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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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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京 慈宁宫

  庄嬷嬷将内务府最终查证的卷宗轻声禀报给太后。

  殿内檀香袅袅,太后闭目捻着佛珠,听完后,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却带着深沉的冷意。

  “线索到了宝昌号,指向江氏宫里的太监,就断了?”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那太监半月前失足落井,已然死无对证。御膳房那自尽宫女的家世也查清了,父母早亡,只有一个舅舅,曾在顺国公府名下的田庄做过几年管事,年前因酗酒闹事被撵了出去。”

  庄嬷嬷低声道,“表面看,像是江昭容利用与顺国公府有旧怨的人手,行一石二鸟之计。但……痕迹太刻意了。”

  太后冷哼一声,佛珠重重按在案上:“哀家看这后宫是太清闲了!一个个都把心思用在这些阴私算计上!许嫔腹中的是皇家血脉,也敢伸手!”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皇帝不在宫中,哀家更不能让这后宫乱了套。既然查不到真凭实据,那就敲山震虎。”

  次日,太后以“御下不严”、“宫规松弛”为由,申饬了内务府总管及御膳房一众管事,罚俸的罚俸,降职的降职。

  同时,下了一道懿旨,以“静心养胎”为名,将许嫔身边所有宫人彻底清查一遍,换上了一批背景干净、由太后和淑妃亲自挑选的新人。景宁宫的守卫也增加了一倍,一切饮食用药皆需经太医和掌事嬷嬷双重查验。

  这道懿旨看似保护,实则也带着审视与隔离。

  许嫔心中明了,这是太后在敲打幕后之人,也是在保全她。

  她更加深居简出,除了每日给皇后请安,几乎足不出鸣珂殿。当然,如今皇后不在宫中,这请安自然是由淑妃代掌。

  瑾昭仪只是淡淡一笑,对青絮道:“姑母圣明。这下,那些魑魅魍魉总该消停些了。”

  她低头逗弄着摇篮里依旧病弱的延哥儿,眼神幽深。

  怀州行宫,因太后在临京的雷霆手段,消息灵通的妃嫔们各自心中都有了计较。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维持得更加小心翼翼。

  听竹轩的绿漪与红绡依旧每日练琴习舞,安分守己。

  江昭容依旧每日命人送去汤水点心,关怀备至,却从不亲自前往。

  云嫔则更加低调,除了偶尔在御花园“偶遇”皇帝,弹上一曲清心静气的曲子,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藕香榭读书写字,仿佛对外界纷扰浑然不觉。

  姜止樾终于得半日清闲,信步走到荷塘边。远远便听见藕香榭方向传来琴声,依旧是《流水》,只是今日的琴音似乎比往日更多了几分沉静与通透。

  他脚步顿了顿,并未走向藕香榭,反而转向了另一条小径。康意小心跟在身后,不敢多言。

  走着走着,竟到了听竹轩附近。

  恰好见到红绡在院中练习舞步,水袖翻飞,身姿轻盈,确实赏心悦目。绿漪则坐在廊下,低头调试着琴弦。

  姜止樾驻足看了片刻,红绡发现圣驾,慌忙停下舞步,与绿漪一同跪地迎接。

  “平身。”姜止樾语气平淡,“舞跳得不错。”他的目光掠过绿漪手腕上的银镯,并未停留。

  “谢陛下夸奖。”红绡声音雀跃,带着少女的娇憨。绿漪则依旧垂眸,姿态恭谨。

  姜止樾问了几句在行宫是否习惯等寻常话,绿漪一一应答,言辞得体,红绡则偶尔补充两句,活泼不失规矩。

  “听闻你二人通晓音律,尤其绿漪,琴艺颇精?”姜止樾似随意问道。

  绿漪忙道:“陛下谬赞,奴婢不过略识音律,不敢称精。”

  姜止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仿佛真的只是偶然路过。

  当晚,皇帝并未召幸任何人,依旧宿在皇后寝殿。

  皇帝在听竹轩附近驻足,并与两位乐伎交谈的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行宫。

  云嫔在藕香榭听到消息时,正临摹着一幅字帖。笔尖一顿,一滴墨迹污了宣纸。她默默将纸揉皱,弃在一旁。

  “主子……”霜雀有些担忧。

  “无妨。”云嫔语气平静,“陛下若真对她们有意,早就召幸了。如今这般,反倒说明陛下心中自有衡量。”

  她只是隐隐觉得,那两位乐伎,尤其是绿漪,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陛下今日之举,是试探,还是真的起了些兴趣?

  又过了几日,姜止樾派去暗访漕运的李崇明秘密回到了行宫。

  澄心堂内,李崇明风尘仆仆,面色凝重地向皇帝禀报。

  “陛下,臣沿漕河暗访,所见触目惊心。潞州莫氏及其关联商户,把持沿途关键闸口、码头,盘剥过往商船,税卡林立,远超朝廷规制。纤夫役重,所得寥寥,沿途百姓苦不堪言。更有甚者,臣查到去岁漕粮入库数目与各州县上报数目颇有出入,其中亏空,恐与莫氏等大族侵吞有关……”

  姜止樾听着,脸色越来越沉。他知道漕运积弊已深,却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可有确凿证据?”

  李崇明从怀中取出一本密册:“这是臣暗中收集的部分账目抄录及沿途官吏、百姓的证词画押。虽未能触及核心,但已可见端倪。莫氏在潞州乃至整个漕河沿线,势力盘根错节,地方官员或与之勾结,或敢怒不敢言。”

  姜止樾接过密册,翻看片刻,重重合上:“好一个潞州莫氏!真当这漕河是他们家的私产了!”

  他沉吟良久,对李崇明道:“爱卿辛苦了,此事朕已知晓。你且下去休息,今日所奏,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臣遵旨。”

  李崇明退下后,姜止樾独自在澄心堂内坐了许久。

  漕运改制势在必行,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既能革除积弊,又不引起太大动荡,需要慎之又慎。

  潞州莫氏,是块最难啃的骨头。

  他想起听竹轩那位戴着潞州银镯的绿漪,眼神愈发深邃。

  当晚,皇帝翻的是妍嫔的牌子。

  妍嫔似乎全然不知前朝后宫风波,依旧是一副娇憨明媚的模样,准备了精致的酒菜,说了些市井趣闻,又展示了一番新学的技艺。

  她聪明地没有打听任何朝政之事,只一心一意地讨好皇帝。

  姜止樾在她这里,难得地放松了片刻。

  看着妍嫔艳若桃李的脸庞和纯粹讨好的眼神,他忽然问道:“若你家中有人倚仗你的势,在外为非作歹,你当如何?”

  妍嫔正在替他斟酒,闻言手微微一抖,随即稳住,抬起眼,眼神清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陛下,嫔妾入宫前,家中父母便再三叮嘱,要谨守本分,绝不能因嫔妾之故,使家族生出骄矜之心,行差踏错。若真有不肖族人,自有家法国法处置,嫔妾绝无半分回护之理。”

  姜止樾看着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这话是真是假且不论,至少态度是聪明的。

  行宫的夏日似乎就要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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