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玉佩栽赃,七宫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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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嘉竹跃下屋脊后没走多远,左手边第三块青砖的松动还在她指尖发烫。她脚步加快,穿过林间小道,怀里的黄绢像块烙铁贴着胸口。

  她得赶在天亮前回七宫。

  刚翻过断魂崖下的石壁,前方林道忽然亮起火把。五六个黑衣人从树后走出,胸前绣着半朵黑莲——是七宫巡逻队。

  “站住。”

  领头那人抬手,声音冷得像铁。

  许嘉竹停下,右手已经摸上九节鞭。“你们拦我?”

  “奉命巡查。”对方走近两步,“交出包袱。”

  她冷笑:“谁的命令?玄冥?”

  “你不必知道。”那人伸手就抓她肩。

  她猛地后退一步:“别碰我!”

  话音未落,身后风声一紧。她本能侧身,但麻穴已被点中,整条右臂瞬间发僵。三个人扑上来将她按住,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你们干什么!”她挣扎着抬头,“我是去执行任务的!”

  “那就更该配合搜查。”那人蹲下,打开她的包袱。

  布包一层层掀开,油纸、干粮、备用夜行衣……最后,一块玉佩被拎了出来。

  银色狸猫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许嘉竹瞳孔一缩。

  这不是她的东西。

  可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个装傻的小厮,袖口晃过的就是这块玉佩!

  “这玉佩是从丞相书房偷出的证物之一,”巡逻队长举起玉佩,“上面有七宫独有的封印痕迹,确认为敌方间谍所留。现在它出现在你的包裹里。”

  “放屁!”她吼道,“我没拿过这玩意儿!你们是不是瞎?这是栽赃!”

  “有没有栽赃,等审完了再说。”那人挥手,“押回去。”

  两人架起她就走。她脚尖在地上拖出两道痕,脑子里全是那个小厮最后说的话:

  “姐姐聪明。”

  原来根本不是夸她。

  是嘲讽。

  是等着看她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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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堂灯火通明。

  许嘉竹被绑在刑架上,双手高吊,脚尖勉强点地。她喘着气,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

  堂上站着一圈执事弟子,最前面的是玄冥。

  他戴着青铜面具,腰间七个酒葫芦一个不少,站得笔直,像尊雕像。

  “许嘉竹。”他开口,声音不像平时那样跳脱,反而沉得吓人,“你带回伪造边防图,私藏敌方信物,涉嫌与外敌勾结。你可认罪?”

  她仰头看他,嘴角咧开,带点血丝:“我不认。”

  “证据在此。”玄冥抬手,有人递上托盘,那枚玉佩静静躺在红布上,“你怎么解释它会在你身上?”

  “我说了,是别人塞的。”她盯着他,“师父,你信我吗?”

  全场静了一瞬。

  玄冥没动。

  火光在他面具上跳了一下。

  良久,他抬起手,轻轻一挥。

  “按规行事。”

  执事弟子点头,拿起鞭子。

  第一鞭抽下来时,她咬住了嘴唇。

  皮开肉绽的声音很响。

  血顺着胳膊流到指尖,滴在地上,啪嗒一声。

  她没叫。

  第二鞭落在肩胛骨上,她身体一震,牙齿差点咬穿下唇。

  第三鞭、第四鞭……

  她开始觉得疼得不那么尖锐了。

  不是麻木,而是体内有股气息自动流转,沿着经脉游走,像是在替她扛痛。每一次呼吸,那股气就在体内转一圈,让她还能撑住意识。

  她不知道这是风灵果的作用,只觉得像小时候在林子里摔伤后,母猴舔她伤口的感觉——说不上好受,但能让她继续跑。

  第五鞭落下时,她突然笑了。

  笑声不大,但在安静的刑堂里格外刺耳。

  “你们真有意思。”她咳了一声,嘴角渗出血,“就凭一块玉佩,就能定我的罪?七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执事弟子手一顿。

  玄冥站在原地,没说话。

  她喘着气继续说:“我知道是谁干的。那个穿月白袍子的小厮,嘴甜得要死,说什么‘低血糖’,说什么‘不想看你倒霉’——全是狗屁!他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她抬头看向玄冥:“师父,你教过我,轻功最快的人不一定赢,看得清局势的才活得久。你现在看不清吗?这是陷阱!他们就是要让我背锅,让七宫内乱!”

  玄冥依旧沉默。

  第六鞭落下,她闷哼一声,手指抠进绳子里。

  第七鞭,她眼前有点发黑,但还是撑着没晕。

  第八鞭,她听见有人小声说:“够了吧……”

  第九鞭,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师父……你说过……任务失败最多扫茅房……现在怎么变成叛徒了?”

  玄冥的手指动了一下。

  但他没喊停。

  第十鞭抽完,执事弟子收手。

  她垂着头,呼吸急促,后背一片血肉模糊。衣服破成条状,沾着血和汗。

  没人给她包扎。

  也没人问她还要不要说。

  她慢慢抬起头,嘴角还挂着笑:“你们打够了吗?打够了我可以说了。”

  玄冥终于开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她喘了口气,“你们都被耍了。”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堂上众人:“那个小厮不是普通人。他知道我会踩哪块砖,知道我用什么方法辨真假图,甚至知道我的名字……他是冲我来的。这块玉佩,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嫁祸工具。”

  她盯着玄冥:“师父,你要是不信我,大不了我现在就死在这儿。但你要真把我当徒弟,就查清楚再动手。”

  玄冥看着她,面具后的目光看不出情绪。

  过了几秒,他转身:“关进侧室,明日再审。”

  执事弟子上前解绳子。

  她腿一软,差点跪倒,被人架着往外走。

  经过玄冥身边时,她低声说:“你不帮我,我也认了。但别让我死得像个傻子。”

  玄冥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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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堂屋檐一角,月白色衣角一闪而过。

  裴无垢靠在瓦片上,手里把玩着另一枚一模一样的银狸玉佩。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又望向刑堂内那道被拖走的身影。

  嘴角慢慢扬起。

  “姐姐,疼吗?”他轻声说。

  随即一笑:“这才刚开始呢。”

  他站直身子,正要离开,脚步却顿了一下。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

  许嘉竹正被人扶着走过庭院,头低着,走路不稳,但脊背挺得笔直。

  他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又恢复平静。

  “活着就好。”他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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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室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许嘉竹终于撑不住,靠着墙滑坐在地。

  背上火辣辣地疼,血还在渗,浸透了衣服。

  她抬手摸了摸腰间九节鞭——还在。

  她闭了闭眼,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画面:跳跃时空气流动的轨迹,像是无形的路线图。

  虽然不能动,但她能感觉到空气的走向。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节奏。

  每一口吸入的空气都带着血腥味,但她不在乎。

  她在记。

  记住今天每一道鞭子的力道,每一个说话的人的位置,记住玄冥那一声“按规行事”里的迟疑。

  她忽然想起母猴教她爬树时的样子。

  第一次摔下来,她哭得撕心裂肺。

  母猴没管她,只是坐在旁边,等她自己爬起来。

  后来她明白了——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疼就停下来。

  所以你也得学会,一边流血一边往前走。

  她靠着墙,慢慢坐直。

  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没动。

  门开了,墨书探头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水。

  “你还活着?”他小声问。

  她抬眼:“废话,我要是死了,谁给你惹麻烦?”

  墨书松了口气,把水递给她:“喝点,别脱水。”

  她接过碗,一口气喝完。

  “玉佩的事,你知道多少?”她问。

  墨书摇头:“我只知道它属于一个失踪的细作,三年前在边境被杀。现在突然出现,还落在你身上……太巧了。”

  “不是巧。”她冷笑,“是有人想让我变成那个细作。”

  墨书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明天还要审。”

  她放下碗,抹了把嘴:“我能怎么办?只能活着。”

  她抬头看着他:“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拿假图回来的,你会信我吗?”

  墨书沉默了几秒,点头:“我信。”

  “为什么?”

  “因为你傻是傻了点,但还不至于蠢到拿假图回来送死。”他耸肩,“再说,你要是真叛变了,刚才就不会挨十鞭子还不认罪。”

  她笑了下,眼角有点湿。

  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疼。

  墨书起身要走:“你先歇着,我尽量帮你打听消息。”

  “等等。”她叫住他,“告诉玄冥……如果他真当我死了,也不用来给我烧纸。”

  墨书回头:“那你希望他做什么?”

  她靠在墙上,声音很轻:“希望他下次点名的时候,别把我名字划掉。”

  墨书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关门离开。

  屋里只剩她一个人。

  她慢慢抬起手,摸了摸脸。

  指尖碰到虎牙。

  她忽然想起那个小厮笑嘻嘻的样子。

  “姐姐聪明。”

  她咬牙,低声骂了一句。

  然后闭上眼,开始调整呼吸。

  疼痛还在,但她已经不再怕了。

  她知道一件事:

  只要她还醒着,这局就没结束。

  外面传来打更声。

  三更了。

  她睁开眼,盯着屋顶的横梁。

  下一秒,她缓缓抬起右手,握紧拳头。

  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阵清晰的痛感。

  她需要保持清醒。

  因为她记得玄冥说过一句话:

  “审讯最怕的不是打你,是让你睡着。”

  而现在,她必须撑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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