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言言听话

　　那日的诡异让他不敢独自晚上再去阅览室了……只希望别在发生什么诡异的事了吧

　　可惜不如他所想的那样，这日晚上睡梦里的封景言感觉不踏实

　　封景言胸腔里的心脏还在狂跳

　　鼻尖萦绕着一股冷冽的檀香，混着点若有似无的清香，绝不是宿舍里那股廉价洗衣粉的味道

　　他动了动手指，触到身下的被褥

　　不是宿舍粗糙的床垫，而是软得像云絮的锦被，绣着暗纹的被面滑过指尖，带着冰凉的丝滑

　　睁开眼看到这不是宿舍，这是哪

　　房间里烛火摇曳，雕花的窗棂糊着半透明的窗纸，映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猛地睁开眼

　　视线缓缓移向身侧，那里躺着一个人，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上

　　封景言的呼吸顿住了

　　他不敢转头，脖颈像被钉住，可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像藤蔓缠上来，勾得他忍不住偏过脸

　　烛火恰好跳了一下，照亮了那张脸

　　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鼻梁挺拔，唇色是自然的红，明明是极柔美的五官，偏偏组合在一起时，透着股说不出的英气

　　她好像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竟让封景言想起肉肉睡着时的模样

　　太好看了，好看得不像真人

　　他正怔忡着，不知该叫醒还是该悄悄退开，身侧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初醒的迷蒙，只有清明的锐利，像淬了寒星的刀，直直锁着他

　　没等封景言反应过来，她已经翻了个身，动作快得像阵风

　　“唔！”封景言只觉整个人被牢牢按在枕上，后背紧紧贴在柔软的被褥

　　对方的长发扫过他的颈侧，带着点淡淡的香气

　　他这才发现，她竟比自己高出小半头，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可眼里没有刚才的锐利，有些看不懂的色彩，身上那件墨白色寝衣松松垮垮，露出的肩线利落分明，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言言”她开口，声音不是想象中的柔婉，而是带着点低沉的磁性御姐声，像玉石相击，落在耳边时，竟让他心头莫名一颤

　　“我来晚了”

　　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腹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仿佛在抚摸一件属于自己的珍宝

　　封景言的心跳得更快了，挣扎着想推开她，手腕却被她轻易按住，反剪在头顶

　　他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喉结滚动：“你是谁？”

　　女人笑了，那笑意却没达眼底，眉梢微微挑起，带着点戏谑，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霸道：“你的妻主，顾清绝”

　　“妻……妻主？”封景言懵了，这称呼怎么听着这么怪？

　　顾清绝挑眉，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巴，力道微微加重：“言言，忘记我了？”

　　她俯身靠近，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带着点烛火的暖意，“还是说，性子都野了些？”

　　她的语气很平淡，可封景言却莫名觉得后颈一凉，仿佛这话里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我不是……”他想辩解，自己根本不认识她，可话到嘴边，却被顾清绝的眼神堵了回去

　　那双眼睛里的锐利更甚，像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带着点探究，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不是什么？”

　　她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你说你不是封景言？”

　　封景言被她看得浑身发僵，不知怎的，竟从这双陌生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执拗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烛火在她眼中明明灭灭，那声“顾清绝”在脑海里盘旋，竟和肉肉那句“娘亲很有钱”重叠在一起

　　这到底是梦，还是……另一个时空的真实

　　“别生妻主的气了，我不是故意来晚的”

　　她的语气忽然软下来，指尖放缓了力道

　　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眼底的锐利淡了些，染上点无奈的纵容，倒像是在哄闹别扭的孩子

　　“妻主好想你”

　　封景言却更懵了，心脏“咚咚”直跳，挣扎着偏过头，避开她的触碰：“不……不是，你……你是肉肉的娘亲？”

　　“是啊”顾清绝挑眉，俯身凑近了些，长发垂落，缠上他的脖颈，带着点痒意

　　“言言不记得了”她指尖点了点他的嘴唇，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熟稔

　　“肉肉可是你给我生的宝贝，当初生他时你疼得掉眼泪，整天要妻主抱，转头却抱着他笑了一整天”

　　“我……我生的？”封景言的眼睛瞪得溜圆

　　他一个男生，怎么可能……

　　他还想追问，嘴唇却突然被堵住

　　顾清绝俯下身，吻落得又快又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她的唇瓣微凉，带着那股冷冽的檀香，辗转间竟透出几分灼热的力道

　　“等……”

　　封景言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唇齿间的陌生触感和胸腔里狂跳的心脏

　　他挣扎着想推开，可手腕被她按得更紧，那点力气在她面前，却无能为力

　　吻渐渐加深，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将他包裹

　　顾清绝松开他的手腕，转而按住他的肩，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嵌进床板里

　　她的身体带着微凉的体温，却烫得他浑身发颤

　　“唔……”封景言偏着头想躲开，却被她捏住下巴，强迫着仰起脸

　　烛火在他眼前晃成一片模糊的光晕，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还有那股越来越浓的、属于她的气息

　　“不要拒绝！”

　　顾清绝的吻一路往下，落在他的颈侧，带着点刻意的力道，留下浅浅的红痕

　　她的声音贴着他的皮肤响起，带着点沙哑的磁性：“言言听话”

　　封景言的后背抵着逐渐有温度的床席，身前却是她滚烫的温度

　　一冷一热间，竟让他失了所有力气，有些动容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探入他的衣襟，指尖带着薄茧，划过他的脊背，激起一阵战栗

　　“不……你……”他的声音带着颤音，微弱得像蚊蚋

　　顾清绝却不理会，只是低头看着他泛红的眼角

　　她的吻再次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将他所有的反抗都淹没在这暧昧又强势的气息里

　　………………

　　烛火摇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帐幔上，缠绵又灼热

　　窗外的夜色更沉了，仿佛要将这一室的旖旎与霸道，都彻底吞噬

　　在意识沉陷之际听到她说她会来找我

　　突然清晨封景言猛地醒来，只觉得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装过，尤其是腰腹处，酸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某种触感

　　丝绸的滑，肌肤的凉，还有那不容抗拒的力道

　　“嘶……”他撑着床垫想坐直，后颈的酸胀感顺着脊椎往下窜，昨晚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分不清是幻是真

　　那个叫顾清绝的女人，那双带着侵略性的眼睛，还有那句“肉肉是你给我生的宝贝”，以及最后被牢牢按在身下的窒息快感……

　　封景言的脸“腾”地红了，猛地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沾地就打了个趔趄

　　他扶着书桌站稳，低头看向手腕上的平安锁，锁身温凉，和梦里那滚烫的触感截然不同

　　“妻主？穿越了？还是梦？”他喃喃自语，指尖划过锁上的纹路

　　“……生小孩……？”

　　这念头荒唐得让他哭笑不得，可浑身的酸胀感又在无声地反驳，像在提醒他那不是梦

　　“景言，今天周末我先回家咯！”

　　陆扬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背着双肩包，

　　“我妈炖了排骨汤，你要不要跟我回去蹭饭？我爸妈上次还念叨你呢”

　　封景言这才回过神，揉了揉发僵的脖颈：“不了，下次一定，我还有点事没弄完”

　　“那好吧，下周见！你一个人别瞎跑啊”

　　“放心吧”

　　陆扬迟挥挥手，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宿舍门“咔哒”一声关上，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封景言走到窗边，刚想推开窗户透透气，口袋里的平安锁突然轻轻动了动

　　“爹爹？”

　　肉肉的小奶音带着刚睡醒的黏糊，小家伙打着哈欠爬出来，揉着眼睛往他身上扑

　　“慢点”封景言下意识弯腰接住，小家伙软乎乎的身子撞进怀里，带着股淡淡的奶香味

　　肉肉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小短腿勾着他的腰，像只撒娇的小猫：“爹爹，肉肉睡了好久……”

　　封景言被他蹭得心头一软，刚才那些荒唐又羞赧的念头淡了些，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饿不饿？给你点个小笼包吃？”

　　“要吃包包！”

　　“但更想吃爹爹做的点心”

　　以前高中封景言也自己做吃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可大学严禁用厨具，也很少做了

　　“下次，爹爹做给你吃”

　　“好吧”肉肉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可下一秒突然皱起小鼻子，在他身上使劲嗅了嗅，“咦？”

　　“怎么了？”封景言低头有些心虚的看他

　　肉肉的小眉头拧成了疙瘩，又把脸往他颈窝埋得更深，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爹爹身上……有娘亲的味道！”

　　封景言的心猛地一跳：“你说什么？”

　　“是娘亲的味道！”肉肉笃定地点头，小手抱着他的脖子，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淡淡的，娘亲是不是来过了？”

　　封景言的喉结滚了滚，看着儿子期待的小脸，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家伙，不知如何做答

　　可封景言却觉得，那梦里的气息，好像真的透过这枚锁，悄悄钻了来

　　肉肉还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小奶音叽叽喳喳：“娘亲是不是来看肉肉了？她是不是要带我们回家呀？爹爹，我们去找娘亲好不好？”

　　“我们要回家了么？”

　　封景言抱着他站在窗边“她会来接你的”

　　他看着肉肉那张酷似梦里顾清绝的小脸，突然觉得，那个荒诞的梦境，或许离现实并不远

　　而那句“我会来找你”，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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