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浮生一梦

　　港口的气氛，因为阿罕布拉的出现而变得剑拔弩张。

　　罗根的利爪已经完全弹出，森然的寒光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致命，他壮硕的身躯微微下伏，像一头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凶狼。

　　“滚出蜂巢岛，或者，死在这里。”他低沉的嗓音里，不含一丝一毫的感情。

　　“哎呀呀，别这么凶嘛，狼叔。”韦德骚包地转着手里的双刀，绕着阿罕布拉走了两圈，肩膀上的狗头一左一右地歪着脑袋，似乎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你这鸟人，脱了那身黑皮，就以为自己是好人了？你信不信老子把你那张破面具塞进你自己的屁股里，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鸟嘴’？汪！”

　　阿罕布拉对两人的威胁与辱骂充耳不闻，他只是保持着那份从容的微笑，目光越过他们，投向远处那高耸的城堡。

　　“我此行并无恶意，只是想和你们的船长，夏洛先生，聊一聊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我们船长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种政府的走狗来多嘴！”罗根的耐心正在迅速耗尽。

　　“是吗？”阿罕布-拉的笑意更深了，“哪怕……是关于他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会出现在这片大海上的……真相呢？”

　　这句话，让罗根和韦德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与此同时，城堡顶层，船长卧室内。

　　【叮——！】

　　【当前召唤次数：1】

　　【是否立即进行召唤？】

　　夏洛看着脑海中浮现的召唤次数，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船长！”

　　就在这时，房门被急促地敲响，卡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紧张。

　　“港口出事了！那个CP0的总长阿罕布拉，一个人来了！他说……他有关于您的‘真相’要告诉您！”

　　夏洛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味的探究。

　　阿罕布拉？

　　那个在交易中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家伙，居然还有胆子一个人跑到蜂巢岛来？

　　还带着所谓的“真相”？

　　“有意思。”

　　夏洛站起身，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对门外吩咐道：“让所有人都别动手，我亲自去会会他。”

　　他倒想看看，这个CP0的总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港口。

　　当夏洛的身影出现在城堡前的台阶上时，所有围观的海贼都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不紧不慢，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跳上。

　　罗根和韦德退到了他的身后，如同最忠诚的护卫。

　　夏洛在距离阿罕布拉十米远的地方站定，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态轻松得像是在散步。

　　“阿罕布拉总长，别来无恙啊。”他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怎么，上次送你的‘惊喜’不喜欢？这次又亲自上门来讨要了？”

　　“夏洛船长，你的幽默感，还是这么别具一格。”阿罕布拉摘下了脸上的鸟嘴面具，露出了那张带着爪痕的脸，熔金色的左眼在阳光下显得愈发诡异。

　　“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交易，也不是为了战斗。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你的故事。”

　　“说来听听。”夏洛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阿罕布拉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海贼，然后将目光重新锁定在夏洛身上。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引起了一片哗然。

　　“你说什么屁话呢！”韦德当场就炸了，“我们老大不属于这个世界，难道属于你家的马桶吗？！”

　　夏洛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阿罕布拉无视了韦德的叫骂，继续用他那平稳而富有蛊惑力的语调叙述着。

　　“你就像一个闯入别人梦境的异客，一个不该存在的程序错误。你的出现，打乱了这片大海原有的轨迹。钢铁战舰的诞生，凯多的逃脱，海军的失利……这一切，本都不该发生。”

　　“你以为你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了世界，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本身的存在，就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不公’？”

　　“夏洛，你只是一个沉溺在自己幻想中的可怜虫。你所谓的霸业，所谓的同伴，所谓的‘四皇’之名，不过是一场即将醒来的……大梦而已。”

　　会议厅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阿罕布拉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震住了。

　　“所以呢？”夏洛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费尽心机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讲这个睡前故事？”

　　“不。”阿罕布拉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近乎疯狂的、堪称虔诚的笑容，“我不是来讲故事的。我是来……叫醒你的。”

　　“夏洛，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阿罕布拉的左眼，那只熔金色的瞳孔骤然爆发出刺眼到极致的光芒！

　　他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疯狂攀升，一股无形无质，却又仿佛能扭曲现实、颠覆认知的恐怖力量，从他体内狂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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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霸气，也不是单纯的果实能力，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直接作用于概念与意识的觉醒之力！

　　“虫虫果实·幻兽种·蜃楼形态·觉醒奥义——”

　　“浮生一梦！”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

　　只有一片柔和的、却无法抗拒的金色光芒，如同潮水般瞬间扩散，将夏洛完全笼罩。

　　这股力量无视了夏洛体表流转的武装色霸气，无视了他那足以扭曲空间的霸王色，直接穿透了他的血肉，涌入了他的脑海，侵蚀向他的灵魂！

　　“船长！”

　　罗根的反应快到了极致！

　　在光芒亮起的那一刻，他的身影就已经化作一道灰黑色的闪电，利爪之上缠绕着漆黑的武装色霸气，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撕裂了空气，直取阿罕布拉的心脏！

　　“噗嗤——！”

　　利爪穿透血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阿罕布拉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胸口透出的、沾满鲜血的艾德曼合金利爪，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反而露出了一个解脱般的笑容。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那个在金色光芒中身形开始变得模糊的年轻人，嘴唇微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欢迎……回到现实……”

　　下一秒，罗根手臂发力，狂暴的力量瞬间将阿罕布拉的内脏彻底绞碎。

　　这位CP0的总长，世界政府最锋利的暗杀之刃，就这么带着诡异的笑容，软软地倒了下去。

　　而另一边，笼罩着夏洛的金色光芒也缓缓散去。

　　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眼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变得空洞而茫然。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力气，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砰。”

　　……

　　黑暗。

　　无尽的黑暗。

　　仿佛坠入了没有底的深渊，身体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我是谁？

　　我在哪？

　　海贼……霸气……钢铁之心……

　　无数混乱的碎片在脑海中闪过，却又抓不住。

　　就在这无尽的沉沦中，一道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带着哭腔，穿透了层层的黑暗，艰难地传了进来。

　　“夏洛……夏洛……你快醒醒啊……”

　　“你已经睡了三年了……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是谁？

　　谁在叫我？

　　夏洛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眼皮却重若千钧。

　　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能听到仪器发出的、有规律的“滴滴”声。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一丝光亮透过了眼皮的缝隙。

　　视线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一张梨花带雨、写满了焦虑与欣喜的俏丽脸庞。

　　女孩看到他睁开眼睛，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

　　“你醒了！夏洛！你终于醒了！”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夏洛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又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

　　那是一只干净、修长，没有任何伤痕和老茧的手。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病房窗户的玻璃。

　　玻璃上，倒映出一张年轻、清秀，但略显苍白的脸。那不是纵横新世界、令海军闻风丧胆的“四皇”夏洛。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海贼？四皇？

　　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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