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裴垢卖惨,嘉竹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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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竹是被一阵窸窣声惊醒的。她没睁眼,手指已经摸到了匕首柄。三天没睡,身体像被车轮碾过,可耳朵还灵着。火堆快灭了,只剩一点红光在锅底闪。她听见对面传来翻身的动静,还有极轻的一声哼。
“姐姐……”
裴无垢的声音哑得厉害,手按在额头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头疼……真疼……”
她皱眉,终于睁眼。他侧躺着,眉头拧紧,指尖抠进泥土,看起来是真的难受。但她记得上一章结尾时他还睁着眼看她,眼神清明得很。
她不动,盯着他看了三秒。然后起身走过去,蹲下,伸手探他额头。
温度正常。
她又搭上他手腕,脉象平稳有力,哪有一点病人的样子。
“你烧退了。”她说。
“可我头还在痛……”他咬着牙,声音发颤,“像有针在里面扎……求你……帮我看看……”
她冷笑:“你放炸药的时候怎么不怕疼?掉下来摔断骨头也不见你叫一声。”
他不答,反而抬起手,一把拽住她衣角。
“别走……再陪我会儿……就一会儿……我怕黑。”
她愣住。
这人之前有多嚣张她还记得。装小厮套话,放迷香偷袭,炸山崖把她往下推。现在倒好,说怕黑?
她想抽回衣角,他却抓得死紧。
“你松手。”
“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做噩梦。”他抬眼,眼神湿漉漉的,像个被丢掉的孩子。
她忽然觉得不对劲。
从他们坠崖到现在,七天。他一直叫她“姐姐”,语气熟稔得不像第一次见面。他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背他、喂药、采草药。可她从未告诉过他这些事。
她盯着他,缓缓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叫许嘉竹?”
话出口那一刻,她自己都怔了一下。
她确实没说过。
七宫里知道她全名的人不超过五个。玄冥、墨书、青崖、长老团,还有一个是死去的执事。外面的人只知道她是七宫那个穿夜行衣的小暗卫,顶多听个外号叫“猴丫头”。
可他一个丞相府的小谋士,怎么一口一个“许嘉竹”?
裴无垢也顿了顿。
然后他笑了,眼睛弯起来,像什么都没察觉一样。
“七宫都传啊。”他说,“玄冥护法收了个猴孩徒弟,身法鬼魅,吃饭抢肉,打嘴仗从不认输,名字叫许嘉竹。这么出名的事,谁不知道?”
她没笑。
匕首已经滑进掌心,指节发白。
“少套近乎。”她说。
他眨眨眼,好像听不懂她的意思。
她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目光冷下来。脑子开始转。这几天的事一幕幕过:他摔下山崖后立刻醒来,比她还清醒;她采药时他闭眼装睡,实则一直在听她自言自语;她熬药时他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功效……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个早就盯上她的人,借着坠崖的机会,硬生生凑到她身边来查探底细。
她不是任务失败才被罚,而是从一开始就被设计了。边防图是假的,玉佩是栽赃的,连这次刺杀任务——说不定也是他故意让她接的。
她看着他,忽然问:“你到底是谁?”
他躺回去,闭上眼,像是累了:“我不是说了吗?裴无垢,丞相府文书房抄录小吏,月俸三两五钱,逢五休沐,最爱吃城南张记豆腐脑。”
她咬唇。
这人又开始了。装傻充愣,胡扯瞎闹。可刚才那句“许嘉竹”,暴露了他的真实信息量。
她坐回角落,不再靠近火堆。匕首横在膝上,手始终没松。
“你睡吧。”他在那边轻声说,“我守着。”
“你守?”她嗤笑,“你守我坟头还差不多。”
“哎哟,说得这么狠。”他翻了个身,面朝她,“可你要是真不信我,刚才就不会问我名字了。”
她一僵。
他说对了。
她就是信了一瞬,才脱口而出那句话。她以为只是随口一问,其实是心里早就有怀疑,只差一个突破口。
而现在,这个口子裂开了。
她不再说话,闭眼调息。但这一次,她没有放松呼吸,也没有让心跳变慢。她在等,在判断他的每一个动作是不是真的困倦,每一次翻身是不是刻意试探。
洞里安静下来。
水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格外清楚。
她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姐姐……”
“闭嘴。”
“我想问你件事。”
“不说。”
“你背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我很轻?”
她猛地睁眼:“你再说一个字,我现在就割你喉咙。”
他果然不说了。
但她能感觉到,他在笑。
她没再闭眼,就这么坐着,盯着他胸口起伏。火光熄了,只剩一点点灰烬的微亮。她的视线落在他袖口,那里有一道银线绣的狸猫纹,在昏暗中几乎看不见。
可她记得。
那晚她偷边防图,有个小厮站在屋脊上提醒她图纸是假的。那人袖口,也有同样的花纹。
她慢慢握紧匕首。
原来那时候他就见过她,甚至可能……一直跟着她。
她想起玄冥说过的话:“有人盯着你。”
她当时以为是青崖。
现在看来,是这个人。
裴无垢。
她盯着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他是北戎的人?是丽嫔的暗桩?还是三皇子那边派来的探子?但他帮她换药,引她找草药,甚至在她快倒下的时候劝她休息……
这些举动不像敌人。
可敌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成朋友。
她忽然站起身。
脚步声不大,但足够让他听见。
他睁开眼,看着她。
“你要走?”他问。
“我不走。”她说,“但我不会再信你一句废话。”
他笑了笑,又闭上眼。
她回到原位坐下,匕首横在腿上,手始终没松。
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听见他呼吸变深,像是睡着了。
但她不敢动。
直到她看见他右手食指,轻轻动了一下。
和三天前一模一样。
她屏住呼吸。
他没睡。
他们在互相骗,互相试,互相等对方先露出破绽。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虎口裂了皮,指甲断了两个,衣服上全是泥和血渍。她已经累到极限,可精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这场共处不是意外。
是他安排的。
从炸山崖开始,到坠落,到受伤,到发烧,到她背他找药——每一步都在他计划里。
他不是为了活命。
他是冲着她来的。
而他知道她名字这件事,根本不是“七宫都传”。
是有人告诉他的。
或者,他早就认识她。
她盯着他,声音很轻:“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回答。
她也不指望他答。
但她记住这一刻了。
她不会再被任何一句“姐姐”哄住。
也不会再为谁熬夜采药、背人过断桥。
她可以心软一次,两次。
第三次,就是送命。
她把匕首往怀里收了收,靠墙坐着,双眼睁着,一眨不眨。
洞外天光微亮,照不进深处。
里面两个人,一个装睡,一个盯防。
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她忽然发现,他发间插的那半截玉簪,尖端有点歪。
像是被人掰过。
又像是,用来开过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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