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李弘暴毙·李贤被废

　　龙朔元年（661）四月，长安骤雨。

　　太极宫后殿灯火如豆，十四岁的皇太子李弘伏案咳血，雪色绢帕瞬间开出一朵暗红牡丹。

　　武媚立于榻侧，指甲陷入掌心。苏青禾以「医女」身份跪坐，指腹搭在少年腕上——

　　脉象：细数而乱，如潮水拍岸，却随时会退去。

　　系统小六在她视网膜投射：

　　【目标：李弘，疑似肺结核晚期，存活期≤6 月】

　　苏青禾抬眼，与武媚对视——

　　无需言语，她们都明白：这是第一道鬼门关。

　　次日，武媚在紫宸殿提出：

　　「太子病深，当立专档，详录脉案、用药、气象、饮食，以备后世医者。」

　　李治头风发作，半侧失力，只抬手示意：「可。」

　　于是，史上第一本「皇家病历」问世——

　　封面：鎏金「太子脉案」四字

　　内容：

　　1. 每日脉象图（苏青禾自制「脉波计时器」：丝线 铜坠，记录至数）

　　2. 咳嗽频率（宫女以算盘计次）

　　3. 咳血颜色对比图（绢帕染色后，用朱砂分深浅）

　　4. 家族死亡史：

　　- 长孙皇后咳血而崩

　　- 长乐公主结核早逝

　　医学术语第一次出现在朝堂——

　　「肺结核」「遗传倾向」「营养失衡」

　　朝臣们面面相觑，却挑不出错：皇后只是「记录」，并未「干政」。

　　李弘病情公开，反而成了某些人手里的刀。

　　咸亨二年（671）冬，少年太子终因大咯血，薨于合璧殿。

　　国丧当日，白幡未挂稳，流言已传遍长安酒肆——

　　「武后弑子！为夺权，毒杀亲子！」

　　「皇太子仁孝，却挡了母亲称帝的路！」

　　传播者，正是被贬为洒扫婢、却仍旧掌控部分宫闱舆论的——艾元菱。

　　067 系统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流言扩散：京城 37 坊，完成度 78％】

　　【目标声望：－15，持续下降】

　　紫宸殿后，苏青禾展开一卷长达丈许的《太子病历》副本，声音平静却穿透雨幕：

　　「诸位请看——」

　　- 脉象图：临终前三日，至数 120 次/分，呈「潮水脉」，为典型肺痨晚期

　　- 咳血图：颜色由鲜红→暗红→铁锈色，符合「结核空洞破裂」

　　- 家族史：长孙皇后、长乐公主，皆死于同一症状

　　「这不是谋杀，是遗传；不是毒酒，是结核杆菌。」

　　她转身，面向群臣，一字一顿：

　　「医学有限，天命薄，非人力可逆。」

　　武媚立于玉阶，目光扫过众臣，声音低哑：

　　「为人母者，愿代子病，岂能加害？」

　　「若真有弑心，何必立档？何必公开？何必让天下人看我笑话？」

　　一连三问，问得满殿寂然。

　　更狠的是——她当场请求：

　　「愿太子病历，刻石立于太医署，供后世医者参考；

　　凡我李唐皇族，自此皆立专档，以科学诊病，以数据说话。」

　　以「公开」破「阴谋」，以「科学」破「巫蛊」。

　　舆论风向，开始逆转。

　　李弘死后，次子李贤立为太子。

　　他文武双全，却桀骜不驯，与母亲渐生嫌隙。

　　咸亨四年（673），一场「谋逆」风暴骤起——

　　东宫被搜出「甲胄五百」「兵书千卷」，还有一句被指为大逆不道的诗：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艾元菱再次跳上舞台，暗中联络李贤近侍，怂恿：

　　「太子殿下，皇后连兄长都杀，何况亲子？先下手为强！」

　　067 系统亮出最后底牌：

　　【计划：太子反噬，完成度 55％】

　　然而，苏青禾提前一步，把李贤的《太子病历》公之于众——

　　1. 心电图（她以「水银 铜丝」自制简易心电描记）

　　显示：李贤患有「先天性室间隔缺损」，情绪过激易致晕厥。

　　2. 情绪记录

　　「太子每遇母后斥责，即面色苍白、冷汗淋漓，翌日必发热。」

　　3. 遗传对比

　　长孙皇后、李弘、李贤，三代皆现「胸闷、晕厥」症状，符合「家族性心疾」

　　于是，「谋反」被重新解读——

　　不是「蓄意弑母」，是「病态冲动」 「被小人挑拨」。

　　紫宸殿第三次成为医学讲堂。

　　苏青禾当众演示：

　　以羊心为标本，注入热水，模拟「室缺」血液分流，

　　再以竹管吹气，展示「情绪激动→胸腔压力骤增→猝死」全过程。

　　群臣面色由狐疑→震撼→默然。

　　李治更是泪湿衣襟：「朕之子，皆被心疾所困，非母子相残！」

　　当日诏下：

　　- 李贤废为庶人，徙巴州，赐医官随行

　　- 东宫近侍「挑唆太子，诬陷国母」，斩首示众

　　- 立第三子李显为太子，第四子李旦为相王

　　艾元菱，作为「挑唆者」之一，被押赴市口，当众杖五十，流放岭南。

　　067 系统，在雨幕中发出最后一声乱码，永久黑屏。

　　长安再次下雨，连绵一月。

　　百姓却津津乐道——

　　「皇后不是毒，是医术通天！」

　　「天命薄，非人心毒！」

　　茶肆里说书人，把《太子病历》编成段子：

　　「潮脉如潮水，青灰是肺痨；

　　室缺像风口，一吹便折腰。

　　医学不敌天命，却识人间是非！」

　　声望，如潮水般回涨——

　　【武后民间声望： 40】

　　【政治信任： 25】

　　【历史偏移： 3％】

　　雨停，暮鼓响起。

　　苏青禾立于咸池殿高阶，望乌云裂口处，透出一线金辉。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雨夜，自己告诉武媚：

　　「志不立，节成空。」

　　今日，她们用科学立了志，用数据破了节。

　　下一步，该让这「志」，烧穿整个旧世界。

　　武媚走到她身侧，递上一杯酒，声音低而稳：

　　「弘儿、贤儿，会看见我们即将做的事吗？」

　　苏青禾接过，一饮而尽：

　　「会。因为——」

　　她抬手指向远处，

　　「那里，新的火，已经点燃。」

　　暮色中，火光跳跃，像两颗重叠的心，又像即将燎原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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