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迎击阴山

　　张明远决心主动出击的消息，如同在逐鹿城内投入一块巨石。以一千新建骑兵北上迎击可能上万甚至更多的鲜卑铁骑，这无疑是疯狂的。然而，当张明远亲自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千名眼神锐利、神情肃穆的骑兵时，所有人都明白，这不是一时冲动。

　　“弟兄们！”张明远的声音在风中清晰传开，“鲜卑人以为我们只会躲在城墙后面瑟瑟发抖！他们错了！我们黑山军的骨头，是硬的！我们的刀，是锋利的！今天，我们就要让轲比能知道，这片土地，不是他可以随意驰骋的后花园！我们要用手中的刀剑，告诉他一个道理——寇可往，我亦可往！”

　　“寇可往，我亦可往！”一千把雪亮的马刀齐齐举起，寒光映照着每一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庞，吼声汇聚成一股不屈的洪流。

　　没有多余的仪式，张明远翻身上马，环首刀向前一指：“出发！”

　　一千铁骑，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洪流，冲出逐鹿城北门，卷起漫天烟尘，义无反顾地向着阴山方向驰去。城墙上，留守的将士和百姓默默注视着他们远去，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期盼。

　　张明远并非盲目出击。他早已派出大量斥候，对阴山南麓的地形和鲜卑部落的分布了如指掌。他选择的行军路线并非直插轲比能王庭，而是沿着一条隐秘的河谷北上，昼伏夜出，尽可能隐匿行踪。

　　数日后，大军抵达阴山南麓一处名为 野狐岭 的险要隘口。此地两山夹峙，中间通道狭窄，是鲜卑骑兵南下的必经之路之一，也是打伏击的理想地点。

　　“就在此地！”张明远勒住战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侧的山岭，“王胡子，带你的人上左侧山脊，多备滚木礌石。陈琛，带弩手占据右侧制高点。其余人，随我在谷口列阵！”

　　命令迅速被贯彻执行。飞狼营士卒展现出极高的效率，利用地形迅速构筑起简易的防御工事。张明远则亲自率领三百最精锐的骑兵，在谷口摆开阵势，他要亲自充当诱饵，吸引鲜卑主力进入这预设的战场。

　　等待并未持续太久。第二天正午，远处传来了闷雷般的马蹄声，烟尘遮天蔽日。轲比能亲率的前锋部队，约五千精锐骑兵，出现在了视野尽头。他们显然也发现了谷口这支规模不大却胆敢拦路的汉军骑兵。

　　“呜——呜呜——”苍凉的牛角号声响起，鲜卑骑兵开始加速，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野狐岭隘口汹涌扑来。当先一员鲜卑猛将，手持长矛，哇哇怪叫，正是轲比能麾下以勇猛着称的部落首领 秃发乌孤。

　　看着越来越近、声势骇人的鲜卑骑兵，张明远身后的骑兵们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呼吸也变得急促。张明远却神色平静，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环首刀，声如金石：“弩手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箭！”

　　三百骑兵默默调整着呼吸，紧紧跟随着他们的校尉。

　　五百步……三百步……两百步！

　　鲜卑骑兵狰狞的面容和雪亮的弯刀已清晰可见，马蹄踏地的震动让人心头发麻。

　　“放箭！”

　　就在鲜卑前锋即将冲入射程的瞬间，张明远猛地挥刀怒吼！

　　“嗡——！”

　　早已蓄势待发的两侧弩手同时扣动弩机，数百支特制的破甲重弩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死亡风暴，瞬间覆盖了鲜卑骑兵的前排！

　　“噗嗤！”“啊！”

　　人仰马翻！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秃发乌孤运气好，箭矢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惊出他一身冷汗。

　　“汉狗狡诈！儿郎们，随我冲过去，碾碎他们！”秃发乌孤暴怒，再次催促部下冲锋。

　　然而，就在他们顶着箭雨，好不容易冲近谷口时，两侧山坡上滚木礌石轰然落下，砸得鲜卑骑兵人仰马翻，阵型大乱。

　　“就是现在！”张明远眼中精光爆射，环首刀向前狠狠劈下，“飞狼营，随我——杀！”

　　他一马当先，如同离弦之箭，径直冲向混乱的鲜卑军阵，目标直指那员鲜卑猛将秃发乌孤！

　　“来得好！”秃发乌孤见对方主将竟敢主动冲来，不惊反喜，挺矛便刺。

　　两马交错，刀矛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张明远武艺本就不弱，加之居高临下，势大力沉的一刀竟将秃发乌孤的长矛荡开，刀锋顺势在其胸前划开一道血口！

　　秃发乌孤吃痛，又惊又怒。他万万没想到这看似年轻的汉将竟有如此武勇和膂力。

　　与此同时，三百飞狼营铁骑如同猛虎下山，狠狠撞入了混乱的鲜卑军阵之中。他们三人一组，互相掩护，专砍马腿，刺杀落单的敌军，将骑兵的冲击力和小队配合发挥到了极致。

　　狭窄的地形使得鲜卑骑兵的人数优势无法展开，反而因为混乱而自相践踏。两侧山岭上不断落下的箭矢和滚木，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

　　秃发乌孤见势不妙，虚晃一矛，拨马便想后撤。张明远岂能放他离开，催马紧追不舍，环首刀化作道道寒光，将其死死缠住。

　　“保护首领！”几名鲜卑亲兵拼死上前阻拦。

　　张明远刀光一闪，连劈两人，气势如虹。秃发乌孤被他这股狠劲吓破了胆，再也顾不得许多，伏在马背上，在亲兵拼死掩护下，狼狈不堪地逃出了战团。

　　主将败逃，本就混乱的鲜卑前锋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调转马头，向着来路溃逃而去。

　　张明远勒住战马，没有下令追击。他看着溃逃的鲜卑骑兵和满地的尸体，缓缓举起了滴血的环首刀。

　　野狐岭内，响起了黑山军震天的欢呼！

　　此战，他以一千新建骑兵，依托地利，大破鲜卑五千前锋，阵斩敌军近千，更击伤其部落首领，自身伤亡不过百余。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阴山南北。逐鹿城军威大震，而轲比能则为之暴怒，却也第一次真正开始审视这个名叫张明远的对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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