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结局·凤翔九天

　　同辉元年正月三十，天将破晓。

　　京畿九门齐闭，雪原上却铁甲如潮。萧冽挟火药千余斤，匿于外城水门，以火雷为阵，扬言“双圣不嗣，天下当焚”。镇北军残部、京畿守军、皇城羽林，三方夹击，仍被火雷所阻，寸步难进。

　　城楼上，宋菀披赤金战袍，手执龙舌弓，旒珠半卷，被硝烟染成暗色。

　　她右侧，萧凛玄甲覆身，蒙着的眼映着火光，像一潭被点燃的深渊。

　　两人并肩，十指紧扣，掌心却一片冰凉——

　　火药库最后一批雷火，已被萧冽埋于脚下，引线接上城楼垛口，火星跳跃，只差最后一寸。

　　水门外，萧冽披白袍，跨黑马，手执火把，笑得癫狂。

　　他面上覆半片银面具，另半张脸被火光照得扭曲，像地狱爬出的修罗。

　　皇兄——他声音穿透风雪，你无嗣，我替你绝后！今日之后，天下再无双圣！

　　火把高举，火星四溅，只要落地，千钧火药将夷平半座皇城。

　　萧凛眉头紧蹙，掌心收紧，正欲下令死士突围，却听身旁弓弦骤响——

　　龙舌弓满如满月，箭矢破空，带着尖锐啸鸣，直奔萧冽咽喉！

　　箭速如电，雪幕被撕开一道狭长裂缝。

　　萧冽大笑未绝，箭尖已至——

　　银面具碎裂，箭矢贯穿咽喉，从后颈透出，血花绽放在白雪上，像骤然盛开的红梅。

　　火把脱手而落，被黑马惊起的前蹄踏灭，火星四散，瞬间被雪覆盖。

　　万军寂静。

　　黑马嘶鸣，驮着尸体在原地打转，血自喉间汩汩而出，很快将雪地染成一片赤毯。

　　镇北军前排战将率先跪倒，兵器掷地，声音整齐划一：

　　降——

　　火雷阵无人引爆，引线被雪浸湿，像一条死去的蛇，再无力翻腾。

　　风停，雪止。

　　城楼下，兵刃纷纷落地，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砸在冰面，清脆而短促。

　　硝烟被北风卷走，露出破晓的天色——

　　一线金光自云层裂开，落在城楼，落在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

　　宋菀缓缓放下龙舌弓，弓弦仍在轻颤，像她的心。

　　萧凛抬手，覆在她握弓的手背，掌心相贴，温度交递。

　　两人对望，均未说话，却在彼此心中涌出同一句话——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城楼下，史官顾让携笔墨，登阶而上。

　　他年已花甲，却在硝烟里步履如飞，手中竹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至城楼，他俯身，以膝为案，朱砂为墨，笔走龙蛇：

　　【同辉元年正月三十，摄政皇后宋氏，一箭平乱，诛逆贼萧冽于万军前。硝烟未尽，帝与后并肩立于城楼，日月同辉，山河无恙。

　　史臣谨录：无子而天下继，双圣之治，自此始。】

　　墨迹未干，朝阳已升。

　　金光落在竹简上，像为那句无子而天下继，镀上一层永不褪色的金。

　　宋菀抬手，解开束发赤绫，任黑发被风吹散，像一匹墨绸，在雪光里猎猎。

　　她望向遥远天际，声音轻，却足以让身边人听见：

　　萧凛，此后岁月，山河与我，皆在。

　　萧凛面颊映着朝阳，像一潭被点燃的金液。

　　他伸手，与她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温度交融。

　　山河在，你在，我在。

　　他低笑，声音温柔得近乎脆弱，同辉之下，再无暗夜。

　　两人并肩，立于城楼最高处。

　　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万道金光倾泻，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像两株交缠的树，也像两根同弦的琴，终于在此刻，奏出同一个音。

　　与此同时，皇城深处，金銮殿。

　　龙椅空置，旒珠轻晃，像在等待主人归来。

　　忽有黑影自梁上跃下——

　　那是一只黑猫，毛色油亮，唯左眼空洞，泛着幽蓝光泽。

　　它轻盈跳上龙椅，尾尖一甩，将旒珠拨得叮当作响。

　　猫口微张，竟发出熟悉的人声，带着从未有过的轻快与慵懒：

　　【隐藏任务无子双圣圆满完成。】

　　【宿主自由。】

　　【此后，山河是你，天下是你，史笔也是你。】

　　黑猫独眼眯起，似在微笑，又似在目送。

　　它蜷身伏于龙椅正中，尾尖轻晃，像为这座空旷大殿，守一个永远不会再来的旧魂。

　　城楼之上，朝阳完全升起。

　　宋菀忽地抬手，指向天际——

　　雪后初晴，碧空如洗，一只玄凤自云际振翅而来，羽如墨，尾似焰，盘旋于城楼之上，长鸣一声，破空而去。

　　百官跪倒，山呼海啸：

　　凤翔九天——双圣同辉——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沿御道奔涌，越雪原，直扑未名的黎明。

　　城阙最高处，两道影子并肩而立，被初日浇铸成一枚不灭的金钉——

　　是壁画，是谶言，是史册里被风反复撕读却永不脱落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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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宿主，任务圆满达成。奖励发放：山河灵胎——可令天地自行结胎，诞下子嗣。】

　　“这跟送子观音有什么区别？”

　　“本质上，殊途同归。”

　　“成，那就启程下一方世界。”

　　“收到，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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