第9 回 书童砚秋:抄经传念播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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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系列小说哪吒 33 卷跨界阈裂界生新第 3 部 小人物共生志——短篇集群叙事
陈钧鸿作品
诗曰
西岐书童抄共生,经卷传念护民生。
笔墨凝情播理念,平凡书声抵乱兵。
第一节 经冷人疑:砚秋改白话传共生
西岐书院的晨雾,总带着股墨香混着桂花香的暖,往年这个时辰,书院的木门早被读书声撞开,先生领着学童们念“学而时习之”,砚台磨墨的“沙沙”声、书页翻动的“哗啦”声,能把巷口的石狮子都叫醒。可今日的雾,却裹着股沉郁的冷,书院的木门紧闭,门环上的铜绿沾着露水,泛着灰,连檐角挂着的“西岐书院”木匾,都像蒙了层薄尘,没了往日的亮。
砚秋是被巷口的争吵声惊醒的。他今年十五岁,个头刚到先生的胸口,梳着整齐的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身上穿的青布书童衫,袖口已经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这是先生去年给他做的,说“书童要有书童的样子,衣衫整齐,心才齐”。他揉了揉眼睛,从铺在书院角落的干草床上坐起,怀里还抱着半块没磨完的墨锭,是昨天抄经剩下的,墨上还留着他手指的温度。
推开门,晨雾里的争吵声更清晰了。巷口围着一群乡邻,有的举着空粮袋,有的攥着泛灰的农具,脸上满是愁苦,声音却带着火气。王大叔蹲在最前头,手里捏着一把泛灰的麦种,朝着书院的方向喊:“什么共生不共生!时蚀来了,虚无力来了,谁顾得上谁?我家存粮只够吃三天,再不想着自己,一家子都得饿死!”
“就是!”旁边的李婶抱着小娃,跟着应和,“前几天帮张婶家收麦,自家的麦垄都被虚无力缠了,现在好了,她家有粮,我家却要断顿!这共生就是骗局,吞噬派的人说得对,各顾各才能活!”
砚秋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吞噬派余党在散布谣言,说“共生是拖累,自保才是真”,可没想到乡邻们真的信了。他走到巷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个后生拦住:“砚秋小子,别来这套!先生让你抄的什么《共生经》,净是些听不懂的话,能当饭吃?能挡虚无力?”
周围的乡邻也都看向他,眼神里有质疑,有烦躁,还有些人直接转过身,不想听他说话。砚秋攥紧了手里的墨锭,指节泛白,喉咙像被什么堵着,说不出话——他想起先生昨天临走时的样子,先生要去邻域送经卷,临走前把《共生经》交到他手里,说“砚秋,西岐的人心散了,只有《共生经》里的理念能聚回来。这经是前作传下来的,藏着护域的道理,你要把它抄好,传给乡邻,让大家知道,共生不是拖累,是活路”。
可《共生经》太难懂了。他昨天抄了半卷,里面满是“万物共生,方能永续”“脉力互通,方成大同”这样的句子,别说乡邻,连他都得琢磨半天才能懂。先生说“理念传心,需用白话”,可他一个十五岁的书童,怎么把这些晦涩的话,变成乡邻能听懂的家常话?
“砚秋小子,别杵在这儿了,该干嘛干嘛去!”王大叔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们还得想办法找粮,没功夫听你念经书。”
砚秋没走,只是默默地转身回了书院。书院的正厅里,摆着一张陈旧的红木书桌,桌上放着那本《共生经》——经卷是用百年宣纸做的,泛黄的纸页上,是前几任先生的批注,有的用墨笔,有的用朱砂,密密麻麻,像一群藏着智慧的小虫子。经卷旁,放着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着泛青的墨——那是第6回里药婆青禾送的灵草墨,青禾婆婆说,这墨是用凝露草和灵脉水熬的,能护经卷不被时蚀染,抄出来的字,还能隐隐聚些愿力。
砚秋走到书桌前,小心翼翼地翻开《共生经》。第一页的标题是“共生本源”,下面写着“天地万物,皆有脉连,脉断则亡,脉通则生”。他盯着这句话,想起王大叔手里的麦种,想起李婶家断顿的粮,想起铁山师傅铸铜符时村民们一起添柴的样子——铁山师傅铸符时,要是没人送铜器、没人添柴,单靠他一个人,能铸出护西岐的铜符吗?阿桃姐姐种麦时,要是没人帮着搭棚、浇水,单靠她一个人,能种出抗时蚀的麦垄吗?
“脉通则生……”砚秋轻声自语,忽然懂了些。他拿起灵草墨,放在砚台里,慢慢加水磨了起来。墨锭在砚台里转动,泛青的墨汁渐渐漫开,带着淡淡的灵草香,和书院的桂花香混在一起,竟驱散了几分沉郁的冷。他想起先生说的“白话传心”,拿起一支狼毫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试着写下:“就像铁山师傅铸铜符,要大家送铜器、添柴,才能铸好;阿桃姐姐种麦,要大家帮着搭棚、浇水,才能种活——这就是共生,你帮我,我帮你,大家才能一起活下去。”
写完,他看着纸上的字,泛着淡淡的青光,比普通墨写的字更亮些。他又翻到《共生经》里“虚无力御”的章节,里面写着“共生之愿,可御邪力,愿聚则光生,光生则邪退”。他又试着用白话改写:“大家都想着护西岐、护彼此,这心意聚在一起,就能像铜符的光一样,挡住虚无力,时蚀也不怕了。”
就在这时,书院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先生的老友——书院的老门房张爷爷走了进来。张爷爷头发全白了,背也驼了,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拐杖顶端刻着个小小的“书”字。他看着砚秋桌上的纸,笑着说:“砚秋小子,这是在改经书?”
砚秋赶紧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张爷爷,乡邻们听不懂经卷里的话,我想改成白话,或许他们就愿意听了。”
张爷爷走过来,拿起纸看了看,眼里满是欣慰:“好小子,先生没看错你。你看这‘你帮我,我帮你’,多实在,比‘万物共生’好懂多了。乡邻们不是不信共生,是怕自己帮了人,自己却活不了。你得让他们知道,帮人不是吃亏,是一起活。”
砚秋点点头,又拿起笔,继续改写。张爷爷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他写,时不时提醒几句:“你可以说说铁山铸符时,李婶送了铜锅,王大叔送了铜犁,最后大家都有铜符挡虚无力;再说说阿桃种麦时,张婶帮着浇水,后生帮着搭棚,最后麦垄救了整个陈塘关——这些都是乡邻们亲眼见的,比空讲道理管用。”
砚秋听着,笔下的字越来越顺。他把经卷里的“脉连”,改成“大家的心连在一起”;把“愿力聚光”,改成“大家的心意聚在一起,就能生光挡邪”;把“永续之道”,改成“这样下去,西岐就能一直安稳,大家都有饭吃,有房住”。灵草墨在宣纸上流动,写出的字泛着淡淡的青光,像一颗颗小小的星星,照亮了泛黄的宣纸。
不知不觉,晨雾散了,太阳升了起来,照在书院的窗棂上,泛着暖红。砚秋已经改了三页纸,每一页都写满了白话,还画了些小小的图——画铁山师傅铸符的样子,画阿桃姐姐种麦的样子,画村民们一起护西岐的样子。张爷爷看着这些图,笑着说:“好,好,这样乡邻们一看就懂,比光写字强多了。”
就在这时,巷口又传来争吵声,比之前更响。砚秋赶紧跑到门口,只见几个穿着黑衫的人在巷里游荡,手里举着个破牌子,上面写着“共生是骗局,自保才是真”,还对着乡邻们喊:“别信书院的鬼话!等时蚀来了,谁帮你?只有自己囤粮、自己护自己,才能活!”
是吞噬派的余党!乡邻们有的被说动了,低头沉默;有的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王大叔攥着麦种,脸色更沉了。砚秋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火气上来了——他想起青禾婆婆用凝露草救伤者的样子,想起铁山师傅铸符护西岐的样子,想起阿桃姐姐种麦救乡邻的样子,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他跑回书院,拿起刚改写好的经卷,紧紧抱在怀里。灵草墨写的字泛着青光,贴在胸口,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他对着张爷爷说:“张爷爷,我要挨家挨户送经卷,我要让乡邻们知道,共生不是骗局,是活路!”
张爷爷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包,里面装着几张晒干的灵脉草:“把这个带上,要是遇到虚无力,能挡一会儿。路上小心,要是不行,就先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砚秋接过布包,塞进怀里,抱着改写的经卷,推开书院的木门,朝着巷口走去。阳光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怀里的经卷泛着青光,像一道小小的光,在沉郁的西岐巷里,显得格外亮。他知道,前面的路不好走,乡邻们可能会闭门不见,吞噬派的余党可能会捣乱,可他不能退——先生把经卷交给了他,西岐的人心,还等着他去聚。
“大家听我说!”砚秋站在巷口,大声喊,“共生不是骗局!铁山师傅铸符,要大家帮忙,才能护西岐;阿桃姐姐种麦,要大家帮忙,才能救陈塘关;咱们帮彼此,不是吃亏,是一起活!”
乡邻们都朝着他看来,有的眼里带着疑惑,有的带着好奇,吞噬派的余党则恶狠狠地盯着他:“小屁孩,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再敢说共生,别怪我们不客气!”
砚秋没怕,他举起怀里的经卷,泛青的字在阳光下更亮了:“我把经卷改成了大家能懂的话,还有铁山师傅、阿桃姐姐的例子,我挨家给大家送,大家看看就知道了!”
他说完,朝着王大叔家走去。王大叔家的门紧闭着,他轻轻敲了敲:“王大叔,我是砚秋,我给您送经卷来了,里面写着铁山师傅铸符的事,您看看就懂了。”
门里没动静,可砚秋没走。他站在门口,轻声念起经卷里改写的内容:“铁山师傅铸铜符时,您送了家里的铜锅,李婶送了铜簪,大家一起添柴,才铸出能挡虚无力的符——要是单靠铁山师傅一个人,没有铜器、没有柴,能铸出符吗?您家的铜锅,最后变成了护您家的符,这就是共生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巷里每个人的耳朵里。阳光越来越暖,书院的桂花香飘得更远了,怀里的灵草墨,还在隐隐散着光。砚秋知道,或许现在乡邻们还不信,可只要他坚持送、坚持说,总有一天,大家会懂的——共生不是拖累,是西岐的活路,是所有人的活路。
第一节完
要知砚秋能否敲开王大叔家的门,挨家送经时又会遇到吞噬派余党的怎样阻拦,且看下节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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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 33 卷跨界阈裂界生新第 3 部 小人物共生志——短篇集群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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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挨户送经:雨里读经护共生
巷口的阳光刚爬过王大叔家的木门槛,砚秋的声音还飘在风里,门内就传来了“吱呀”一声轻响——王大叔终于开门了。他的粗布衫沾着麦灰,眼窝深陷,显然是这几天为了粮的事没睡好,手里还攥着那把泛灰的麦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王大叔。”砚秋赶紧举起怀里的经卷,泛青的字在阳光下亮了亮,“这是我改的《共生经》,里面写着铁山师傅铸铜符的事,还有阿桃姐姐种麦的事,都是您见过的,您看看就懂了。”
王大叔没接经卷,只是盯着砚秋的眼睛,声音沙哑:“小子,你说共生能让我家有粮?能让这麦种活?”他把手里的麦种递到砚秋面前,麦种上的灰纹还没退,“前几天帮张婶收麦,自家的垄就荒了,这就是你说的共生?”
砚秋看着那把麦种,想起阿桃姐姐说的“麦种要一起护”,轻声说:“王大叔,您帮张婶收麦,张婶后来没帮您补种吗?”
王大叔愣了愣,低下头:“她……她自家的麦也没剩多少,想帮也帮不上。”
“那要是咱们一起种麦呢?”砚秋把经卷翻开,指着上面画的麦垄图,“您看,阿桃姐姐种麦时,全村人都来搭棚、浇水,最后麦垄不仅没荒,还救了陈塘关。要是您帮张婶,张婶帮李婶,李婶帮后生,大家一起种、一起护,麦种就不会荒,大家都有粮吃——这才是共生,不是单帮一次,是一直互相帮。”
王大叔盯着图上的麦垄,又看了看砚秋手里的经卷,泛青的字像带着股劲,慢慢松开了攥着麦种的手。他接过经卷,指尖碰到纸页,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是灵草墨的温度。“我……我先看看。”他说完,转身回了屋,却没关门,留了道缝,像给砚秋留了个盼头。
砚秋心里一暖,抱着剩下的经卷,朝着李婶家走去。李婶家的门没关严,能看到屋里的小娃正趴在木桌上,盯着空粮袋发呆。砚秋轻轻敲了敲门:“李婶,我是砚秋,送经卷来了。”
李婶从屋里走出来,眼睛还是红的,怀里的小娃看到砚秋,小声说:“砚秋哥哥,我饿。”李婶赶紧把娃护在怀里,对着砚秋摇了摇头:“小子,不是婶不信你,是家里实在没粮了,哪有心思看经卷?”
“李婶,您看这经卷里写的。”砚秋翻开经卷,指着“铜符护西岐”那一段,“铁山师傅铸铜符时,您送了家里的铜簪,还记得吗?后来您家的门被虚无力缠了,是不是王大叔用铜符帮您挡的?要是当时您没送铜簪,铁山师傅铸不出符,王大叔也帮不了您啊。”
李婶愣住了,她想起那天虚无力缠门时,王大叔举着铜符冲过来,符光一照,黑纹就退了,当时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可……可粮怎么办?”她的声音软了些。
“阿桃姐姐的麦种能抗时蚀,要是咱们一起帮她种,等麦收了,大家都能分粮。”砚秋指着经卷上的麦种图,“您看,这麦种是老栓伯送的,阿桃姐姐说,只要一起护,就能长得好,到时候您家娃就有麦饼吃了。”
小娃听到“麦饼”,眼睛亮了,拉着李婶的衣角:“娘,我想吃麦饼,我想帮阿桃姐姐种麦。”李婶摸了摸娃的头,终于接过经卷:“行,婶看看,要是真能有粮,婶就帮着种。”
砚秋笑着点点头,又朝着下一户走去。巷里的乡邻们渐渐注意到了他,有的从门缝里探出头,有的站在门口观望,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他走到张婶家时,张婶已经主动开门等着了:“砚秋小子,我刚才听王大叔说你改了经卷,给我也看看呗,我也想知道这共生到底是啥。”
就这样,砚秋挨家挨户地送经卷,有的乡邻接过就看,有的会问几句,他都耐心解释,把晦涩的道理变成家常话,把经卷里的字变成大家见过的事。灵草墨写的经卷泛着淡淡的青光,沾在手上,连带着乡邻们的脸色都慢慢有了暖意,不再像之前那样灰沉沉的。
可没过多久,天色就变了。乌云从西边的山后涌过来,很快就遮住了太阳,风也变得冷了些,卷着细小的雨点,砸在砚秋的脸上。他赶紧把经卷往怀里抱了抱,用身体护着——灵草墨能护经卷不被时蚀染,可要是被雨泡了,字就看不清了。
“小子,快进来躲躲雨!”李婶从屋里探出头,对着砚秋喊,“这雨要下大了!”
砚秋摇摇头:“李婶,我还有几家没送,送完再躲。”他说着,加快脚步,朝着后生家走去。后生是个二十岁的小伙,前几天还跟着吞噬派的人起哄,说“共生是骗局”,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开门。
雨点越来越大,砸在砚秋的青布衫上,很快就湿透了,冷意顺着衣领往怀里钻。他走到后生家门前,刚要敲门,就听到巷口传来一阵起哄声——是那几个穿着黑衫的吞噬派余党!他们举着破牌子,踩着泥水冲过来,看到砚秋,就朝着他喊:“小骗子!还在这儿忽悠人呢!这雨就是时蚀要来了的兆头,再信共生,大家都得死!”
后生听到声音,从屋里探出头,看到吞噬派的人,又看了看砚秋,眼神里满是犹豫。
“你们别胡说!”砚秋握紧了怀里的经卷,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滴在经卷上,却被灵草墨的青光挡住了,纸页一点都没湿,“这雨就是普通的雨,时蚀来了,靠自己囤粮根本挡不住,铁山师傅的铜符,要是没人帮忙,能铸出来吗?阿桃姐姐的麦种,要是没人护,能活吗?”
“少跟我们来这套!”为首的黑衫人冲过来,一把抓住砚秋的胳膊,想把他手里的经卷抢过来,“这破经卷就是骗人的,今天就烧了它,让你们再也别想什么共生!”
砚秋死死抱着经卷,不肯松手:“不能烧!这是大家的活路!”他的胳膊被黑衫人抓得生疼,却没松劲,怀里的经卷泛着青光,像在帮他使劲。
后生站在门口,看着砚秋被抓,又看了看黑衫人手里的破牌子,突然喊了一声:“住手!你们凭什么抢经卷!”他冲过来,一把推开黑衫人,“砚秋说的对,铁山师傅铸符时,我爹也送了铜犁,最后我家也有符挡虚无力,这就是共生!”
巷里的乡邻们听到动静,都从屋里跑了出来。王大叔举着刚看的经卷,冲过来挡在砚秋前面:“没错!这经卷里写的都是真的,你们别想骗人!”李婶抱着娃,也跟着喊:“把他们赶出去!别让他们在这儿捣乱!”
黑衫人没想到乡邻们会帮砚秋,愣了一下,随即凶了起来:“你们别被这小子骗了!等时蚀来了,他能给你们粮吗?能护你们吗?”
“我们自己护自己!互相护!”王大叔举着经卷,泛青的字在雨里更亮了,“我们一起种麦、一起铸符、一起挡虚无力,比你们这些只会起哄的强!”
乡邻们跟着应和,有的举着锄头,有的拿着木柴,慢慢把黑衫人围了起来。黑衫人看着这阵仗,知道讨不到好,狠狠瞪了砚秋一眼:“咱们走着瞧!”说完,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雨巷尽头。
雨还在下,砚秋却感觉不到冷了。乡邻们围过来,王大叔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李婶递来一块粗布巾,后生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经卷——经卷还是干的,泛青的字一点都没损。
砚秋看着围在身边的乡邻,眼眶突然就红了。他抱着经卷,声音有些抖:“谢谢大家……其实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经,是大家的共生经,是咱们西岐的活路经。”
“傻小子,该谢的是你。”王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是你改了经卷,我们还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共生是拖累。以后啊,咱们就按经卷里说的,互相帮,一起护西岐。”
“对!一起种麦!一起铸符!”李婶跟着说,小娃也举起小手:“我也帮着浇水!帮着搭棚!”
雨渐渐小了,太阳从乌云里探出头,洒下几道金光,照在砚秋怀里的经卷上,泛青的字和金光缠在一起,像一道暖绳,把乡邻们的心都系在了一起。砚秋看着大家的笑脸,又摸了摸怀里的经卷,灵草墨的香味混着雨水的清新,飘在风里,竟比书院的桂花香还让人踏实。
他想起先生说的“理念传心”,原来真的不用晦涩的话,不用高深的理,只要把大家见过的事、心里的盼头写出来,把互相帮的暖写出来,就能让理念扎根。他低头看着经卷上的字,“你帮我,我帮你”“一起活,一起护”,这些简单的话,此刻却比任何经文都有力量。
“砚秋小子,剩下的经卷还没送吧?我们帮你送!”后生说着,从砚秋怀里接过几卷经卷。王大叔也跟着拿了几卷:“我去东边的巷送,那边我熟。”李婶抱着娃,也拿了两卷:“我去西边,顺便跟张婶说说一起种麦的事。”
砚秋看着大家拿着经卷,在雨巷里散开,有的走得快,有的走得慢,却都带着劲,像一群播撒希望的人。他也拿起一卷,朝着巷尾的张爷爷家走去,脚步比之前更稳,心里比之前更暖——他知道,西岐的人心,正在慢慢聚起来,共生的理念,正在慢慢发芽,用不了多久,这片土地上,就会重现铜符亮、麦垄青的模样。
第二节完
要知砚秋与乡邻如何在西岐广场开展读经会,共生理念又将如何推动乡邻互帮互助,且看下节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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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 33 卷跨界阈裂界生新第 3 部 小人物共生志——短篇集群叙事
陈钧鸿作品
第三节 经聚人心:西岐共生传域远
暮时的西岐广场,夕阳把青砖地染成了暖红,风里裹着桂花香和刚翻松的泥土香,混在一起,成了这几日来最踏实的气息。广场中央,摆着一张临时搭起的木台,是乡邻们中午一起凑料搭的,木板虽然有些歪,却钉得结实,上面铺着王大叔家的粗布毯,毯上放着那本改写的《共生经》——灵草墨写的字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青光,像撒了层碎星,吸引着乡邻们的目光。
砚秋站在木台前,身上的青布衫已经晒干,袖口被李婶缝补过,针脚虽不整齐,却透着暖意。他手里握着那支狼毫笔,笔杆上还沾着点灵草墨的青痕,是中午改经卷时蹭上的。周围的乡邻坐得满满当当,有的搬来小板凳,有的坐在自家的竹筐上,连巷口的石狮子旁都挤着人,小娃们趴在大人怀里,手里攥着用泥巴捏的小经卷,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木台。
“砚秋小子,快开始吧!我们都等着听呢!”王大叔坐在最前排,手里握着个粗陶碗,碗里盛着灵脉水,是特意给砚秋准备的,“读累了就喝口水,别着急。”
砚秋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翻开经卷。夕阳的光落在纸页上,“你帮我,我帮你,大家一起活”的字样格外清晰,泛着的青光顺着纸页蔓延,轻轻拂过他的指尖,带着灵草墨特有的暖意。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乡邻——王大叔的粗布衫沾着麦灰,却笑得踏实;李婶怀里的小娃攥着泥巴经卷,眼里满是期待;后生们扛着锄头,显然听完就要去帮阿桃种麦;还有张爷爷,拄着枣木拐杖,坐在最边上,眼里满是欣慰。
“今天,咱们不说晦涩的话,就说咱们西岐的事。”砚秋的声音虽然轻,却清晰地传到了广场的每个角落,“前几天,铁山师傅铸铜符,要是没有王大叔送铜锅、李婶送铜簪、大家一起添柴,单靠他一个人,能铸出挡虚无力的符吗?”
“不能!”乡邻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广场的桂树叶子都晃了晃。王大叔笑着拍了拍腿:“可不是嘛!我那铜锅,最后变成了护我家的符,值!”
砚秋又翻到下一页,指着上面画的麦垄图:“阿桃姐姐种麦,要是没有大家帮着搭棚、浇水、挡时蚀,单靠她一个人,能种出抗时蚀的麦垄吗?能让陈塘关的乡邻有粮吃吗?”
“不能!”大家又齐声喊,李婶怀里的小娃也跟着喊:“我要帮阿桃姐姐浇水!我要种麦!”
砚秋笑了,继续读:“这就是共生。就像咱们西岐的桂树,要根连着根,才能长得高;就像咱们喝的灵脉水,要脉通着脉,才能流得远。时蚀来了,虚无力来了,单靠一个人,挡不住;可大家心连着心,手牵着手,就能像铜符的光一样,把邪力都赶跑,就能像麦垄的根一样,把西岐守得稳稳的。”
经卷的青光随着他的声音,慢慢扩散开来,裹住了整个广场。乡邻们的脸上都泛着暖意,不再像之前那样满是愁苦。李婶擦了擦眼角,小声对怀里的娃说:“以后咱们多帮着邻居,咱们西岐就会越来越好。”后生们互相看了看,商量着读完经就去阿桃的麦垄帮忙,顺便把自家的灵脉水也带上。
“砚秋小子,你说的对!”王大叔站起来,举着手里的灵脉水,“明天我就扛着锄头去帮阿桃种麦,我家还有些灵脉水,也一起带去!”
“我也去!我帮着搭棚!”李婶也跟着站起来。
“我们去帮铁山师傅铸铜符!还有几户没铜符呢!”后生们也纷纷响应,广场上瞬间热闹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明天该帮谁家、该做什么,之前的沉郁和怀疑,像被夕阳的光扫走了一样,连空气都变得轻快了。
砚秋看着这一幕,心里暖得发颤。他想起昨天挨家送经卷时,大家的怀疑和排斥;想起下雨时,吞噬派的人抢经卷,乡邻们冲出来护着他;想起现在,大家主动要帮彼此,要践行共生——这就是先生说的“理念传心”,不是靠纸上的字,是靠大家心里的认可,是靠一起做的事。
“大家别急,咱们一步一步来。”砚秋笑着说,“明天一早,愿意帮阿桃种麦的,就去麦田集合;愿意帮铁山师傅铸铜符的,就去铜匠铺;家里有老弱的,就帮忙准备灵脉水和干粮,咱们分工合作,把西岐护好。”
“好!”乡邻们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干劲。张爷爷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来:“砚秋小子,你做得好!先生要是回来,肯定会高兴的。咱们西岐,就该这样,互相帮,一起活。”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广场上的灵脉灯被一一点亮。灯是乡邻们凑的,有的是陶制的,有的是铜制的,泛着淡淡的光,和经卷的青光缠在一起,把广场照得像白昼。砚秋继续读着经卷,乡邻们听得认真,时不时有人提问,他都用大家熟悉的事解答,比如有人问“要是其他域来借经卷怎么办”,他就说“像阿桃姐姐分享麦种、铁山师傅分享铜符拓片一样,咱们把经卷传出去,让其他域也知道共生,大家一起护全域”。
读经会一直持续到月亮升起来。散场时,乡邻们都没走,有的帮着收拾木台,有的帮着砚秋收经卷,有的则约好明天一起去帮忙。王大叔帮砚秋把经卷抱在怀里,小声说:“小子,以后这经卷,就放我家吧,我帮你护着,谁也别想抢。”
“谢谢王大叔。”砚秋点点头,心里满是踏实。他抱着经卷,和张爷爷一起往书院走。月亮的光落在经卷上,泛青的字更亮了,像一颗小小的星,照亮了脚下的路。
接下来的几天,西岐彻底变了样。每天一早,麦田里就满是乡邻的身影,王大叔扛着锄头翻地,李婶带着灵脉水浇水,后生们帮着搭棚挡时蚀,小娃们则帮着捡地里的碎石,阿桃的麦垄在大家的帮忙下,长得越来越壮,泛着淡淡的金光,连周围的虚无力黑纹都不敢靠近。铜匠铺里也热闹,乡邻们送来了家里的旧铜器,有的甚至把祖传的铜锁都拿来了,铁山师傅铸铜符的速度快了不少,每天都能铸出十几枚,分给还没铜符的乡邻。
其他域的人听说了西岐的事,也纷纷来学习。有陈塘关的农女来问种麦的事,阿桃就把麦种分给她们,还教她们搭棚挡时蚀的方法;有东海的渔女来问护海的事,砚秋就把经卷里“脉通则生”的道理改成白话,讲给她们听;还有影族的寻玉人来问护脉的事,铁山师傅就把铜符拓片送给她们,教她们铸符的技巧。西岐渐渐成了“共生示范地”,每天都有人来学习,乡邻们也都热情招待,把共生的理念一点点传出去。
这天,砚秋正在书院改经卷,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打开门,只见一个穿着粗布绣裙的女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些丝线——是第11回里的绣娘云舒!云舒是陈塘关的绣娘,之前来西岐学过种麦,现在听说西岐有改写的《共生经》,特意来求经卷。
“砚秋弟弟,我听说你改了《共生经》,能给我看看吗?”云舒笑着说,“我想绣些共生纹在护麦布上,可不知道该绣什么纹路,想来求你帮我看看,经卷里有没有能当依据的句子。”
砚秋赶紧把她请进书院,拿出改写的经卷,翻到“共生纹”那一页——上面写着“共生纹,当如麦垄缠脉、铜符绕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方能聚愿力”,旁边还画着简单的纹路图,是他照着铁山师傅的铜符纹和阿桃的麦垄脉画的。
“云舒姐姐,你看,这就是共生纹的依据。”砚秋指着经卷说,“像麦垄的脉一样缠在一起,像铜符的纹一样绕着灵,绣在护麦布上,肯定能聚愿力,帮麦垄挡时蚀。”
云舒接过经卷,仔细看着,眼里满是惊喜:“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该绣什么,有了这个,我就能绣出真正的共生纹了!砚秋弟弟,能不能把这几页经卷抄给我?我带回去,教其他绣娘一起绣。”
“当然可以!”砚秋点点头,拿出灵草墨和宣纸,开始抄写。墨锭在砚台里转动,泛青的墨汁漫开,带着淡淡的灵草香,云舒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帮他递纸,两人聊得很投机,从共生纹聊到种麦,从护麦聊到护全域,像早就认识的朋友。
抄完经卷,云舒接过,小心地折好,放进竹篮里,又从篮里拿出一束灵丝,递给砚秋:“这是羽族送的灵丝,能护经卷不被虫蛀,你拿着,帮经卷多添层护。”
“谢谢云舒姐姐。”砚秋接过灵丝,心里暖暖的。云舒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提着竹篮离开,临走前说:“等我绣好共生纹,就送些护麦布来,帮西岐的麦垄长得更壮。”
砚秋看着云舒的背影,又摸了摸手里的灵丝,再看了看桌上的经卷——灵草墨写的字泛着青光,灵丝缠在经卷上,像一层暖壳。他忽然想起先生说的“理念不是写在纸上,是刻在心里”,现在他终于懂了——经卷上的字只是载体,真正的共生,是乡邻们帮阿桃种麦的手,是铁山师傅铸铜符的锤,是云舒姐姐绣共生纹的针,是每个人心里想着护彼此、护全域的心意。
他走到书院的窗前,望着外面的西岐——麦田里的麦垄泛着金光,铜匠铺里的铜符泛着金红的光,乡邻们的笑声飘在风里,还有远处来学习的人,正朝着西岐的方向走来。月亮的光落在经卷上,泛青的字像在轻轻跳动,和远处的光缠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共生网,把整个西岐都罩在温暖里。
“理念不是写在纸上,是刻在心里。”砚秋轻声自语,声音在书院里回荡,和窗外的笑声、麦田里的风声混在一起,成了西岐最安稳的声音。他知道,只要这心意还在,只要大家还想着互相帮、一起活,共生的理念就会一直传下去,西岐就会一直安稳,全域也会一直安稳。
第三节完
第 9 回完
要知松岩如何用灵贝拓片修跨域共生阵,绣娘云舒又将如何依经卷绣共生纹护麦垄,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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