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虎咆劫火

　　晨光熹微，林晓身形如风，穿行在玄墓山返程的山道上。体内“霸血仙桃”的药力已彻底沉淀，肉身充盈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感，灵力运转间隐带一丝锋锐金气，与青竹剑意的柔韧交融，形成一种独特韵律。她归心似箭，黛玉苍白的面容与虚弱的咳声时时浮现心头，催促着她加快脚步。

　　然而，就在她即将掠出玄墓山外围那片铁杉林、前方已隐约可见姑苏城轮廓时，身后玄墓山深处，虎咆岩方向，异变陡生！

　　并非昨日争夺仙桃时的法术轰鸣与妖兽咆哮，而是一种更加低沉、更加诡谲的震动，仿佛大地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在挣扎。紧接着，一股混合着浓烈血腥、焦糊以及某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阴冷邪气的味道，顺风飘来，即便相隔数十里，依然让林晓心头猛地一悸。

　　她蓦然停步，回身望去。

　　只见虎咆岩所在的那片天空，原本被朝阳染上的淡金色，此刻竟被一层不断扩散的、污浊的暗红色雾气所侵蚀！雾气翻滚，隐约可见其中电光闪烁，但那电光并非煌煌天威，而是透着一种扭曲的紫黑之色。更有一股强大的、充满暴虐与混乱的妖气冲天而起，其中竟夹杂着几缕令她极其熟悉的、阴冷晦涩的“影煞会”气息，还有一丝……更加隐晦、却更让她灵魂深处感到颤栗的“水滴”逆刃剑的波动！

　　逆命盟！他们果然还在！而且，似乎正在虎咆岩进行某种可怕的动作！

　　昨夜夺桃，影煞会只是派了杀手参与争夺，行事尚在“常规”范畴。但眼下这动静，绝不只是为了剩余那两枚仙桃那么简单！那污浊血雾、扭曲电光、暴虐妖气……更像是某种邪恶的仪式，或者……在强行催动、污染、甚至夺取什么！

　　“核心母树！”林晓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昨日在高处俯瞰时，虎咆岩下三株仙桃树，虽并排生长，但居中那一株明显更加高大粗壮，根系似乎深深扎入岩石深处，散发的霞光也最为纯粹古老。那很可能才是真正的“母树”，甲子一熟的三枚仙桃或许只是它汲取地脉精华的副产品！逆命盟的目标，难道是那株母树本体？或者，母树下还隐藏着更重要的东西？

　　他们驱使妖兽（很可能是控制了或与那玄纹黑彪达成了某种交易），布下邪阵，要强行夺取！

　　若是寻常，林晓绝不会掉头回去。逆命盟行事诡秘狠辣，实力莫测，绝非她现在可以正面抗衡。但不知为何，想到那株可能在暴虐邪力下被摧残、被污染的古老母树，想到武松提及的“旧物”与亡友情义时眼中的光芒，甚至想到自己新得的【灵植培育】能力与那草木共鸣的奇妙感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与责任感，在她胸中翻腾。

　　那母树能在庚金煞气如此浓烈之地生长甲子，孕育奇珍，其本身便是天地造化的奇迹，是此山灵脉精华所钟。若被逆命盟以邪法污染或强行夺走，不仅是灵物的损失，恐怕对此地地脉、甚至更广范围的生态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破坏。

　　而且，逆命盟是她必须面对的敌人。此刻或许正是窥探其手段、了解其目的、甚至尝试破坏其计划的一个机会！风险巨大，但机遇同样存在。

　　心念电转，不过刹那。林晓眼神一凝，不再犹豫，身形一转，竟逆着归程，再次朝着玄墓山深处、虎咆岩方向疾掠而去！只是这次，她将隐匿气息的法门催动到极致，【灵植培育】带来的草木亲和力全力展开，身形几乎与沿途的山石草木融为一体，速度却丝毫不减。

　　越是接近虎咆岩，那股令人作呕的邪异气息便越是浓重。暗红色的血雾已弥漫至峡谷外围，雾气中充斥着混乱的灵力乱流和细微的、如同虫豸嘶鸣般的邪音，干扰神识。原本生长在谷口的铁杉林，此刻叶片萎黄，枝干上出现诡异的黑色斑点，仿佛生命力正在被快速抽走。

　　林晓屏住呼吸，将先天木灵之气遍布周身，形成一层极淡的、充满生机的护罩，勉强抵御着血雾的侵蚀。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几处明显被邪气污染严重、潜伏着变异藤蔓或毒虫的区域，攀上一处距离虎咆岩稍远、但视野极佳的高耸崖壁，藏身于一块突出岩石的阴影后，向下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昨日的虎咆岩战场，此刻已面目全非。

　　峡谷中央，那三株仙桃树所在的小片灵土，此刻被一个巨大的、由暗红色血液与黑色符文勾勒而成的邪异法阵笼罩！法阵光芒吞吐，不断抽取着四周的地脉之气与草木生机，转化为污浊的血雾与扭曲的电光。居中那株最为高大的母树，此刻树干已被数道布满倒刺的漆黑锁链层层缠绕，锁链上符文闪烁，不断侵蚀着树干表面的赤金光泽，试图向内渗透。母树剧烈震颤，枝叶无风自动，发出痛苦的低鸣，原本璀璨的霞光已变得黯淡驳杂。

　　两株稍小的仙桃树更是凄惨，其中一株已被连根拔起，枝叶凋零，被随意丢弃在阵外；另一株则半边焦黑，显然遭受过雷火袭击。

　　法阵周围，散布着十余具尸体，有人类修士（看服饰有昨日那家族修士的同伴，也有其他闻讯而来的散修），也有几头低阶妖兽，皆死状凄惨，精血似乎被法阵抽干，成了养料。

　　而主持这邪阵的，赫然是三个人！

　　为首者，一身绣着逆刃剑纹与水波图案的暗紫色长袍，面容笼罩在一层流动的水汽之后，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冰冷的、非人的幽蓝光芒。他悬浮于法阵上空，手中托着一枚不断旋转的、拳头大小的暗蓝色水晶球，水晶球内似有无数细小漩涡流转，正贪婪地吸收着从母树和被屠杀生灵身上抽取来的精纯木灵与庚金之气！此人气息深沉如海，阴冷邪异，远超筑基，至少是金丹修为，且是逆命盟中的核心人物！

　　其左右各立一人。左边是个身材矮小如侏儒、披着斗篷的老者，手中不断打出各种诡异的黑色符箓，融入法阵，加强其侵蚀与抽取之力。右边则是个面色惨白、眼神阴鸷的青年，正是昨日那名遁地刺杀武松未果的影煞会杀手头领！他此刻手中把玩着一柄滴血的匕首，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显然是负责护卫与清理杂鱼。

　　更令人心惊的是，昨日那头凶威滔天的玄纹黑彪，此刻竟匍匐在法阵边缘，对着那紫袍人低下硕大的头颅，神态中充满了畏惧与……一丝被控制的麻木？它身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仍在渗血，显然经历过激烈反抗后被镇压、控制。几头同样眼神呆滞、身上带着邪气符文的黑彪幼崽和几头变异铁背苍狼，在法阵外围游弋警戒。

　　他们竟然真的控制住了这头筑基巅峰、拥有上古异兽血脉的守护兽！逆命盟的手段，当真可怕。

　　“加快速度！‘玄阴癸水精’即将饱和，母树本源抗拒强烈，地脉反噬将至！必须在反噬前，抽干其核心乙木精粹与庚金本源，封印于‘源晶’之中！”紫袍人声音嘶哑尖锐，如同金属摩擦，透过水汽传来。

　　“是，癸水使！”侏儒老者连忙应声，喷出一口精血在手中符箓上，符箓黑光大盛，化作数条更粗的黑色锁链，缠向母树根系。

　　那影煞会头领则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迹，阴森道：“使君放心，外围的杂鱼已清理干净。只是……昨日那和尚和那小丫头……”

　　“不必理会。”紫袍人“癸水使”冷冷道，“和尚修为古怪，体魄强横，但已被我‘玄阴迷神瘴’所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至于那小丫头，不过筑基初期，得了枚桃子已是侥幸，岂敢再来？抓紧时间，盟主急需此地的‘金生水’本源，滋养‘圣器’，不容有失！”

　　金生水？滋养圣器？林晓心中凛然。逆命盟夺取此地母树本源，竟是为了某种“圣器”？而且看来，他们并非单纯破坏，而是要抽取最精华的“乙木精粹”与“庚金本源”，以其“金生水”的相生之理，滋养某物。这图谋，绝对不小！

　　眼看母树在黑色锁链与邪阵的侵蚀下，霞光愈发黯淡，痛苦的低鸣也渐渐微弱，树干表面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渗出淡金色的树汁（乙木精粹外泄）。那癸水使手中的暗蓝色水晶球（玄阴癸水精）则光芒越来越盛，内部隐隐形成一金一青两缕纠缠的光丝。

　　不能让他们得逞！

　　林晓心中焦急，但双方实力差距悬殊，正面冲突无异于送死。她目光急速扫视战场，大脑飞速运转。

　　硬拼不行，只能智取，制造混乱，破坏仪式关键节点！

　　她的目光锁定在那侏儒老者身上。此人似乎是维持和强化邪阵的关键，修为约在筑基后期，气息阴邪但不擅近战。还有那些游弋的受控妖兽和警戒的影煞会杀手，是障碍。

　　以及……那看似被控制、实则眼中偶尔闪过痛苦挣扎的玄纹黑彪。控制术法，必有破绽，尤其是对这等凶悍异兽。

　　最后，是那邪阵本身。那暗红色符文、黑色锁链、以及不断抽取生机的运转方式……是否能从外部干扰？尤其是，利用自己与草木的共鸣，以及新得的对庚金地气的微弱感应？

　　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在林晓心中迅速成型。

　　她先是悄然从储物囊中取出几样东西：数张郑天寿准备的“烈阳破邪符”（对付阴邪之气有奇效，但威力不足以威胁金丹），一小瓶“惊魂散”（能短暂刺激妖兽神魂，引发狂暴，对受控妖兽可能效果更佳），以及……武松给的那枚“武”字令牌。她摩挲了一下令牌，暂时收起，此物或许有他用。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将自身气息收敛到近乎虚无，如同壁虎游墙，借助崖壁的凹凸与零星草木的掩护，开始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朝着战场侧后方，那几头游弋的变异铁背苍狼和黑彪幼崽的方向移动。

　　这些妖兽受邪气侵染与控制，灵智更低，警戒范围相对固定，且处于战场外围边缘。

　　花了足足一盏茶功夫，林晓才悄无声息地潜行到距离最近一头铁背苍狼不足十丈的一丛茂密铁线蕨后。她取出“惊魂散”，以灵力包裹，化作一缕无色无味的气息，借着山间微风的自然流动，缓缓飘向那头苍狼的口鼻。

　　苍狼鼻翼耸动，似乎察觉到一丝异常，但未及反应，那气息已钻入鼻腔。

　　数息之后，苍狼原本呆滞的眼中，陡然爆发出混乱与狂躁的红光！它猛地人立而起，发出痛苦的嗥叫，开始无差别地攻击身旁另一头苍狼！

　　受袭的苍狼同样受控，本能反击。两头妖兽瞬间撕咬在一起，发出激烈的咆哮与碰撞声。

　　“怎么回事？”影煞会头领警觉地望过来。

　　“废物！连畜生都看不住！”癸水使冷哼一声，却并未太过在意，只对那侏儒老者道，“加快抽取！这点骚乱，无碍大局！”

　　侏儒老者连忙点头，更加卖力地催动符箓。

　　然而，这骚乱只是开始。

　　林晓如法炮制，又以惊魂散和极其轻微的、带有挑衅意味的草木气息，刺激了另外两头苍狼和一头黑彪幼崽。顿时，妖兽警戒圈边缘乱成一团，咆哮撕咬声不断，吸引了更多注意力。

　　趁此机会，林晓身形如电，不再隐藏速度，朝着那侏儒老者的侧后方疾扑而去！同时，她左手一扬，三张“烈阳破邪符”化作三道灼热的金色流光，成品字形射向老者后背！

　　“敌袭！”影煞会头领反应极快，身形一晃已挡在老者身后，匕首挥舞，划出数道漆黑刀芒，迎向金光。

　　“轰轰轰！”符箓炸开，金光与黑芒碰撞，气浪翻卷。影煞会头领闷哼一声，被震退两步，匕首上的黑光黯淡少许。烈阳破邪符对他这等修炼阴邪功法之人，确有克制之效。

　　但这一阻，也已足够侏儒老者反应过来。他惊怒转身，枯瘦的手掌一挥，数道漆黑的、如同毒蛇般的阴煞之气便朝着林晓噬来！

　　“筑基初期的蝼蚁，也敢放肆！”侏儒老者厉喝。

　　林晓不答，身形在疾冲中诡异一折，竟以毫厘之差避开了那几道阴煞之气，青竹剑意灌注指尖，一缕融合了木灵生机与仙桃金气的淡青色剑气迸发，直刺老者因施法而微微暴露的肋下空门！

　　这一下变招快如闪电，时机刁钻，正是她从武松“醉仙拳”中领悟到的“身醉心醒、攻其不备”之意。

　　侏儒老者没料到对方身法如此灵动，攻击如此精准，仓促间只能勉力侧身，同时祭出一面骨盾挡在身前。

　　“嗤！”

　　剑气击中骨盾，并未击穿，却发出刺耳摩擦声，剑气中蕴含的那一丝精纯庚金锐气与勃勃生机，竟让骨盾表面的阴邪光华剧烈波动，出现细微裂痕！老者更是感到一股锐利中带着侵蚀生机的古怪劲力透盾传来，气血微微一滞。

　　“嗯？”空中主持法阵的癸水使目光扫来，落在林晓身上，幽蓝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又是你这小丫头？倒是有点门道。”他并未亲自出手，似乎觉得侏儒老者足以应付，只是屈指一弹，一道细微的暗蓝色水箭无声射向林晓后心，阴毒迅疾。

　　林晓神识早已高度集中，危机感袭来，她毫不犹豫，前冲之势陡然改为向侧方扑倒，同时将怀中那枚“武”字令牌向着玄纹黑彪的方向猛地掷出！

　　令牌脱手，并未灌注灵力，只是划过一道弧线。

　　然而，就在令牌掠过玄纹黑彪头顶上空时，异变再生！

　　那一直匍匐在地、眼神麻木的黑彪，在令牌气息掠过的瞬间，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它霍然抬头，赤红双瞳死死盯住那枚古朴令牌，鼻翼剧烈抽动，仿佛闻到了某种铭刻在血脉深处、令它又畏又敬的气息！那气息……与昨日那恐怖和尚身上散发的伏虎罗汉威压，同源而出，更加古老纯粹！

　　与此同时，林晓拼着左肩被那道暗蓝水箭擦过（带起一片冰寒刺骨的剧痛与麻木），右手并指如剑，将自身融合了先天木灵之气、青竹剑意、以及一丝微弱地脉金气感应的全部神识，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充满安抚与共鸣意味的意念波动，如同最轻柔的呼唤，直接送向那株被锁链缠绕、痛苦挣扎的母树核心：

　　“坚持住……地脉未绝……生机不绝……我带你……挣脱枷锁！”

　　她不知道这能否起效，只是全力一试，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吼——！！！”

　　震天动地的咆哮，陡然从玄纹黑彪口中爆发！这一次，不再是受控的麻木吼叫，而是充满了被欺骗、被奴役的滔天愤怒，以及……一丝挣脱束缚的狂喜与毁灭一切的暴戾！

　　它庞大的身躯人立而起，缠绕在它脖颈上的那道闪烁着符文的黑色项圈，在它狂暴的血气与突然复苏的本我意志冲击下，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裂纹蔓延！

　　“畜生！安敢反噬！”癸水使终于色变，幽蓝眼眸中寒光大盛，手中暗蓝色水晶球一转，一道更粗的、充满冰寒禁锢之力的水蓝色锁链激射而出，要重新锁住黑彪。

　　但，迟了！

　　挣脱了部分束缚、又被“武”字令牌刺激、更因林晓那搏命一击扰乱了部分邪阵运转而恢复些许清明的玄纹黑彪，彻底疯狂！它不顾那道射来的水蓝锁链，巨爪挥出，带着积攒了数百年的凶煞庚金之气与滔天怒火，狠狠拍向离它最近、正在施法控制它的侏儒老者！

　　“不——！”侏儒老者骇然惊叫，仓促间将骨盾和所有防御符箓全部激发。

　　“轰隆！！”

　　骨盾粉碎，符箓灵光湮灭！侏儒老者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拍飞，人在空中便已筋骨尽碎，鲜血狂喷，落地后抽搐两下，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那株被林晓意念触及的母树，仿佛也感应到了那一丝微弱的、却纯粹无比的同源生机共鸣与地脉呼唤，残存的霞光猛地一炽！缠绕其上的漆黑锁链，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本源力量反冲，发出了“咔嚓”脆响，出现了数道裂痕！虽然未能立刻崩断，却让邪阵的抽取之力为之一滞！

　　癸水使手中的暗蓝色水晶球光芒狂闪，内部那一金一青两缕光丝剧烈扭动，几乎要溃散！

　　“小辈！你找死！”癸水使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维持法阵稳定，金丹期的恐怖威压如同山岳般轰然压下，锁定林晓！他一手维持水晶球，另一只手凌空一抓，一只完全由污浊血水与邪力构成的巨大鬼爪，遮天蔽日般朝着林晓抓来！鬼爪未至，那阴寒刺骨、污秽神魂的气息已让林晓如坠冰窟，灵力运转都变得凝滞！

　　而侧面，那影煞会头领也狞笑着，与另外两名不知从何处冒出的影煞会杀手，成品字形封死了林晓所有退路！

　　前有金丹含怒一击，侧有三名筑基中后期杀手围堵，身受阴寒水毒，灵力消耗大半……

　　绝境！

　　林晓面色苍白，却眼神晶亮，毫无惧色。她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幕。赌的就是黑彪反噬与母树共鸣能制造足够混乱，赌的就是这癸水使对维持法阵和夺取本源的执着，会让他无法第一时间全力对付自己，也赌……那枚掷出的“武”字令牌，或许不仅仅是信物！

　　就在污血鬼爪即将临身、影煞会杀手匕首寒光已触及衣角的刹那——

　　“阿弥陀佛！”

　　一声洪亮、庄严、充满刚猛降魔之意的佛号，如同九天雷霆，陡然在峡谷上空炸响！

　　声浪所及，污血鬼爪猛地一滞，表面血光剧烈波动！影煞会杀手更是如遭重锤，动作齐齐一缓，耳鼻渗出血丝！

　　一道炽烈如大日、刚猛无俦的淡金色佛光，自峡谷一侧的山巅轰然落下，目标直指癸水使！

　　佛光之中，隐约可见一尊怒目圆睁、作伏虎状的罗汉虚影，手持金光长棍，一击之下，仿佛要荡尽天下妖邪！

　　“伏虎罗汉？！你……你没中瘴毒？！”癸水使骇然失声，再也顾不得林晓，急忙将抓向林晓的污血鬼爪收回，连同手中暗蓝色水晶球一起，迎向那惊天动地的罗汉一击！

　　惊天动地的碰撞，即将爆发！

　　而林晓，在佛号响起的瞬间，已强行提起最后灵力，施展出最为精妙的一次青竹身法，如同风中飘叶，险之又险地从三名杀手因佛号震慑而露出的微小缝隙中滑出，扑向那株霞光复炽、锁链出现裂痕的母树！

　　她的目标，不是仙桃，不是本源，而是……那深深扎入岩层、此刻因邪阵松动与地脉共鸣而微微显露的，母树最核心的一条主根！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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