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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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至于丹城失守,姜止樾的计划不得不提前。

  “陛下……这……”康意在他旁边站着,看到姜止樾示意他看的八百里急报,他顿时哑然失声。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将姜止樾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在窗纸上。他手中的急报已被捏得皱皱巴巴,墨迹晕染开来,如同北疆战场上蔓延的血色。

  徐建安被掳?他冷笑一声,眼中寒光闪烁,好一个!

  陛下,北疆人此番动作迅猛,丹城失守不过三日,徐统领又在此时被掳......康意谨慎地选择着词句,诚王那边......

  姜止樾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转身走向挂在墙上的疆域图。他的手指划过蜿蜒的边境线,最终停在丹城的位置——那里已经被他用朱砂画了一个刺目的红圈。

  窗外秋风呼啸,卷起一片落叶拍打在窗棂上,发出声响,如同战鼓前奏。

  康意深深一揖,只是如今丹城已失,北疆铁骑长驱直入,若再等......

  姜止樾突然转身,龙袍袖口带起一阵风,朕何时说过要等?

  他大步走向御案,从暗格中取出一卷密旨,重重拍在案上。

  五日后,朕要宣布御驾亲征!

  康意闻言大惊: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诚王在朝中党羽众多,若陛下离京,恐怕......

  恐怕什么?姜止樾眼中精光暴涨,恐怕他会趁机造反?朕正等着他跳出来!

  他走到康意面前,声音忽然压低:朕离京后,你留在宫中。影卫已潜伏在诚王府周围,一旦他有异动......姜止樾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康意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明白陛下这是要以身为饵,引蛇出洞。可万一......

  陛下,北疆人凶悍异常,您亲自出征风险太大。不如派谢国公......

  姜止樾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登基两载,看似太平盛世,实则内忧外患。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这次北疆犯境,未尝不是个机会。

  机会?康意心中一震。陛下这是要借外敌之手,清洗朝堂?

  传旨吧。姜止樾已恢复帝王威仪,明日卯时,召集六部大臣议事。另外......他顿了顿,让皇后准备一下,朕出征期间,由她监国。

  康意不敢再多言,只得领命退下。走到门口时,他听见姜止樾又补充道:对了,让影卫暗中保护锦姝。诚王若知朕留她监国,必会有所动作。

  奴才明白。

  门扉轻轻合上,姜止樾独自站在御书房中,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丹城往南,一马平川,若无险可守,北疆铁骑半月即可兵临京城。

  二哥......他喃喃自语,为了这个皇位,你竟不惜引狼入室,置万千百姓于不顾。

  烛火忽明忽暗,映得他面容阴晴不定。姜止樾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先帝临终前交给他的,上面刻着持心如衡四个小字。

  父皇,您总说为君者当权衡利弊,不可意气用事。他苦笑一声,可这次,儿臣不得不赌上一把了。

  他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直至棱角刺痛掌心。

  ——

  殿外风雪肆虐,呼啸的风声如同鬼魅的呜咽,拍打着紧闭的窗棂。

  徐妃倚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窗框。自那日被软禁起,已过去半月有余,每日除了送饭的哑宫女和诊脉的太医,再无人敢靠近这冷清的宫殿。

  娘娘,该用膳了。雪青轻声提醒,将食盒中的清粥小菜一一摆好。

  徐妃转身,目光落在那些寡淡的菜色上,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曾经她宫中的膳食何等精致,如今却连一碗热汤都成了奢望。她缓缓坐下,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味同嚼蜡。

  可有父亲的消息?她低声问道,这是每日必问的问题。

  雪青摇头,眼中满是忧虑:宫门守卫森严,奴婢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徐妃放下勺子,胸口一阵发闷。她起身走向内室,从枕下摸出一封已经翻看无数遍的家书——那是兄长在事发前送来的最后一封信。信中只字未提边境异动,全是些家常琐事,如今看来却处处透着蹊跷。

  兄长向来谨慎,若真有不妥,定会暗示于我......徐妃喃喃自语,手指抚过信纸上熟悉的字迹。

  次日,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踩碎了庭院里积雪的寂静。徐妃正在绣架前穿针引线,闻声指尖一颤,银针扎进食指,渗出一粒殷红的血珠。

  嘶——她蹙眉将手指含入口中,铁锈味在舌尖漫开。这已是今日第三次刺伤手指,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愈发强烈。

  殿门被推开时带进一股凛冽寒风,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徐妃眯起眼睛,看见一名面生的宫女低头快步走入,手中捧着一个描金食盒。

  娘娘,今日御膳房特意做了您爱吃的莲子羹。宫女声音细若蚊蝇,头垂得更低了,露出一截苍白后颈。

  徐妃搁下绣绷,丝绸料子从膝头滑落。她注意到这宫女鞋尖沾着新鲜的雪泥——从御膳房到长春宫,分明是清扫过的青石路,哪来这么多积雪?

  抬起头来。徐妃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

  宫女浑身一颤,像被鞭子抽打似的。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清秀却陌生的脸庞。

  徐妃目光如刀,从她发间木簪扫到衣领褶皱,最终定格在那只扶着食盒的右手——小指上戴着一枚不起眼的铜戒,戒面刻着徐家暗记。

  徐妃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她记得这枚戒指,是兄长二十岁生辰时父亲特意命人打造的,徐家嫡系每人一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自镇定地挥退雪青: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待雪青的脚步声消失在廊外,那宫女立刻跪下,膝盖砸在地砖上发出闷响。她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笺,漆印正是徐家族徽。

  大公子命奴婢务必亲手交给娘娘。宫女声音发颤,说......说是关乎老爷性命。

  徐妃接过信时,发现自己的指尖也在颤抖。拆信刀划开漆封的细微声响,在此刻寂静的殿内竟显得格外刺耳。信纸展开,兄长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墨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

  「妹亲启:

  父遭奸人所害,被北疆所掳实为脱身之计。朝中奸佞当道,吾等忠良反受其害。家族危难之际,不得已行非常之事。腊月初四子时,西偏门将有异动,届时妹务必寻机脱身。切记,无论宫中传出何种消息,皆不可轻信。徐家百年基业,全系此一举。

  兄逸远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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