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阴山风起

　　逐鹿城如同一颗顽强生长的种子，在河套平原上扎下了根。城墙一日高过一日，城内规划井然，军营、民居、工坊、市集区域分明。来自太行山的工匠们带来了先进的技术，利用黄河水力建立起了简易的水力锻锤，打造兵器和农具的效率大增。

　　张明远深知，在这虎狼环伺之地，生存的第一要务是 粮食 与 武力。他大力推行 屯田制，将无主荒地分发给士卒、流民和归附的胡人，并提供种子、耕牛。黄河水被引入新开挖的沟渠，滋润着这片久违的沃土。同时，他颁布《逐鹿新军令》，在飞狼营基础上，选拔擅长骑射者，无论胡汉，组建 逐鹿铁骑，由他亲自督导训练，教授协同战术与纪律。

　　就在逐鹿城蓬勃发展之际，阴山以北，鲜卑大人 轲比能 的王庭之中，气氛却如同暴风雨前的压抑。

　　“大人！那伙自称黑山军的汉人，不仅在君子津杀我儿郎，更在您的草场上筑起了城池！他们开垦田地，招揽流民，连一些小的匈奴和鲜卑部落都跑去依附！这是对您威严的挑衅，是在挖我们鲜卑的根基啊！”一名部落首领愤然说道。

　　轲比能端坐在虎皮大椅上，他年约四旬，面容粗犷，眼神锐利如鹰。他缓缓摩挲着手中的金杯，没有说话。黑山军的名头，他最近也有所耳闻，据说在南方与袁绍、曹操都交过手，不好对付。

　　“一支丧家之犬，也敢在我面前龇牙？”轲比能冷哼一声，“探清楚了吗？他们有多少人？首领是谁？”

　　“回大人，他们约有数千战兵，筑城者众。首领名叫 张明远，据说是黑山军首领张燕之子，年纪不大，但用兵狡诈，颇得军心。”

　　“张明远……”轲比能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寒光一闪，“传令下去，召集各部勇士！我要亲自去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家小子，凭什么在我的地盘上立旗！”

　　随着轲比能的一声令下，阴山以北的鲜卑部落开始躁动起来。一队队骑兵从四面八方汇聚，人喊马嘶，旌旗招展，一场针对逐鹿城的风暴正在快速成型。

　　消息很快通过往来商队和游牧的归附者传回了逐鹿城。

　　城守府（暂代）内，气氛凝重。王胡子、陈琛（已从刘圭处调回）等核心将领谋士齐聚。

　　“校尉，轲比能集结大军，恐怕不日便将南下。我军新至，城防未固，骑兵初建，恐难正面抗衡啊。”王胡子面带忧色。

　　陈琛补充道：“而且我军粮草大半用于筑城屯田，存粮不足以支撑长期大战。”

　　张明远站在城防图前，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依附我们的那些小部落，情况如何？他们怕轲比能吗？”

　　“自然是怕的。”王胡子答道，“轲比能势大，他们如同羊群见狼。”

　　“怕就好。”张明远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传令下去，将所有归附部落的头人请到城中来。同时，放出风声，就说我逐鹿城粮草充足，兵甲犀利，正欲与轲比能大人会猎于阴山之下！”

　　王胡子一愣：“校尉，这不是……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不，这是 敲山震虎，祸水东引。”张明远目光深邃，“轲比能内部也非铁板一块。我们越是表现得有恃无恐，他越会怀疑我们有所依仗，或者怀疑内部有人与我们勾结。那些小部落头人到了城里，看到我们的实力，听到我们‘狂妄’的宣言，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把恐惧带回去，轲比能的军心，就会乱。”

　　他顿了顿，手指重重敲在阴山的一个隘口：“而且，谁说我们要等他来攻？他要集结大军，需要时间。我们偏不给他这个时间！王胡子，点齐一千铁骑，随我出塞！我们去 阴山脚下，迎一迎这位鲜卑大人！”

　　主动出击，以攻代守！所有人都被张明远这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震惊了。

　　但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断和燃烧的战意，没有人提出反对。

　　“末将遵命！”王胡子抱拳领命，眼中也燃起了火焰。

　　逐鹿城的命运，乃至整个河套未来的格局，将在这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主动迎击中，拉开序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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