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血火阻援

　　前沿防线摇摇欲坠，被动防守只能坐以待毙。张明远深知，必须让高览感到疼，迫使他分兵，才能缓解正面的巨大压力。

　　他的目光，没有投向戒备森严的高览中军大营——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而是锁定在了地图上一条蜿蜒的山道——这是高览前线大军与后方物资中转站之间，最重要的一条补给支线。一支规模不小的袁军运输队，预计将在两日后通过此地，为前线大军运送一批关键的箭矢和攻城器械部件。

　　“打掉它！”张明远指着那条山道上一处名为“落鹰涧”的险要峡谷，“高览可以承受小股袭扰，但绝不会坐视一批关键军械被毁，尤其在他的攻城战陷入僵局之时。他必派兵来救，甚至可能从围攻鹰嘴隘的部队中抽调人马！”

　　这是一个围点打援的变种——攻其必救，以调其兵。

　　“王胡子，你带四百飞狼营弟兄，务必在落鹰涧截住那支运输队，迅速焚毁军械，然后据险固守，做出死守之势！”

　　“赵二狗，你带两百人，潜伏在通往落鹰涧的侧翼山林。一旦高览派出的援军经过，听我号令，全力截击，制造混乱，拖延时间！”

　　“我亲率剩余飞狼营主力，在鹰嘴隘外伺机而动。一旦确认高览分兵，立刻出击，配合关内守军，狠狠打击围隘之敌！”

　　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协同作战计划，任何一环出错，都可能满盘皆输。

　　两日后，计划依序展开。

　　王胡子成功在落鹰涧伏击了运输队，焚毁了大量军械，并依仗地利，挡住了运输队护卫的疯狂反扑，成功营造出“一股黑山军主力被困险地”的假象。

　　消息传至高览大营，高览果然震怒。正如张明远所料，攻城器械的缺失会严重影响后续进攻节奏。他虽怀疑是调虎离山，但不能赌。他最终下令，从围攻鹰嘴隘的蒋奇部中，抽调一千五百步卒，由一名裨将率领，火速驰援落鹰涧，务求全歼该股敌军。

　　当这一千五百援军急匆匆地进入赵二狗的伏击圈时，战斗瞬间爆发！飞狼营士卒占据地利，箭矢滚木倾泻而下，将袁军队伍拦腰截断。袁军裨将试图稳住阵脚，却被赵二狗带人一波猛冲，砍倒了帅旗，整个援军陷入混乱，进退维谷。

　　几乎在援军遇伏的同时，鹰嘴隘外，张明远看到了预定的信号。

　　“时机到了！”他长剑出鞘，指向前方因分兵而显得有些薄弱的蒋奇部阵地，“飞狼营，随我——杀！”

　　养精蓄锐已久的飞狼营主力，如同猛虎出闸，从侧翼狠狠撞入了蒋奇部的阵地！与此同时，鹰嘴隘关门大开，在王胡子派回的信使协调下，关内残存的守军也鼓起余勇，杀出关来！

　　蒋奇部腹背受敌，又刚分兵不久，阵脚大乱！尽管蒋奇拼命弹压，但在飞狼营悍不畏死的冲击下，袁军防线开始松动，最终演变成一场溃败。蒋奇本人也在乱军中被张明远一箭射中肩胛，险些被擒，在亲兵拼死护卫下才狼狈逃回大营。

　　此战，飞狼营以自身伤亡三百余人的代价，阵斩袁军近千，更关键的是，成功迫使高览从主攻方向分兵，并重创了其一路偏师，极大缓解了鹰嘴隘的压力。

　　然而，胜利的代价是惨重的。负责断后阻援的赵二狗部，在迟滞敌军完成任务后，陷入重围。赵二狗身被数创，力战不屈，最终与两百弟兄，尽数战死于落鹰涧外的山林之中，无一人投降。

　　当赵二狗那柄布满缺口的环首刀被幸存的士卒拼死带回时，整个飞狼营一片悲声。张明远抚摸着冰冷的刀身，虎目含泪。这是他起兵以来，最为惨痛的一次损失。

　　但经此一役，再无人质疑张明远的指挥能力与决死勇气。他用一场代价巨大却战略意义非凡的胜利，向所有人证明了，在他的带领下，黑山军有能力，也有决心，与任何强大的敌人血战到底！

　　高览的雷霆之势，第一次被真正遏制。战争的主动权，似乎悄然松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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