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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这些话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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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你在府中,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府中嬷嬷都是老人,可多托付她们。若母亲那边有什么不周全,或是宗族里有闲话,不必忍,只管按规矩处置,有我在。”

  容氏猛地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往日的疏离,反倒带着几分笃定的护佑,让她心头一热,鼻尖瞬间泛起酸意。

  她连忙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湿意,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谢予怀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角,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僵硬笨拙的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他的掌心宽厚而温热,隔着薄薄的中衣,传来清晰的触感。

  容氏浑身一僵,像被烫到一般,却没有躲开,只任由他的手停在肩上,暖意顺着肩头蔓延开来,驱散了心底积攒许久的寒凉。

  “世子爷此去怀州,山高路远,漕运之事繁杂,还需时时提防意外。妾身虽不能随行,却已让家父托人打听了怀州当地的风土人情、漕运旧弊,都写在这册子里了。”

  她说着,摸索着从枕边摸出一个薄薄的蓝布封皮册子,递到谢予怀手边。册子触手微凉,边角被仔细磨过,显然是反复翻阅整理过的。

  谢予怀接过册子,指尖能感受到纸页间细密的字迹压出的纹路,心头莫名一暖。他素来知晓她聪慧,却未想过她竟会如此细致,连前路的隐患都替他考量周全。

  “费心了。”他低声道,声音比往日柔和了几分。

  容氏似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回应,过了许久才轻声道:“世子爷是谢家的顶梁柱,也是妾身的夫君,为爷分忧,本就是妾身的本分。只是……怀州多水患,春汛将至,漕渠两岸的堤坝需格外留意。还有当地士族盘根错节,与漕运官吏多有勾结,世子爷行事,还需刚柔并济。”

  她语速平缓,条理清晰,句句都切中要害,如今不似寻常后宅妇人的絮叨,反倒像谋士在剖析局势。

  谢予怀又看向她。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他问。

  “家父常说,身为世家子女,纵使居于后宅,也需知晓朝堂利弊、家国大事。”容氏抬眸,眼底映着点点月光,“况且,妾身只想让世子爷平安顺遂,早日归来。”

  谢予怀握紧手中的册子,指尖微微用力。他侧过身,月色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我知道了。待我归来,定会好好看看你整理的这些。”

  容氏猛地睁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望着谢予怀近在咫尺的眉眼,那眉眼间的冷硬褪去不少,竟透着几分暖意。

  她慌忙垂下眼,脸颊泛起红晕,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声音细若蚊蚋:“好。”

  帐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是那份寂静里,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温存。

  谢予怀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指尖还残留着方才阻止她起身时的微凉触感。

  他沉默着重新躺好,依旧是背对着容氏的姿态,只是肩头不再像往日那般绷得紧实,松垮了些许,却也透着几分疏离。

  他睁着眼望着帐边的暗纹,方才那点因她的妥帖而生的暖意还在心头萦绕,却又被多年来养成的克制压了下去,辗转间竟没了半分睡意。

  身侧的被褥轻轻动了动,带着一丝极轻的窸窣声。

  谢予怀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忽觉一缕柔软的青丝擦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像羽毛轻轻搔过,痒意顺着皮肤蔓延开来,直窜心底。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几分,却没敢轻易动弹。

  紧接着,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腰侧,指尖带着些许试探的柔软,先是轻轻搭着,而后似是鼓足了勇气,缓缓收紧,像是要将他轻轻抱住。

  温热的鼻息也随之而来,带着女子身上独有的清雅气息,环绕在他的脖颈间,暖融融的,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气息不浓不烈,却带着一种全然的信赖与依赖,将他包裹其中。

  谢予怀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指尖攥紧了身下的锦褥,指节微微泛白。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腰上那只手的温度,还有身侧人微微发颤的呼吸,知道她定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这般亲近的接触从未有过。

  此刻这般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心头乱作一团,有惊讶,有局促,却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他张了张嘴,想推开她,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终究是没有拒绝。

  腰上的手似是察觉到他的默许,收紧的力道又轻柔了些,身侧的人也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不再发颤,只是依旧将脸颊轻轻贴着他的后背,青丝缠绕在他的脖颈间,那痒意愈发清晰,却也渐渐化作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存。

  谢予怀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手指,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松弛了些许。

  他闭上眼,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热体温与平稳呼吸,心头那点刻意维持的疏离,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融化了一角。

  身旁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想来是安心睡去了。

  月光透过窗棂,在上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怀州的路还长,朝堂的风雨未歇,但此刻,身侧的暖意真切,他那颗常年悬着的心,竟难得地安定了下来。

  ……

  ——

  秋猎已近尾声。

  御驾准备返程,营中将士忙着收拾行囊,车马辚辚,人声嘈杂。锦姝抱着宸哥儿站在行宫门前,看着谢予怀与沈知昀一身官袍,躬身向姜止樾辞行。

  “下月赴任怀州,务必提前绸缪,同心协力稳固漕运、安抚民心。”姜止樾的声音沉稳有力,“朕已令沿途州县提前接应,若有急难,可直接八百里加急奏报。”

  “臣遵旨!”两人齐声应道,目光同时掠过人群,落在锦姝身上。

  谢予怀的眼神带着兄长的关切,而沈知昀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迅速收回,只那眼底的温润,却在晨光中清晰可见。

  姜止樾又去一旁吩咐着什么。

  宸哥儿似是察觉到离别的临近,小手攥着锦姝的衣襟,对着沈知昀含糊地喊着什么。

  沈知昀身形微顿,转身对着宸哥儿拱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轻身道:“小殿下保重,待臣下月赴怀州,归来时再给您带当地的蜜饯与竹马。”

  锦姝的心轻轻一颤,别过脸。

  这一去山高水远,再见不知是何年。

  车队缓缓启程,谢予怀与沈知昀翻身上马,跟在队伍末尾,直至行宫的轮廓渐渐模糊,才调转马头返回京中,为下月的怀州之行做最后的筹备。

  ……

  回了宫中,闻许嫔路上颠簸受了些胎气,竟传了太医过去。

  “不要紧吧?”锦姝侧头问陆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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