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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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的门被轻轻带上,姜止樾的脚步声渐远。徐妃睁开眼,望着帐顶绣着的图案,忽然抬手抚上小腹,那里的微弱胎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触碰。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孩子,母妃对不住你……”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掩去了宫墙内外的血迹,也掩去了许多来不及说出口的恩怨。
三日后,诚王叛乱平定的捷报传遍京城,百姓们走上街头,欢呼雀跃。被战火惊扰的皇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只是宫墙深处,总有一些角落的积雪,化得比别处慢些。
淮王因清剿余孽有功,赐金册金宝,赏数百云锦。只是自那日后,他很少再踏入内宫,多数时候都宿在城外的王府,府里的银甲收进了箱底,换上了寻常的锦袍,却总掩不住眉宇间那股冷冽的锋芒。
丽贵太妃离宫那日,天色是沉沉的铅灰色,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
銮驾行至宫门口时,她掀起车帘回望了一眼。朱红宫墙巍峨依旧,檐角的琉璃瓦在稀薄的日光下泛着冷光,只是这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从今往后,再无她的位置了。
随行的曲嬷嬷想替她拢紧披风,却被她轻轻避开——指尖触到的锦缎虽依旧光滑,却再也暖不透心里的寒凉。
送她去皇宁寺的旨意是皇帝亲自下的,措辞体面得很,说她“德范宫闱,愿为国祈福,以安苍生”。
可宫里人谁不明白,皇宁寺远在京郊的深山里,香火稀薄,终年只有青灯古佛相伴。说是祈福,实则与圈禁无异。
车驾碾过城外的青石板路,渐渐驶离繁华。丽贵太妃闭上眼,耳边似乎还响着诚王幼时在庭院里追着蝴蝶跑的笑声,又似乎听见淮王披甲离去时,甲胄碰撞的脆响。
她抬手摸了摸鬓边,那支赤金镶珠的簪子是当年刚封太妃时,诚王寻遍京城首饰铺才找来的,如今珠翠依旧,人却已阴阳两隔。
到了皇宁寺山门前,早有僧人候着。
住持双手合十,口诵佛号,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几分悲悯,却无半分谄媚——这里没有太妃,只有一个要在佛前消磨余生的罪臣之母。
进了禅房,陈设简单得很,一桌一椅一榻,墙角燃着淡淡的檀香,倒比宫里的龙涎香更能让人静下来。
曲嬷嬷去收拾衣衫了,小宫女想替她解下披风上的玉扣,她却摆了摆手:“都回去吧,往后这里,用不着这些了。”
随行的宫人跪了一地,个个垂着头不敢看她。她知道,这些人回去复命时,定会将她的平静说给皇帝听,或许还能让淮王在御前少受些牵连。
待众人都退了,丽贵太妃走到窗边,望着寺外连绵的青山。山风卷着松涛声传来,带着山野的清冽,却吹不散眉梢的郁结。
住持送来的素衣搭在椅上,青灰色的布面粗糙得硌眼,她伸手抚过,像触到了自己往后的日子——褪去满身华服,摘去满头珠翠,日日伴着晨钟暮鼓,抄经礼佛,与寺里的尼姑又有什么两样?
只是偶尔在深夜,佛堂的烛火摇曳时,她会对着那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发怔。手里的佛珠捻了一遍又一遍,念的却不是经文,而是两个儿子的名字。
一个成了黄泉路上的孤魂,一个踩着兄长的血踏上仕途,而她这个母亲,被圈在这深山古寺里,连为他们烧一炷香都成了奢望。
山门吱呀作响,是晚课的钟声漫过庭院。
丽贵太妃缓缓起身,将那支赤金簪子放进妆匣最深处,换上了那件青灰色的素衣。铜镜里映出的人影,鬓边已有了霜白,再不见当年宫宴上艳压群芳的模样。
她知道,这扇山门一旦关上,便是与过往的彻底割裂。宫里的荣华也好,恩怨也罢,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往后余生,她只是皇宁寺里一个为“国”祈福的老妪,在青灯古佛旁,等着一场无人知晓的终老。
她每日依旧礼佛,只是换了一串新的紫檀佛珠。她不再过问宫内之事,偶尔听见外头的人议论淮王如何得圣宠,也只是捻着佛珠,眼底平静无波,仿佛那与自己毫无干系。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凤仪宫内,锦姝正看着内务府呈上来的账目。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她鬓边的赤金步摇上,晃出细碎的金光。
秋竹端来一碗刚炖好的银耳羹,轻声道:“娘娘,淮王爷递了牌子,说想求见您。”
锦姝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淮王走进殿内,一身月白锦袍,比初见时沉稳了许多。他对着锦姝行了一礼,声音平静:“臣弟见过皇后娘娘。”
“十二弟不必多礼。”锦姝示意他坐下,“今日来找本宫,可是有要事?”
淮王端起秋竹奉上的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才缓缓开口:“臣弟明日便要离京,去镇守北疆。”
锦姝有些意外:“这般快?陛下已准了?”
“是。”他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北疆刚定,需得有人镇着。臣弟想着,那里冬日的风雪,或许能让臣弟更清醒些。”
锦姝望着他年轻却已染上风霜的脸,想起城楼上他挥剑的模样,轻声道:“北疆冬日苦寒,你要多保重。陛下虽未明说,心里却记着你的功劳。”
淮王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臣弟不求功劳,只求往后能对得起自己手中的剑,对得起脚下的土地。”他放下茶盏,起身道,“臣弟今日来,是想谢娘娘。那日在城楼,若不是娘娘让沈大人暗中递信,提醒臣弟留有余地,怕是……”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对着锦姝深深一揖:“此恩,臣弟记着。”
锦姝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玄色披风在廊下扫过积雪,扬起一片雪沫。
她知道,这个冬天过后,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回不去了。
晚些时候,姜止樾来到凤仪宫,见锦姝正对着一幅未完成的《寒梅图》出神,便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揽住她:“在想什么?”
锦姝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气,轻声道:“在想,这宫里的雪,终于要化了。”
姜止樾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是啊,雪化了,春天就来了。”
他拿起笔,在那幅《寒梅图》上添了几笔,枝头的梅花瞬间仿佛有了生气。阳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墙上,紧紧相依,仿佛要将这冬日的寒意,都融化在彼此的温度里。
再过几日,诚王府邸与徐家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
梧栖殿那边说是身子不舒服,徐妃本想着皇帝不来的,没曾想雪青把这事向乾清宫说了去。
“这雪天,你少些折腾才是。”皇帝这番话倒是有些训斥之意。
徐妃点了点头,不知怎的,看着她倒是没什么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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