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探雷暴区

　　当谢昊带着他的“动物园旅行团”和血玫瑰的“VIp观光队”在江北基地北门集合时，天空很配合地飘起了细雨。

　　“看，连老天爷都在为我们送行，”谢昊仰头接了滴雨水，咂咂嘴，“就是味道有点怪，像是掺了铁锈和臭氧。”

　　【系统检测：雨水中含有微量电离粒子及重金属污染物】

　　【建议：不要直接饮用，长期接触可能导致脱发、皮肤病变、以及不太美妙的体味变异】

　　“谢谢提醒，”谢昊翻了个白眼，“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打算拿它泡茶。”

　　队伍一共十二人（兽）。谢昊这边六位签约兽全员到齐：白啸腿伤好了八成，走路微瘸但威风不减；索顿金毛在细雨中居然不沾水，每根毛发都精神抖擞；金刚抱着根新找的金属棍（从昨晚袭击者那缴获的）；闪电在低空盘旋，雨水在它羽毛上溅起细小电火花；森蚺盘在大黑背上——黑熊自愿当坐骑，一边走一边嚼着什么（可能是早餐也可能是路上捡的石头）。

　　血玫瑰那边五人：红鸾依然旗袍折扇的标配（谢昊怀疑她衣柜里只有旗袍），黑虎背着那挺标志性的重机枪，还有三个穿着灰色劲装、面无表情的向导——分别叫阿木（年轻，眼神机警）、老刀（独眼，脸上有疤）、铁骨（沉默寡言，但背着一把造型夸张的双手斧）。

　　“人都齐了？”红鸾扫视一圈，目光在谢昊怀里的厚布包裹上停留片刻，“那么出发吧。先说好，出了基地北门，一切听向导指挥。雷暴区不是游乐场，一步踏错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谢昊点头：“明白。不过出发前我有个问题。”

　　“请问。”

　　“你们这三位向导……名字是代号吧？”谢昊指着阿木、老刀、铁骨，“这取名风格也太随意了，像是临时从武侠小说里抄的。”

　　红鸾微笑：“末世之下，真名无意义，代号实用就好。阿木擅长侦察和地形记忆，老刀是野外生存专家，铁骨……负责解决需要硬碰硬的麻烦。”

　　谢昊看向铁骨背后那把几乎和人一样高的双手斧：“这斧头……砍树用的？”

　　铁骨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砍过树，也砍过变异兽，还砍过不长眼的人。”

　　“……明白了，多功能工具斧。”

　　队伍在晨雨中出发。离开基地五公里后，红鸾让三个向导分散到前、中、后位置。阿木打头，老刀居中，铁骨殿后。

　　谢昊则让闪电高空侦察，金刚精神扫描，白啸和索顿一左一右护卫侧翼，森蚺继续当“地下交通委”，大黑……大黑在认真研究路边的野花能不能吃。

　　“系统，开启环境扫描全功率，重点关注雷属性能量波动。”

　　【扫描启动。当前区域能量读数：正常】

　　【警告：前方十五公里，雷属性能量浓度急剧上升，已达基准值300%】

　　【预测：即将进入雷暴影响区】

　　果然，越往前走，天色越暗。不是乌云密布的那种暗，而是整个天空都泛着一种诡异的铅灰色，云层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细微的静电刺激。

　　更诡异的是，周围开始出现“雷击树”——不是被雷劈死的树，而是被劈过很多次却依然活着、树干焦黑扭曲、枝桠光秃秃指向天空的怪树。有些树的裂缝里还在滋滋冒着电火花。

　　“这些是‘铁桦木’的幼树，”老刀边走边解释，独眼里闪烁着经验的光，“铁桦木天生吸引雷电，树龄越大吸引力越强。十年以上的铁桦木，一年至少被劈几十次。”

　　谢昊看着路边一棵焦黑树干上还在跳跃的电弧：“它们怎么活下来的？”

　　“树心变异了。”阿木接过话头，年轻人对生物学很感兴趣，“铁桦木被雷劈中后，树干会碳化，但树心会分泌一种特殊树脂，混合雷电能量形成结晶层。劈得越多，结晶层越厚，树就越硬——真正的刀枪不入。”

　　谢昊想起系统对雷击木的描述：被雷劈中不死，树心结晶化。看来就是这玩意儿。

　　“那雷击木呢？”他问。

　　“树龄够大、被劈得够多、但又没被劈死的铁桦木，树心会完全结晶化。”老刀说，“那种木头敲起来像金属，导电性极好，是制作雷系武器的顶级材料。不过……”

　　他顿了顿，独眼望向远方的铅灰色天空：“那种树通常都被雷鸟群守着。想取木，得先过鸟群那关。”

　　正说着，前方传来隐约的雷鸣——不是来自天空，而是来自地面。

　　“到了。”阿木停下脚步，指向前方。

　　绕过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坡，眼前的景象让谢昊倒吸一口凉气。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碗状的山谷。谷底弥漫着淡紫色的雾气，雾中不时闪过粗大的电蛇。山谷上空，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云层与山谷之间，成千上万道雷电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永不停歇。

　　雷暴峡谷。名副其实。

　　最震撼的是山谷中央——那里矗立着一棵无法形容的巨树。

　　树干至少需要十人合抱，通体焦黑如炭，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每个裂纹里都流淌着液态的电光。树冠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十根光秃秃的、指向天空的枝桠，每根枝桠顶端都凝聚着一团不断旋转的雷球。

　　而在巨树周围，盘旋着密密麻麻的黑影。

　　雷鸟群。

　　“那就是‘雷击木母树’，”红鸾轻声说，“树龄超过百年，被雷劈过无数次，树心已经完全结晶化。随便砍下一块树枝，都是顶级的雷击木。”

　　谢昊看着那棵树，又看看怀里的龙蛋。蛋壳微微震动，雷纹的闪烁频率明显加快——它在渴望那棵树上的能量。

　　“我们的目标不是母树吧？”谢昊问。那棵树周围的雷电密度，看着就能把靠近的一切碳化。

　　“当然不是。”阿木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是手绘的，但比昨天年轻人给的那张精细得多，“母树周围的雷电场太强，黑铁阶靠近十米内就会自燃。我们要去的是西侧的山坳。”

　　他指着地图上一个标注点：“这里有一棵三十年树龄的铁桦木，三年前被一次特大雷暴劈中，树心半结晶化。虽然品质不如母树，但修复你的……呃，修复蛋壳应该够了。”

　　谢昊注意到阿木说“蛋壳”时眼神闪烁了一下。看来血玫瑰已经猜到龙蛋出了问题，但很聪明地没点破。

　　“怎么过去？”谢昊看向山谷西侧。那里雷电相对稀疏，但地形复杂，到处都是嶙峋的怪石和深不见底的裂缝。

　　“走地下。”老刀跺了跺脚，“有一条天然溶洞可以绕过去。不过……”

　　他看了眼红鸾，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谢昊追问。

　　红鸾叹了口气：“不过溶洞里有东西。上次我们的人进去时，遇到了‘雷光蜥蜴’——一种以雷电能量为食的地下变异生物，成年体黑铁后期，群居。”

　　“多少？”

　　“至少三十只。”红鸾说，“而且溶洞狭窄，大型变异兽施展不开。你的老虎、狮子、熊，在里面可能不如在外面灵活。”

　　谢昊看向自己的团队。白啸和索顿体型确实偏大，大黑更是像座小山。金刚和闪电还好，森蚺在洞穴环境倒是如鱼得水。

　　“那就分两队。”谢昊做出决定，“我带金刚、闪电、森蚺走溶洞。白啸、索顿、大黑留在外面，由红鸾小姐的人照应，等我们信号再进去接应。”

　　红鸾挑眉：“你信得过我？”

　　“我不信你，但我信利益。”谢昊淡淡道，“我要是死在溶洞里，你的分成可就泡汤了。你比谁都希望我活着出来。”

　　红鸾笑了：“确实。那就这么办。我和黑虎和铁骨跟你进去，阿木和老刀在外面接应。”

　　分工完毕，队伍开始行动。

　　老刀带着白啸、索顿、大黑和两个向导绕到山谷西侧，在预定出口附近隐蔽。谢昊则跟着红鸾、黑虎、铁骨来到一个隐蔽的洞口前。

　　洞口不大，勉强容一人通过，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听到“滋滋”的电流声和某种爬行动物的嘶鸣。

　　“准备好了？”红鸾问。

　　谢昊点头，把龙蛋用特制的防水布包好背在背上（这样双手能自由活动），然后看向金刚：“精神扫描，最大范围。闪电，飞低点，但别碰洞顶——可能有导电矿物。”

　　金刚闭眼，几秒后睁眼：【前方五十米安全。但七十米处有多个生命反应，能量特征……雷系，冷血，群居。】

　　“雷光蜥蜴。”黑虎检查重机枪的弹药，“这玩意儿甲壳硬，普通子弹打不穿。得打眼睛或者口腔。”

　　铁骨默默抽出背后巨斧：“我来开路。”

　　一行人钻进溶洞。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但地形复杂——钟乳石和石笋犬牙交错，地面湿滑，到处是积水的小坑，坑里时不时冒几个电火花。

　　最麻烦的是洞壁上嵌着大量发光晶体，不是温和的荧光，而是噼啪作响的带电晶体。一不小心碰到，就是一道电弧打过来。

　　“这些是‘雷晶矿’，”红鸾一边小心避开晶体一边说，“雷暴峡谷特产，蕴含纯净的雷属性能量。科技神教高价收购，但开采难度太大，得不偿失。”

　　谢昊看着一块拳头大小、滋滋冒电的蓝色晶体，系统扫描显示：

　　【物品：雷晶矿（未加工）】

　　【品质：中等】

　　【能量值：约等于三块标准能量晶石】

　　【用途：雷系武器制造、雷系异能者修炼、雷系变异兽食物】

　　【危险：表面电压约220伏，直接接触可能导致心脏骤停】

　　“220伏……”谢昊咂舌，“这要是末世前，够点亮一屋子电灯泡了。”

　　走了大概一百米，前方传来更密集的“滋滋”声和爬行声。

　　金刚立刻预警：【前方三十米，十五只，正在靠近！】

　　黑虎架起机枪，铁骨握紧巨斧，谢昊抽出军刀（刀身已经泛起微弱的金色光晕——敖辰反哺的龙族能量在雷暴环境中自发活跃）。

　　几秒后，黑暗中亮起几十点幽蓝色的光——是雷光蜥蜴的眼睛。

　　这些家伙体型像大型鬣蜥，但背上长着水晶般的骨板，骨板间跳跃着电弧。它们四肢粗短但爪子锋利，嘴里喷出的气息都带着电火花。

　　“开火！”黑虎扣动扳机。

　　特制的穿甲弹打在蜥蜴骨板上，溅起火星，但只留下浅浅的白痕。果然硬。

　　一只蜥蜴扑向铁骨，后者巨斧横扫，“铛”的一声砍在骨板上，居然只砍进去一寸！蜥蜴吃痛，张嘴喷出一道电弧！

　　铁骨侧身躲开，电弧打在洞壁上，炸下一片碎石。

　　“打眼睛！”谢昊喊道，同时军刀刺向另一只蜥蜴的侧腹——那里骨板缝隙较大。

　　“噗嗤！”军刀刺入，龙族能量爆发，蜥蜴惨叫一声倒地抽搐。

　　但蜥蜴太多了。十五只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狭窄的溶洞让众人施展不开。

　　关键时刻，森蚺发威了。

　　它从地面裂缝中钻出，一口咬住一只蜥蜴的脖子，毒液注入。更妙的是，它的毒液似乎和蜥蜴体内的雷电能量起了反应——被咬的蜥蜴体表电弧乱窜，然后“砰”地炸开，电浆四溅，伤到了旁边几只。

　　“森蚺的毒能引发能量过载！”谢昊眼睛一亮，“就这么打！”

　　金刚也找到方法——它的精神冲击对蜥蜴效果一般，但它能用精神力控制洞顶的雷晶矿，让它们松动、坠落，砸在蜥蜴身上。虽然砸不死，但能制造混乱。

　　闪电在低空盘旋，专啄蜥蜴眼睛。它的利爪带电，每次抓挠都能带走一片骨板。

　　战斗持续了十分钟。十五只雷光蜥蜴全灭，但众人也挂了彩：黑虎手臂被电弧擦到，一片焦黑；铁骨斧刃崩了个口子；谢昊背上被爪子划了一下，幸好有龙族能量护体，伤口不深。

　　“继续前进。”红鸾简单包扎伤口，“动静可能引来更多。”

　　果然，越往里走，蜥蜴越多。到后来几乎是杀完一批又来一批，谢昊甚至怀疑整个溶洞系统就是蜥蜴的老巢。

　　“不对劲，”走了半小时后，谢昊停下脚步，“按照地图，我们应该快到出口了。但这里……”他看向四周，溶洞岔路越来越多，雷晶矿的光芒晃得人眼花。

　　红鸾也皱眉：“阿木说溶洞只有一条主路，没有这么多岔路。”

　　【系统扫描：检测到空间异常】

　　【当前区域雷属性能量浓度过高，干扰了宿主方向感】

　　【实际位置：距离预定出口还有三百米，但路径被能量场扭曲】

　　【建议：跟随雷属性能量流动方向——能量会自然流向雷击木所在位置】

　　谢昊闭上眼睛，感受空气中的能量流动。果然，那些细微的电离子像河流一样，朝某个方向缓缓汇聚。

　　“这边。”他指向一条不起眼的岔路。

　　众人跟上。走了几十米后，前方豁然开朗——不是出口，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空洞中央，矗立着一棵缩小版的“母树”。

　　这棵树只有母树三分之一大小，树干同样焦黑，但树心的结晶化不完全，透过裂缝能看到内部流淌的金色树脂。树周围散落着几十块雷晶矿，像是被特意摆放的祭品。

　　而树上，缠绕着一条水桶粗细、通体紫金色、头生独角的……

　　巨蟒？

　　不，不是蟒。

　　谢昊瞳孔收缩。

　　那东西有爪子，虽然很小。颌下有须。头顶独角虽然短，但分明是……

　　“蛟？”他喃喃道。

　　【警告！检测到高能生命体！】

　　【种族：雷纹蛟（亚龙种，雷翼蛟龙远亲）】

　　【状态：成年体，青铜初阶】

　　【特性：雷电掌控，领地意识极强】

　　【备注：该单位正处于“蜕皮期”，能量波动不稳，攻击性大幅提升】

　　巨蛟缓缓抬起脑袋，紫金色的竖瞳冷冷地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它身后的树干上，缺了一大块——正是雷击木被取走的痕迹。

　　而树根处，散落着几片新鲜的、带着血丝的鳞片。

　　谢昊突然明白了。

　　血玫瑰的情报，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找雷击木。

　　他们要找的，是这条正在蜕皮、处于虚弱期的雷纹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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