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们没带肉肉来，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封景言突然拍了下额头，懊恼地看向顾清绝……

　　刚才满脑子都是身边人，竟把小家伙忘在宫里了，心里顿时涌上点愧疚，“好像来这之后，心思都放你身上了……”

　　“把肉肉都给忘了”

　　顾清绝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带着暖意

　　“没事。过几日带他去看花海，赔罪便是。”

　　“是传说中的彼岸花吗？真的有吗，是一大片一大片那种？”封景言眼睛亮起来，下巴撑在她肩上追问

　　相处久了心意明了后，有些小动作都潜移默化了些，也没什么了，好像一直都该是这样的，而且感觉不止如此……

　　毕竟是头一回来冥界，什么都觉得新鲜，都没看到那些很恐怖的……

　　“自然。”顾清绝应着，抬手替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

　　“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比忘川的河灯还热闹。”

　　封景言又絮絮叨叨问了好多，问冥界的花会不会结果，问忘川的鱼能不能吃，这里的鬼不投胎么，顾清绝都耐着性子一一回应，声音温得像浸了泉水……

　　两人并肩走着，时不时凑在一起说句悄悄话，河灯的光映在脸上，暖融融的，仿佛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远处宫殿的轮廓渐清晰，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刚踏进殿内，一个小小的身影“噔噔噔”冲过来，像颗小炮弹似的撞进封景言怀里

　　“爹爹！你和娘亲刚才去哪了？”

　　肉肉小嘴撅得能挂住油壶，圆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两人，满是委屈

　　“没……没去哪呀。”封景言被问得有点心虚，手不自觉的缩了缩……

　　有些不知怎么跟孩子解释的窘迫感，不能说跟顾清绝过二人世界把他忘了吧……

　　顾清绝却坦然接话：“娘亲带着爹爹去看灯了”

　　“啊～不是说要带肉肉一起的吗？”小家伙更委屈了，拽着封景言的衣襟晃

　　“肉肉等了好久！”

　　“爹爹～”

　　机灵的肉肉自然知道跟谁撒娇最有用，嘿嘿……

　　“不是不带你，是因为……”封景言急中生智，冲顾清绝使了个眼色:快点解释一下嘛！

　　顾清绝配合地弯唇：“因为你睡着了”

　　肉肉愣了愣，小手摸了摸后脑勺，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顿时懊恼地跺了跺脚

　　“早知道就不睡了！哼！”

　　“好吧好吧，”他吸了吸鼻子，又悄悄拽住顾清绝的衣摆摇了摇，软乎乎地商量

　　“那下次记得叫醒肉肉一起去，可以么？”

　　同款星星眼抬头看向他俩……

　　“嗯嗯，一定。”封景言连忙点头，把他抱起来亲了口，

　　“我们肉肉最乖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肉肉立刻笑起来，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那爹爹要给我讲故事！”

　　说话间，冥界的紫雾渐渐浓了，像被谁打翻了墨瓶，连流动的天空都暗了些

　　封景言抱着肉肉坐在桌旁，听小家伙叽叽喳喳讲着白天跟暗矜她们玩捉迷藏的趣事——

　　说暗矜姑姑总被他找到，说隐喻姑姑站着不动都没人敢碰……

　　他听得笑出声，指尖却不自觉摩挲着颈间的玉佩，那道曾裂开的细纹已被顾清绝用灵力补好，摸上去光滑温润，仿佛从未受损，暖得让人心安

　　“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回大房子玩呀？”肉肉突然从封景言怀里挣下来

　　跑到顾清绝身边，拽着她的衣摆晃了晃，小脸上满是期待，“我想吃好吃的蛋糕冰淇淋还有鸡腿，还有我的大玩具……”

　　顾清绝看向封景言，对方也正望着她，眼底藏着同样的期盼，像有星星在闪

　　她刚要开口应下，殿外突然传来隐喻急促又冷冰冰的声音：

　　“主上！”

　　封景言和肉肉都循声望去，封景言知道定是要事，便抱着肉肉起身：“我带肉肉去里面玩”

　　肉肉虽有点不乐意，还是乖乖趴在他肩头，小声问：“是有坏人来了吗？”

　　“不是，娘亲要忙正事啦。”封景言揉了揉他的头发，带着他进了寝殿内室

　　顾清绝等门合上，才看向隐喻，神色沉了沉：“怎么了？”

　　隐喻淡淡扫了一眼内室的方向，顾清绝瞬间明白，指尖微动，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内外隔绝。

　　“主上，顾怀霜来了，向幽都山去了”隐喻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凝重。

　　“什么？”顾清绝猛地起身，玄色衣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冷风。

　　她甚至没再多问一句，转身就往殿外走，步伐快得带起残影

　　“照顾好主夫和肉肉”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人已消失在殿门处。

　　“属下明白。”隐喻躬身应道，转身守在殿门旁，周身的寒气比殿外的紫雾还要冷。

　　内室里，封景言抱着肉肉坐在榻上，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小眉头却微微皱着

　　他轻轻拍着肉肉的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顾清绝刚才的神色，太急了

　　“隐喻大人，没事吧”

　　封景言走出来看到她还没走，就问了句

　　“主夫放心，一切有主上，我们”

　　封景言轻轻点头回应，有些不太明白的，还是不要知道太多，她会说的……

　　幽都山

　　灵力凝成的光带正绕着坛顶缓缓流转，像层剔透的琉璃罩

　　顾清绝刚踏上山巅，就见顾怀霜站在聚灵边，指尖泛着黑气，竟要往光带上戳——那是她为稳固封景言散灵体布下的阵眼，碰不得！

　　“顾怀霜！”顾清绝厉声喝止，红黑色衣袍在山风里炸开，周身寒气瞬间漫开，连空气都凝了层薄冰，“你敢动试试！”

　　顾怀霜收回手，转过身时，脸上带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顾清绝，这么紧张？本殿绝对不会害他，只是没想到他是这种体质，你藏得很深啊！”

　　“还有你该把他送回人间，他不该在这，这不适合他”

　　“本尊的人你管不着，本尊自会护得住”

　　顾清绝一步步走近，每一步落下，地面都结出细碎的冰纹

　　“擅闯我冥界腹地，是忘了当初快散灵的滋味？”

　　“呵，”顾怀霜笑出声，黑气在她掌心翻涌，“当年是本殿让着你，真以为能一直压本殿一头？”

　　二人谁也不想让，直接动手了事……

　　半空缠斗，撞出刺目的光，都非等闲之辈……

　　顾怀霜步步紧逼，尸气越来越盛：“顾清绝，把封景言交出来！他该跟本殿走，留在你这冥界，不过是等死！”

　　“你不过是后来者，他本来是要嫁于我的”

　　“交出来？做梦”顾清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冰刃陡然暴涨，将黑气劈得粉碎

　　“嫁给你，你也配”

　　“若不是你他会在我身边永远！”

　　她欺身而上，冰刃直指顾怀霜咽喉，力道狠戾：“你该庆幸当年跑得快，不然我定让你尝遍人间冥界所有酷刑，死一万次都不够偿命！”

　　顾怀霜侧身避开，黑气缠上冰刃，发出滋滋的消融声：“曾经是曾经，现在我给的不比你冥界阴森好！”

　　“你给的？”顾清绝眼神更冷，手腕翻转，冰刃划破顾怀霜的手，带出一串血珠，“你给的不过是利用和折磨，伤害！他要的，只有我能给！”

　　“尸界哪里比得上本尊冥界”

　　山风卷着两人的灵力冲撞，聚灵坛的光带剧烈晃动

　　顾清绝怕伤及坛内灵脉，猛地收力后退，冰刃化作冰墙将坛护住：“滚出冥界！再敢踏进一步，我定废了你所有修为，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顾怀霜捂着伤口，看着她疯狂的模样，眼底闪过嫉恨：“顾清绝，你抢走他，我必然不会罢休，你等着他一定会回我身边……”

　　“顾清绝你就是个疯子……”

　　“闭嘴！”顾清绝厉声打断，周身寒气几乎要将山巅冻结，“他永远不是你的，别动歪心思”

　　顾怀霜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知道今日讨不到好

　　狠狠剜了她一眼，黑气裹着身形往后退：“你等着！我会让他心甘情愿跟我走的！”

　　话音落，人已消失在山雾里……

　　顾清绝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紧握的拳指节泛白，直到确认对方彻底离开，才转身看向聚灵的位置

　　光带渐渐平稳，她抬手抚上壁，指尖的灵力温柔地安抚着波动的灵脉，眼底的戾气褪去，只剩深深的后怕

　　言言，等我

　　她在心里默念，无论谁来抢，我都不会让你再受半分伤害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属下来迟，请主上责罚”

　　鬼卫只在周围守着，自是没有一下发现顾怀霜悄悄入内

　　“这次盯好了”

　　不过是想回去陪他了

　　“谢主上，属下一定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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