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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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的夜色浸着琥珀般的暖光,凤仪宫的檐角挂着鎏金宫灯,光影在青砖上晕开层层叠叠的涟漪。姜止樾携着锦姝踏入殿门时,殿内早已暖炉融融,熏香袅袅。
锦姝刚跨过门槛,便觉腰腹坠得慌,也顾不上礼数,径直扶着榻沿就坐了下去,将姜止樾晾在一旁,连多余的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累着了?”姜止樾见她眉头微蹙,一手下意识地护着隆起的小腹,脸色也带着几分倦意,心底霎时涌上一阵心疼,连忙大步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锦姝轻轻应了一声“嗯”,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
如今她已怀胎九月,腹中胎儿日渐沉坠,白日里应付万寿节的诸多仪典,长时间立着坐着,浑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般,着实吃力得很。
姜止樾俯身,掌心温柔地覆上她的脸颊,指尖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语气软得像浸了蜜:“苦了你了,这些时日忙里忙外,连歇口气的功夫都少。来,我帮你按按肩。”
说着,他扶着锦姝慢慢侧过身,让她靠在软枕上,自己则在她身后坐下,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酸痛的肩头,力道适中地揉捏着。
锦姝微微一怔,肩头的触感温热而踏实,让她下意识地想躲开——自她入宫为后,向来都是宫人伺候,何曾有过帝王为她揉肩的光景?
可转念一想,他是真心疼惜,自己若是推拒,反倒生分了,便只好乖乖坐着,任由他的手掌在肩头游走,酸胀感渐渐消散,心底也暖烘烘的。
“今日是你的生辰,本该是你安安稳稳歇着,让旁人伺候才是,反倒累得你为我操劳。”锦姝望着榻边垂下的流苏,喃喃低语。
姜止樾轻笑出声,掌心的动作不停,声音在她耳边低低萦绕:“我乐意。能为你做点事,比什么都舒心。”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对了,白日里颜氏琴弦断裂之事,你怎么看?”
锦姝轻轻摇了摇头,提起这事,眉宇间便染上几分郁色。这后宫之中,向来不缺心思活络、不安分守己之人,管起来实在费心。
“依我看,颜才人当时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何况今日是万寿,普天同庆,谁会这般不长眼,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乱子?”
万寿是何等重要的日子,宫里的妃嫔们个个都想着争宠固位,费尽心思在皇帝面前表现,那琴弦早不断晚不断,偏偏在颜才人献艺时断裂,实在蹊跷得很。
“也罢,这事你就别费心了,我已经让康全去查了,总会查出些蛛丝马迹来。”姜止樾放缓了力道,轻声安抚道。
锦姝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襟上的缠枝莲纹样。
“我瞧着今日颜才人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浑身都在抖。若是真不是她故意为之,只是遭人陷害,明日我便让人送些安神的汤药和点心过去,也好抚慰一下她。”
姜止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满是赞许:“你倒是心细如发,这般体恤旁人。都依你便是。”
锦姝抬眸看了他一眼,浅浅一笑:“我若是不心细些,不多体恤几分,这后宫之中,谁知道日后这‘贤良淑德’的名头,会落到哪个妹妹头上?”
姜止樾闻言,握着她肩头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语气带着几分郑重:“这话可说不准。更何况,你便是不刻意去争,不刻意去扮贤良,我心中心悦的,也从来只有你一人。”
锦姝听着这话,心中微微一动,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当真。
帝王的情爱,向来是最是缥缈难测的。
今日他或许真心待你,可日后岁岁年年,新人辈出,年轻貌美的姑娘源源不断地入宫,男人的心性,又怎能始终如一?等她日后人老珠黄,腹中孩子降生,这份情意,还能剩下几分?
这话,权当是情到深处的一句情趣话术罢了,若是真当了真,日后他有了新宠,冷落了中宫,受苦的终究是自己。
姜止樾见她不说话,只是浅浅笑着,也知晓她心中的顾虑,却并未多言,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今儿个宫宴上,你倒是没吃多少,如今可还饿?”姜止樾转移了话题,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锦姝抬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脸上洋溢着温柔满足的笑容:“嗯,还行,方才在宴上吃了些点心,如今倒不饿。”
“那便早些沐浴歇息吧,你如今身子重,经不起晚睡。”姜止樾说着,缓缓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扶着锦姝起来,生怕动作大了惊扰到她腹中的胎儿。
宫人早已备好了热水,锦姝沐浴过后,换上了一身柔软舒适的寝衣,姜止樾也褪去了龙袍,只着一身月白色的里衣。两人和衣躺在宽大的床榻上,锦姝侧躺着,后背贴着姜止樾温暖的胸膛。
姜止樾伸出手臂,将锦姝轻柔地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兰草香,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他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似乎已经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梦乡之中。
锦姝侧耳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他怀抱的温度和力道,心中一片安宁。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手臂上温热的肌肤,指尖划过他清晰的肌理,轻声唤道:“姜止樾?”
“我在。”他并未睁开眼睛,依旧闭着眼,只是用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回应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却依旧满是宠溺。
“生辰喜乐。”锦姝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在夜色中缓缓飘散。
姜止樾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从眼角眉梢蔓延开来,温暖而真挚。他收紧手臂,将锦姝抱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低语:“有你在身边,日日都是喜乐。”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只静静抱着她,仿佛想要将这一刻的温暖与安宁,永远定格下来,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
清秋阁的灯火却显得格外昏暗。
颜才人脚步虚浮地走进殿内,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一屁股跌坐在榻上,背脊微微佝偻着,整个人还没从宫宴上的惊变中缓过神来。
她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惊恐与不安,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喃喃自语:“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
那声音又轻又颤,带着几分绝望。
一旁的绿萼见她如此模样,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急得在一旁团团转,连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小主,您先喝口水压压惊,别吓着自己了。”
颜才人接过茶杯,手指却抖得厉害,水都洒了大半在衣襟上。她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打转,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绿萼,你说……陛下会不会以为是我故意弄断琴弦,博眼球争宠?他会不会因此厌弃我,将我打入冷宫?”
冷宫那地方,是宫里所有妃嫔的噩梦,一旦进去,便如同坠入地狱,永无出头之日。她家世普通,在宫中无依无靠,唯一能依仗的便是陛下的些许恩宠,若是连这点恩宠都没了,她在这深宫里,该如何立足?
“小主,您别胡思乱想!”绿萼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您向来安分守己,陛下心里是有数的。如今一切都还没有定论,陛下已经让人着手去查了,定会还您一个清白的。况且还有皇后娘娘在呢,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最是明辨是非,她一定会帮您主持公道的。”
颜才人听着这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泪眼婆娑地看着绿萼:“你说得对……说得对……皇后娘娘会帮我的……”
正失神间,殿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随即有宫人通报:“小主,沈嫔主子来了。”
颜才人虽状态不佳,心神不宁,但总归没有失了礼数。她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在绿萼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对着走进来的沈昭怜福身行礼:“见过姐姐。”
“快快起身吧,不必多礼。”沈昭怜快步上前,伸手轻轻扶了她一把,目光落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满是担忧,“妹妹怎的哭成这样了?眼睛都肿了。无事的,不过是一场意外,等陛下查明真相,自然会还你清白,你别急坏了身子。”
“姐姐……”颜才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无助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我在这宫里,既无宠爱傍身,又无家世背景可以依靠,平日里向来谨小慎微,从未得罪过谁,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这般狠心,想要害我……”
她说着,肩膀微微耸动,哭得好不伤心。
她心中清楚,自己坏就坏在生了一副出众的相貌,又有一手精湛的琴艺,在这后宫之中,容貌与才情往往是招人嫉妒的根源。
万寿献艺,本是她想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博些关注,却没想到反倒成了别人陷害她的契机。
沈昭怜轻轻拍了拍颜才人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几分安抚的力量,她柔声安慰道:“你莫要太过忧心。这后宫之中,人心复杂,嫉妒之人向来不少,你这般才貌,难免会招人眼红。但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便不怕被人陷害。陛下英明,定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颜才人点了点头,抬手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多谢姐姐宽慰,我只是一时慌了神,乱了分寸。”
沈昭怜摇了摇头,眼神诚恳:“你放心,若此事真的是有人故意陷害你,日后陛下降罪之时,我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绝不会让你平白受了委屈。”
颜才人闻言,心中感激涕零,对着沈昭怜深深福了一礼:“多谢姐姐仗义相助。若不是姐姐今日来看我、宽慰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沈昭怜笑了笑,语气温和:“都是宫里的姐妹,相互扶持是应当的,不必这般客气。如今最要紧的是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安心等着陛下查案,其他的事情,自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做主,你不必过分担忧,伤了身子反倒不值。”
颜才人听着她的话,心中渐渐安定了些,点了点头,不再哭泣。
这边,姜止樾依旧把琴弦断裂之事交给了心腹太监康全去彻查。
按锦姝的想法,颜才人的那把琴是她入宫时便带进来的,平日里爱护有加,一直都好好的,按理说不该出什么问题。若是纯属意外,那便罢了,可偏偏赶在万寿这般重要的日子,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康全带人去清秋阁询问时,绿萼说,万寿的前一两天,还特意将琴拿去给宫里头的琴匠仔细检查保养过,按理说若是琴弦有问题,当时便该查出来了,怎么会等到献艺时才断裂?
顺着这条线索,康全很快便找到了当时负责检查琴弦的宫女。
这宫女名叫唤珠,前些年才进的宫,没什么背景,却凭着一手精湛的修琴和保养乐器的技艺,在宫中勉强站稳了脚跟。
此刻,唤珠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不停地对着康全叩首,额头都磕出了红印,嘴里反复念叨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公公饶命,求公公饶命……”
康全端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眼神锐利如刀,厉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颜才人的琴,你到底是怎么检查的?为何会在宫宴上突然断裂?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若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
唤珠浑身颤抖得如同筛糠,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在康全的逼问下,终于再也忍不住,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是有人给了她一笔丰厚的贿赂,让她故意在检查颜才人的琴时动了手脚,悄悄弄松了琴弦的固定处,才导致了宫宴上琴弦断裂的意外。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康全眼神一沉,追问着最关键的问题。
唤珠却突然低下头,紧紧咬着嘴唇,不再说话,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康全见状,眼神一冷,沉声道:“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包庇那人不成?来人,给我带下去,刑罚伺候!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左右的侍卫立刻上前,架起唤珠就要往殿外走。刑罚的滋味,唤珠自然是知道的,可她却依旧咬着牙,任凭侍卫将她拖下去,即便被打得半死不活,浑身是伤,也依旧死咬着嘴唇,一字不肯吐露。
“倒是个硬气的。”康全冷哼一声,看着被拖下去的唤珠,心中清楚,再打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便令人将唤珠带下去,“先好生看管着,派人日夜守着,仔细照料,莫要让她寻了短见,也莫要让旁人有机会接触到她。”
随后,康全又对着手下吩咐道:“立刻去查一查,近日与唤珠走动亲密之人,尤其是万寿节前夕,她见过哪些人,收过哪些东西,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下面的人连忙领命而去,不敢有丝毫怠慢。
接下来的几日,宫里的人都在为这件事忙碌着,终于查出了些眉目。原来,近日与唤珠走动最为频繁的,便是秦常在身边的一个小宫女。
说起这秦常在,在宫中实在算不上出挑。她是新人入宫时被选上的,刚入宫那几日,也曾蒙受过圣恩,可后来便渐渐被陛下遗忘了,平日里低调得很,除了偶尔与几个同样不得宠的妃嫔走动,几乎不引人注意,若不是出了这事,怕是没几个人能想起宫里还有这么一位秦常在。
康全立刻派人将小桃带了过来审问,可这宫女倒是有几分胆魄,任凭如何审讯,都咬死了不承认是自己指使唤珠做的,一口咬定只是与唤珠私下交好,并无其他。
秦常在也否认,说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
没成想,那宫女性子刚烈,趁着看守的侍卫不注意,猛地一头撞在了殿内的柱子上,当场便没了气息。
主犯已死,唯一的人证唤珠又不肯开口,秦常在也矢口否认,没有确凿的证据,此事便成了一桩悬案。
按姜止樾的意思,便给了她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将其从常在降为答应,虽没有禁足,却也罚了她三个月的月俸,算是给了颜才人一个交代,此事也就这般不了了之了。
万寿当日,姜止樾封了三位新人入宫。一位是北疆送来的圣女,一位是西齐的公主,还有一位便是东渚进贡来的贡女。
这贡女的身份自然比不得前两位,说到底不过是从民间挑选出的品相不错的女子,再上贡给大宁,身份低微得很。
但姜止樾念及东渚的心意,也并未太过薄待她,其余两位封了妃位,这贡女也得了个婕妤的位置,从三品的品级,对于一个贡女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恩宠了。
明妃与婉妃的封册大典定在了万寿的三日后,此事又忙坏了内务府的人。
锦姝怀着身孕,本就身子沉重,行动不便,可她身为皇后,这样重要的典礼,自然是不能缺席的,只能强撑着身子。
好在大典最终顺顺利利地办完了,三位新人也都正式入了宫。按宫中规矩,新人入宫受了圣恩之后,是要向中宫皇后敬茶的,接下来的三日,每日都要早起,应付这些礼仪琐事,着实累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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