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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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嬷嬷一愣:“太后,这时候去见丽贵太妃?”“该去了。”太后望着窗外泛白的天色,语气平静,“她那两个儿子,一个在城外做困兽之斗,一个握着刀在城楼上盯着亲兄长,她这一夜,怕是比谁都难熬。”
锦姝心头微动,想起诚王与淮王皆是丽贵太妃所出,如今手足相残,这位太妃的心境可想而知。她刚想开口说陪同,却被太后摆手止住:“你守着后宫吧,这里离不得人。”
寿安宫的晨雾还未散,寒梅的冷香混着雪气飘满庭院。
丽贵太妃正坐在佛堂蒲团上,面前的小几摆着两碗早已凉透的素面,她手里捻着佛珠,指尖却在微微发颤。佛龛上供着的平安符烧了半截,灰烬落在蒲团上,像未干的泪痕。
“你倒是好兴致,这时候还在礼佛。”太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惯有的从容。
丽贵太妃并未回头,只淡淡道:“太后倒是稀客,这个时辰来,是看臣妾笑话的?”
太后在她身后站定,看着供桌上诚王幼时穿的虎头鞋,“当年你我争了半辈子,如今他落得这个下场,你心里就不疼?”
丽贵太妃缓缓转身,鬓边的珠花斜斜坠着,眼底是掩不住的红:“疼?他举起反旗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日。倒是你,赢了一辈子,就不怕夜里梦见那些屈死的人?”
“成王败寇罢了。”太后走到佛龛前,看着那尊被香火熏得发黑的观音像,“淮王今早亲手斩了诚王的副将,你该明白,他选了哪边。”
丽贵太妃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他自然选得对,跟着他那个好皇兄,总比跟着个疯子强。”她抬手抹了把脸,将那串佛珠狠狠砸在地上,“这破珠子,烧了吧,保佑谁都没用。”
太后看着散落一地的紫檀珠子,想起三十年前,她们还都是及笄左右的年纪,丽贵太妃抱着刚满月的诚王,笑得眉眼弯弯。
她轻轻叹了口气:“宫里的雪化了,就该暖了。”
丽贵太妃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砸在佛珠上:“是我错了……我早该知道,他不是那块料……”
“错不错,如今都晚了。”太后放下银箸,声音沉了沉,“淮王今日在城楼前的表现,皇帝定是都看在眼里。你若还想保住他,就安分守己待在这寿安宫,往后宫里宫外的事,一句都别再插手。”
佛堂外传来晨鸟的啼鸣,天色彻底亮了。远处的厮杀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零星的吆喝声在风中飘散。
丽贵太妃望着窗棂外透进来的晨光,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哽咽:“我还有什么可争的?一个要被赐死,一个就要踩着亲兄的血往上爬……往后这宫里,再没我说话的份了。”
太后站起身,理了理衣襟:“你明白就好。皇帝仁慈,看在淮王的面子上,不会让你受委屈。只是诚王……”她顿了顿,终究没说下去,转身向外走去,“好好歇着吧,往后的日子,还长。”
晨雾漫进佛堂,模糊了丽贵太妃的身影,竟显得有些孤单。
她重新拿起那串佛珠,指尖划过冰凉的珠子,嘴里喃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话语,只有佛龛前的灰烬,在穿堂风里轻轻扬起,又缓缓落下。
佛堂外,几只麻雀落在红梅枝上,叽叽喳喳地啄着残雪,仿佛昨夜的厮杀,不过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
——
诚王见状目眦欲裂:“你忘了母妃说过什么?忘了咱们……”
“皇兄……”淮王勒住缰绳,声音在风雪中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你谋反那日,臣弟在外站了三个时辰,你不肯见。母妃把你藏在佛堂的兵符交给我时,臣弟也劝过你回头。”
他抬手拔剑,寒光映着眼底复杂的情绪,“是你自己,选了绝路。”
话音落,淮王策马冲入叛军余阵。
他的剑法凌厉却留了三分余地,专挑叛军手腕、马腿下手,只求制服而非杀戮——直到看见一名叛军举刀砍向落单的玄甲军小兵,他才眸光一凛,剑锋转利,直刺那人咽喉。
……
而后银枪穿透胸膛的闷响在风雪里格外清晰。
诚王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骤然放大,喉咙里涌出的血沫染红了颔下的白须。他最后望了眼城楼方向,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模糊的呜咽,高大的身躯轰然向后倒去,砸在积雪里溅起半尺高的雪雾。
温热的血珠溅在淮王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他握着剑的手僵在半空,方才那记利落的穿刺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指缝间还凝着未干的血痕。
雪片落在他睫毛上,带来细碎的凉意。
淮王怔怔地望着雪地里渐渐失去温度的尸首——那是他血脉相连的二哥,是幼时会把蜜饯塞给他的兄长,此刻却双目圆睁,甲胄上的裂痕里凝着暗红的血,与地上的白雪纠缠成刺目的斑驳。
他忽然弯下腰,对着那具尸首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动作算不上恭敬,却也没有半分怨怼,只像是完成了一件拖延许久的事。
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融化的雪水混着不知何时沾上的血痕滑落,竟洗去了他眉宇间最后一点青涩。淮王直起身时,眼底的犹豫与挣扎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明。
原来亲手斩断羁绊是这种滋味,痛是真的,如释重负也是真的。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雪水,掌心触到皮肤时,只觉得一片冰凉的清醒。
……
雪又下了。
朔风卷着鹅毛大雪,将整座皇城裹进一片苍茫的素白里。宫门口的白玉栏杆积了薄薄一层雪,檐角垂下的冰棱晶莹剔透,在天光下泛着冷光。
锦姝立在朱红宫门前,身上裹着一件银狐裘斗篷,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有些刺痛,可她浑然不觉,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明黄龙辇。
龙辇的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沉闷的咯吱声,仪仗队伍的甲胄在风雪中偶尔闪过寒芒。离得近了,锦姝才看清龙辇上那个熟悉的身影——玄色龙袍上绣着的十二章纹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腰间玉带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忽的有细碎的雪花落进眼里,刺得她下意识地揉了揉,再睁开时,视线竟有些模糊,仿佛要将那身影在风雪里揉成一团幻影。
随着内侍尖细的唱喏声,龙辇稳稳停在宫门前。
姜止樾不等宫人上前搀扶,便大步走了下来,玄色龙靴踩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他身上还带着塞外的风霜寒气,目光扫过跪了一地的宫妃,最终落在锦姝身上,那双眼在战场淬炼过的锐利眸子,瞬间漾起几分暖意。
“手怎么这么凉?”他快步上前,一把攥住锦姝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丝帕传过来,烫得她指尖微微一颤。低沉的嗓音裹着风雪的气息,落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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