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妻主…

　　殿内的烛火跳了跳，将封景言的影子投在帐幔上，带着点笨拙的温柔。

　　他端着盛着灵露的玉碗

　　“慢点喝，别呛着。”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哄人的软意，玉勺舀起浅浅一勺灵露，先自己用唇碰了碰，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唇边。

　　灵露带着些微的涩味，他怕她不爱喝，眉宇间还蹙着点小担忧。

　　顾清绝望着他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尖上沁出的薄汗像落了层细雪，连喂药的动作都透着股小心翼翼的珍视。

　　她没说话，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张口，温热的灵露滑入喉咙时，竟尝出了点微甜的暖意。

　　顾清绝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这点伤痛算不得什么。看着他又舀起一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许是怕手不稳洒了，他握玉勺的力道都格外小心。

　　窗外的幽冥花还在开，而寝殿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暖。暗矜靠在廊柱上，跟其他护卫说：“看吧，我就说这法子管用。”

　　女护卫们笑着点头，眼底却都带着欣慰——千年了，她们这位向来独当一面的主上，终于见到了让她能卸下防备的人。

　　冥界·玄冰殿

　　顾清绝靠在软榻上，指尖划过封景言递来的幽冥花瓣，花瓣在她掌心化作一缕轻烟。

　　肉肉趴在榻边，捧着小碗小口喝着虾米粥，含糊道：“爹爹，娘亲的手还是好冰哦。”

　　也只有肉肉可以如此不在顾清绝面前守规矩，可能是顾清绝觉得肉肉虚弱了些更加纵容了

　　封景言闻言，下意识握住顾清绝的手，用掌心的温度裹住她的指尖：“我给你捂热。”他的掌心带着人间的暖意，烫得顾清绝指尖微颤，却没抽回手。

　　“过几日灵力稳些，我带你们去忘川河畔看灯。”

　　顾清绝看着他，眼底的冰霜融化些，都是柔情，“那里的河灯，能照见心底最念的人。”

　　封景言眼睛一亮：“能照见……我们家肉肉吗？”

　　肉肉立刻抬头，小嘴里塞着粥，含糊点头：“要照见肉肉！还要照见爹爹娘亲！”

　　顾清绝被逗笑，指尖轻轻刮了下肉肉的鼻尖：“贪心鬼。”

　　殿外，暗矜跟女护卫们凑在一起，看着殿内温馨的画面，忍不住嘀咕：“千年了，难道看到主上笑，比孟婆熬汤还难得。”

　　旁边的护卫打趣：“等主夫在这儿住久了，主上怕是要连冥界的规矩都得改喽。”

　　“那还不好啊”

　　“这个地方的时候跟咱一点不一样，要不是够强，还真是不得了”

　　暗矜还在一旁说道，想起知道这个世界颠倒，都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自己想找香香软软的夫郎，要求不高，像曾经的主夫的一办就行

　　“得了吧，还看不出你那心思”

　　暗矜看着隐喻撇了撇嘴不说什么了

　　殿内

　　肉肉吃饱后打了个小哈欠，眼皮子耷拉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肉肉困困”

　　“带你去睡觉吧”

　　封景言把他抱到偏殿的小床上，掖好被角，看着小家伙咂咂嘴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退回寝殿。

　　刚转身，就被一股力道拽进一个微凉的怀抱。

　　顾清绝的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头埋在他颈窝，呼吸带着冥界特有的冷香，却烫得他皮肤发麻。

　　“你的伤……”封景言想挣开，手腕却被她攥得更紧，那力道里藏着不容抗拒的执拗。

　　“怎么下床了，伤怎么样了”

　　封景言有些着急

　　“阿言说帮我，可还作数？”她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又低又哑，带着点勾人的痒。

　　封景言的心跳漏了一拍，身体自觉点点头，就感觉她指尖在他后腰轻轻划了一下，惊得他浑身一颤。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四周的空气好像静了下来，连殿外的风声都听不见了

　　——是顾清绝动了灵力，屏蔽了周遭。

　　“怎……怎么帮……”他的声音有点发紧，不敢回头，只能任由她抱着。

　　顾清绝没说话，只是侧过头，吻轻轻落在他的后颈。

　　带着他像踏上去

　　那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电流似的酥麻，顺着脊椎一路窜上去。

　　封景言的身子瞬间软了，想躲，感觉全身软了下来，却被她箍得更牢。

　　“你的伤……”他喘着气提醒，声音都软了。

　　“没事。”顾清绝的吻移到他的耳垂，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敏感的喉结，“阿言，帮帮妻主。”

　　她太清楚他的软肋，不过几下轻描淡写的触碰，就让他像被抽走了力气，软在她怀里。

　　封景言的脸涨得通红，眼角泛起水光，连想要推拒的手都没了力道。

　　……少儿不宜……

　　…………

　　“清绝……不要了……”他咬着唇，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说不出的情动。

　　顾清绝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吻落在他的唇角：“阿言不乖，该叫我什么？”

　　那声音带着点慵懒的强势，封景言脑子一懵，只能顺着她的意，

　　声音柔软地唤：“妻主……”更像撒娇的猫

　　这一声声更像是给顾清绝打的兴奋剂

　　……

　　寝殿里的冷香渐渐变得缠绵，玄冰砌成的墙壁仿佛也染上了暖意。

　　顾清绝的吻越来越深，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将他所有的呼吸都掠夺干净。

　　封景言被她吻得晕头转向，只能攀着她的肩膀，任由她带着自己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封景言实在撑不住，最后软软地倒在她怀里，没了力气，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顾清绝抱着他，指尖拂过他汗湿的额发，眼底带着满足的喟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她将灵力缓缓渡入他体内，护着他不受冥界阴气侵扰，随即运功调息。

　　淡淡的金光从她周身散发出来，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胸口的疼痛也消散了大半。

　　她低头看着怀里昏睡的人，唇角弯起一抹浅淡的笑，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得更紧些。

　　怀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往她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暖的小兽。

　　闭上眼，在他温热的呼吸里，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宫殿外的幽冥花依旧开得绚烂，却衬得这寝殿里的温情，愈发珍贵。

　　人间校园

　　教学楼的走廊空旷得像口深井，白炽灯忽明忽暗，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被顾清绝安排暗矜半扶半拉带走的封景言毫无察觉，他身后的黑夜阴影里，一双眼睛正死死黏着他的背影

　　——那是个穿红衣的女人，长发像泡胀的海带，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发梢还在滴着黑褐色的水，每一滴落在地砖上，都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渍痕。

　　她的脸藏在发丝后，只能看见一截青白的脖颈，和嘴角咧开的、不合时宜的笑。

　　那双眼睛亮得诡异，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玻璃珠，死死锁着302教室的方向，仿佛那里拴着她啃了一半的骨头。

　　她就那样站在走廊尽头，一动不动，裙摆下露出的脚踝泛着尸斑，与地面摩擦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

　　看着封景言像看到美味的猎物，每次想下手却被出现的女鬼（暗矜）打退

　　与此同时，后山的老槐树下，封景若蜷缩在虬结的树根间，胸口的伤口还在渗着黑血——

　　那是被暗矜的灵力所伤，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每动一下都像有无数针在扎。

　　他死死咬着牙，目光穿过层层树影，恶狠狠地剜向宿舍楼的方向。

　　校园里的怨气像浓稠的墨汁，顺着树根、墙缝往他这边涌来——

　　有被遗弃的课本散发出的不甘，有考试失利的啜泣，还有深夜走廊里不明原因的尖叫。

　　这些负面情绪钻进他的伤口，让他疼得浑身痉挛，却也让那道深可见骨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顾清绝…………”他低声嘶吼，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

　　他看见教学楼里飘出的几缕残魂——那是被他悄悄催动的怨魂，本想趁乱缠住封景言

　　却刚靠近302门口，就被暗矜布下的结界弹得魂飞魄散，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封景若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来。

　　他看着红衣女鬼的身影在教学楼门口一闪消失，知道那东西也和自己一样，不敢靠近。

　　伺机服霾……

　　“等着……”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沫，披头散发被遮挡的只露出一直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老槐树的叶子突然“哗啦啦”作响，像是在应和他的话，又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树下的阴影越来越浓，将封景若的身影彻底吞没，只留下一双在黑暗中亮得吓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教学楼的方向，如同蛰伏的毒蛇，等待着下一次扑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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