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景言你在哪啊

　　“你们听……”萌萌突然拽住林学长的袖子，声音抖得像筛糠，“是不是有脚步声？”

　　林玉表面温柔安慰，暗自将衣服从女生手里拿来拍了拍

　　众人瞬间屏住呼吸，教堂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果然，“咚……咚……”的声响从头顶传来，一步，又一步，慢悠悠的

　　像有人穿着厚重的靴子在楼上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教堂里荡来荡去，撞在墙壁上

　　反弹回来，变成细碎的“沙沙”声，像贴在耳边呼气

　　“谁、谁在上面？”

　　学长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刚出口就被教堂吞了大半，在天花板上撞了个来回，散成一片模糊的回音。

　　楼上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陆扬迟的心“咚咚”狂跳，手下意识摸进书包侧袋，指尖死死攥住那块冰凉的冥牌——

　　笔仙姐姐说过，捏碎它就能求救……

　　就在这时，林玉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冷了些，像冰碴子掉在地上

　　“可能是老鼠吧，老房子都这样，房梁朽了，难免有动静。”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脚边不知踢到个什么东西，“哐当”一声，锈迹斑斑的铁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啦”声。

　　“啊！”晓冉吓得尖叫起来，猛地抱住旁边的萌萌。

　　萌萌也怕，但还是比较淡定的拍了拍晓冉

　　陆扬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指尖都在发抖，刚想把冥牌掏出来

　　就见个铁皮盒“啪”地撞在墙角，盒盖崩开，里面掉出些发霉的旧报纸，黄黑的纸页粘在一起，散发出股陈腐的霉味，根本没什么吓人的东西

　　“看，我说了是老鼠。”林玉笑了笑，弯腰把铁皮盒捡起来，随手扔到一边，铁皮碰撞砖石的声音在教堂里格外清晰

　　“走吧，楼上看看就下去，看完赶紧走。”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你推我搡地跟着他往楼梯走

　　那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吱呀”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陆扬迟走在最后，眼角的余光瞥见林玉捡盒子时，手指在盒底飞快地抹了一下，像在擦掉什么——

　　他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眼下也顾不上多想，只盼着赶紧结束这趟“冒险”……

　　楼上比楼下更暗，光线从破窗钻进来，那脚步声早就没了，只有风穿过破窗的呜咽声，“呜呜”的，像女人在哭。

　　几人随便举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手抖得连镜头都对不准，没待半分钟就匆匆往楼下跑

　　谁也没注意到，林玉落在最后，抬手在一扇破窗上轻轻敲了三下，指尖闪过一丝极淡的黑气，快得像错觉

　　那黑气碰到窗框，破窗的呜咽声突然变了调，像一声压抑的冷笑

　　直到坐上返程的车，陆扬迟才敢松开攥着冥牌的手，掌心全是汗，那块冰凉的牌子被捂得发烫

　　刚才在教堂里那股凉气，现在想起来还后背发麻，像有条蛇顺着脊椎爬

　　直觉告诉自己，哪里不只这么简单

　　“我说吧，都是谣言。”学长又开始吹牛，拍着胸脯

　　“一点吓人的都没有，就是房子老了点。”

　　“我们先在附近住，晚点再去一个”

　　学长好像看着不怕，但刚才也是惊得厉害，又怂又爱玩 1

　　陆扬迟没接话，偷偷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林玉

　　对方正望着窗外，夕阳的光落在他侧脸，一半亮一半暗，显得有些模糊

　　他嘴角好像还挂着点若有若无的笑，那笑意没到眼底，看得陆扬迟心里莫名发慌，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这趟“冒险”算是有惊无险，但陆扬迟暗下决心：下次再有人叫他来这种地方，就算是学长亲爹跪下来求他，他也不来了

　　景言你在哪啊……景言啥时候回来啊……我好难啊……好想找人吐槽吐槽……

　　这哪是找刺激，分明是玩命——心脏不好都不能这样玩……

　　而且，他总觉得，刚才的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冥界·忘川畔

　　幽冥花的香气裹着水汽漫过来，封景言趴在顾清绝膝头，看她修长的指尖在水面上勾勒金光

　　他来了有些天了，也没去想冥界的时间怎么算，时间好像要慢一些……

　　第一次见她起，灵魂深处就早认定了这个女人了，爱她像刻在灵魂骨子里一样……

　　连带着这些从前只在故事里听过的符咒，都变得亲切起来

　　“这是平安符么？”他戳了戳水面上流转的金光，指尖刚碰到，就被顾清绝轻轻攥住

　　“锁灵符。”

　　她低头，发丝扫过他脸颊，冷香里掺了点独属于她的暖意

　　“给你画的，戴着能挡阴煞，有危险可以护着”

　　掌心摊开时，那道符已凝成玉佩，红绳细细缠着，“戴上。”

　　封景言乖乖伸颈，看她系绳时指尖擦过颈侧，痒得他缩了缩

　　玉佩贴上胸口，暖得像揣了颗小太阳，他忽然抬头眼里冒着星星

　　“以前也给肉肉画过这个？”

　　顾清绝指尖一顿，眼底漾开温柔的涟漪

　　“嗯，他灵元不稳，离不得。”

　　捏了捏他的耳垂，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你跟他一样，都得护着。”

　　“那你会一直在么？”封景言仰头，眼里的光比忘川水面的碎金还亮，像把星星都揉了进去。

　　顾清绝心头一颤——回应他，她想了千年

　　从他消散前含泪的眼，到这一世重逢时开始怯生生的笑，到现在眼里与自己相同的爱意，无数个日夜的执念，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回答……

　　她俯身，吻落在他眉心，声音低哑却坚定：“当然，永远”

　　封景言立刻圈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衣襟，软乎的闷声笑起来：“真好，像有家了”

　　“本来就是家”

　　顾清绝把他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这千年的等待都揉进怀抱里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们家”

　　远处传来暗矜咋咋呼呼的声音：“主上！主夫！河灯节的灯盏备好了，去看看不？”

　　封景言眼睛一亮，刚要起身又被按住

　　顾清绝指尖悄悄划开一道血口，将血珠点在他颈间玉佩上，看着金光更盛才松了手，眼底藏着强势占有的珍视：“走吧。”

　　并肩往灯盏坊走时，封景言的手指总忍不住勾她的衣袖，像怕走散的孩子

　　顾清绝反手将他的手包在掌心，攥得很紧，指腹摩挲着他的指缝，像是要把这触感刻进骨血里

　　“清绝，”封景言忽然凑到她耳边，热气拂得她耳廓发烫

　　“你说……扬迟会不会想我？”

　　顾清绝看他一眼，眼底藏着笑，故意逗他：“或许吧……不过暗矜留了冥牌，真有危险，她会去护着”

　　顿了顿，捏了捏他的手心，“怎么……才跟我待了几日，就想别人了，不想和妻主一起了么？”

　　“才没有！”封景言连忙摇头，脸颊贴住她的胳膊蹭了蹭，像只耍赖的猫

　　“我就是……就是……随口问问。”

　　顾清绝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手臂传过去，酥得他心尖发麻

　　“嗯，我知道。”她放缓脚步，指尖划过他的唇，“不过，我更想听你叫我妻主。”

　　封景言的脸“腾”地红了，这称呼他只在夜里情动时敢叫，此刻被她当众提起，耳朵尖都在发烫

　　可看她眼里的期待，还是小声嘟囔：“谢……谢谢妻主。”

　　走到彼岸花最盛的地方，顾清绝忽然停步，转身将他圈在花海里……

　　风卷着花瓣掠过两人，她低头吻住他，力道里带着千年的克制与汹涌，从轻柔的厮磨到辗转的深吻，仿佛要将这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封景言被吻得腿软，只能攀着她的肩，唇齿间全是她的气息，连呼吸都带着甜

　　直到他喘不过气，顾清绝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声音哑得像浸了蜜

　　“言言，我等这一刻，等了千年。”

　　他愣住，随即心头涌上密密麻麻的疼，抬手抚上她的脸

　　“以后……再也不用等了……”

　　来到河畔时，顾清绝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温热的掌心覆上他的手背，带着他将灯芯摆正

　　指尖相触的地方像落了星火，烫得两人都颤了颤。

　　“这样就好。”她的气息拂过颈窝，带着幽冥花的冷香，“放灯时许个愿。”

　　封景言转头看她，眼里的光比满河灯火还亮：“愿望能说给你听吗？”

　　“尽管说。”顾清绝弯唇，指尖刮过他的下巴，“有我在，定能为你实现。”

　　他立刻凑近，唇瓣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声音轻得像风拂灯芯：“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在这儿，人间，哪都好！”

　　顾清绝的指尖微微一颤，随即收紧了握着他的手，力道里藏着克制的滚烫

　　她在他耳边回应，一字一顿，清晰得像刻在心上：“好，一定。”

　　远处的忘川河上，已有些许河灯顺着水流漂远

　　封景言看着顾清绝低头将自己的灯放入水中，昏暗的光映在她眼底，比任何星辰都亮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她颈间扯下一缕发丝，跟自己的缠在一起，塞进灯盏底座：“这样，我们就永远绑在一起了。”

　　顾清绝看着那团缠绕的发丝，眼底泛起湿意，俯身咬住他的唇角，轻得像叹息：“嗯，永远。”

　　河灯载着缠在一处的发丝，顺着水流漂向远处，光在墨色水面上晃啊晃，像这跨越千年、终于圆满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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