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凤鸣明堂·改唐为周

　　载初元年·九月九日

　　重阳，艳阳高照，却照不透洛阳城上空翻涌的金色旌旗。

　　旗上，赫然一个全新国号——

　　「周」

　　明堂之巅，铜凤振翅，尾羽拖曳着朝霞，像一把横亘天穹的火焰长剑。

　　阶下，百官着新制赤袍，山呼海啸：

　　「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曌，着玄纁冕服，十二旒垂面，一步一步，踏上玉阶。

　　旒珠轻晃，遮住了她的眼，却遮不住那股从胸腔喷薄而出的锋芒——

　　那是用三十年血泪磨出的利刃，也是用齿轮、火铳、账本铸成的铁印。

　　系统小六在金幕炸开——

　　【主线：女皇登基，完成度 100％】

　　【奖励：昭文院设立权，蒸汽机·最终蓝图解锁】

　　苏青禾立于丹陛之下，灰青官袍被风吹得紧贴腰身，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剑。

　　她抬眼，望向高台——

　　那里，曾经的男人俯瞰她；

　　今天，女人俯瞰世界。

　　登基第三日，紫宸殿。

　　武曌把朱笔一抛，声音清亮：

　　「朕要在洛阳，设‘昭文院’。」

　　表面旨意：

　　- 编修国史、礼制、农书

　　- 广招天下儒生、工匠、术士

　　- 赐钱、赐地、赐宅

　　暗地里的名单，却只有三人——

　　1. 苏青禾：昭文院监正，掌「格物署」

　　2. 沈佺期：大儒，掌「经籍署」——幌子

　　3. 宋应星（化名）：苏青禾从江南挖来的青年匠才，掌「机巧署」

　　院址：洛阳西苑，占地三百亩。

　　建筑布局：

　　- 前院：藏书楼、讲学堂（给儒生看）

　　- 后院：镗床车间、螺丝标准坊、蒸汽机试制库（给未来看）

　　武曌把独立铜印抛给苏青禾，声音低而烫：

　　「十年内，朕要看到比‘飞花布’更狠的东西；

　　要让满朝文武，闻到蒸汽就腿软；

　　要让天下人知道——

　　技术，亦可为皇权！」

　　后院，第一间工坊。

　　铜制镗床「嗡——」地启动，水轮驱动，飞刀旋转。

　　一根长二尺、径两寸的熟铁棒，被精准镗成内径一寸九分的汽缸——

　　误差，不到 0.3 毫米。

　　苏青禾把成品高举过顶，声音穿透铁壁：

　　「自此，大唐有‘标准化’！

　　每一根汽缸，可互换；

　　每一颗螺丝，可通用；

　　每一个零件，不再是‘独一无二’，

　　而是‘可复制、可量产、可征服’！」

　　工匠们面面相觑，继而爆发欢呼——

　　他们第一次发现：自己不再是「手艺人」，

　　而是「工业之母」的接生婆。

　　系统面板金光闪烁——

　　【标准化·螺丝：完成度 100％】

　　【蒸汽机·三号机：预计 60 日竣工】

　　工业之火越烧越旺，旧贵族越坐越针毡。

　　九月十九，昭文院开院第一讲。

　　前殿高坐，太学生三百，座无虚席。

　　沈佺期讲《春秋》礼制，台下却嘘声四起——

　　「女子为帝，已违礼制！」

　　「奇技淫巧，坏我祖法！」

　　「飞花布、火铳、蒸汽机——皆是妖器！」

　　领头者，青衫白巾，面容清癯——

　　艾元菱。

　　十年流放，她瘦了，也黑了，但那双鹿眼依旧湿润，依旧能煽动少年血。

　　她抬手，展开一份《万言书》：

　　「昭文院，以‘格物’为名，行‘篡权’之实；

　　铜炉日夜，铸造的是‘妖器’，不是‘礼器’；

　　女皇之心，是要用齿轮，碾碎‘君权神授’！」

　　最后一字落下，三百太学生齐声高呼：

　　「关闭昭文院！回归祖制！」

　　声浪冲出前院，惊动后院飞鸽，也惊动了正在镗床的苏青禾。

　　她抬眼，眸色沉静，只说一句：

　　「把账本，拿来。」

　　午后，前院高台。

　　苏青禾登台，未着儒袍，仍是一身灰青短衫，袖口沾着铁屑。

　　她抬手，一本厚厚账册，「啪」地摔在案上。

　　声音不高，却压过所有喧嚣：

　　「昭文院，建院百日，支出 3.2 万贯；

　　收入——」

　　她翻开扉页，声音陡然拔高：

　　「飞花布，单季盈利 4.6 万贯！

　　宫库增收 1.8 万贯，

　　江南织工，新增就业 7,400 户，

　　每户户均增收 12 贯！

　　——这叫‘妖器’？」

　　她抬眼，目光扫过太学生：

　　「你们口口声声‘祖制’，可知祖制之下，

　　一户织农，一年到头，得钱不足 8 贯？

　　昭文院让他们，三个月赚到一年钱！

　　这妖器，你们要不要？」

　　台下，三百人，哑口无言。

　　只有秋风卷着账页，哗啦啦作响，像无数细小的耳光。

　　艾元菱脸色惨白，步步后退，却被两名工匠拦住去路。

　　苏青禾抬手，指向她，声音平静：

　　「此人，煽动太学生，意图颠覆格物大业，

　　——交由有司，按律论处！」

　　廷狱深处，油灯如豆。

　　艾元菱被按跪在青砖上，仍昂着头：

　　「苏青禾，你赢了。可你记住——

　　银蝶飞不过齿轮，但齿轮也会生锈！

　　工业之火，终将反噬你们！」

　　苏青禾未语，只抬手，把那只断成两截的银蝶簪，放在她面前。

　　「蝴蝶飞不过沧海，

　　但沧海，会涌起新的浪潮。

　　你，不过是潮头上，一朵碎浪。」

　　她转身，走出廷狱，身后铁门「哐当」合拢。

　　067 系统，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发出最后一声电流噪，归于永夜。

　　九月三十，大朝会。

　　武曌立于明堂，俯瞰众臣，声音穿透九重屋脊：

　　「昭文院，自今日起，升格为‘大周格物院’。

　　凡格物成果，皆归皇家，

　　凡格物工匠，皆享同文官俸禄，

　　凡格物创新，可封爵，可赐田，可传子孙！」

　　她抬手，铜凤振翅，尾羽洒下金光万点。

　　百官俯身，山呼海啸：

　　「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青禾立于丹陛之下，抬眼望去——

　　那只凤，已不再是铜铸的图腾，

　　而是千万齿轮、千万火铳、千万标准化零件，

　　拼成的——工业图腾。

　　系统金幕，在她眼底铺展——

　　【主线：工业皇权，完成度 80％】

　　【奖励：蒸汽机·四号机（车载炮型）蓝图】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俯身，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

　　「陛下，下一步——

　　让凤，飞出明堂，

　　飞向整个天下。」

　　凤鸣，回荡在九重城阙；

　　齿轮声，响彻在百工作坊；

　　而新时代的第一缕曙光，

　　正从铜炉之巅，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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