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天道的诞生

　　玄界初定，百废待兴。凌玄以太初之道为基，融合苏慕清的时光权柄，耗费千年光阴，终将紊乱的天地法则初步梳理顺畅，构建起一个以“包容、有序、共生”为核心的新秩序雏形。万族休养生息，文明渐次复苏，虽仍有纷争，但已无灭世之虞。凌玄这“代理天道”之位，也渐渐得到了玄界众生的认可与尊崇。

　　然而，凌玄心中始终有一个巨大的谜团未曾解开：天道究竟从何而来？万界盟为何将其带走？那所谓的“格式化重铸”又意味着什么？ 这些疑问，关乎玄界的过去与未来，也关乎他自身之道的终极方向。

　　这一日，凌玄将玄界日常运转交由酆都大帝、苏慕清等一众大能协同执掌，自身则循着冥冥中一丝源自太初本源的感应，撕裂虚空，来到了宇宙边荒，一片连时空都近乎凝固的绝对虚无之地。

　　这里，是原先天道威压最核心的区域，也是天道之核被万界盟带走前最后隐匿之处。凌玄猜测，此地或许残留着天道最本源的秘密。

　　他悬浮于虚无中，太初道韵缓缓扩散，如同最精密的触须，感知着此地每一丝最细微的法则涟漪与信息残留。千年修为，他已彻底稳固了半步混元之境，对太初之道的掌控更上层楼，心念所至，近乎全知。

　　忽然，他心有所感，目光锁定虚无中的某一点。那里，空间结构极其微妙，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门”。若非他身负太初本源，与天道同出一源（皆源于宇宙初开之秘），绝难察觉。

　　“便是此处了。”凌玄并指如剑，蕴含太初真意的一点灵光射出，点在那无形之门上。

　　“嗡——”

　　一声轻微的共鸣，一道由无数法则符文构成的光门缓缓浮现。门后，并非富丽堂皇的宫殿，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由无数流动的法则光带与冰冷星辰构成的虚拟空间——这里，便是天道的“府衙”，是其推演法则、运转宇宙的核心服务器所在！如今天道已失，此地只剩空壳，但其中必然记录着无尽岁月的信息。

　　凌玄一步踏入。刹那间，海量的信息洪流扑面而来！那是玄界（乃至前身宇宙）自开天辟地以来，所有法则的演变记录、众生的因果轨迹、乃至……天道自身的运行日志！

　　凌玄心神沉入其中，以太初之道解析这些冰冷、庞杂的数据。他看到了星辰的生灭，文明的兴衰，看到了无数惊才绝艳之辈在天道规则下挣扎、沉沦或昙花一现，也看到了天道如何以绝对的理性维持着所谓的“平衡”，视万物为刍狗。

　　终于，在信息海洋的最深处，他找到了被加密等级最高的核心区域——《创世纪元·天道诞生录》。

　　凌玄凝聚心神，以自身太初本源为密钥，开始破解。

　　一段被尘封了不知多少纪元的惊天秘辛，缓缓展现在他眼前：

　　画面中，并非混沌初开、盘古开天的神话场景。而是一片更加古老、更加浩瀚的无垠虚空——源海。源海之中，漂浮着无数如同气泡般的原始宇宙胚胎。玄界宇宙，便是其中之一。

　　彼时，玄界宇宙初生，法则混乱，能量狂暴，处于极度不稳定的“婴儿期”，随时可能崩塌归于虚无。为维系宇宙存续，避免其过早湮灭，一群身穿星辉战甲、气息与万界盟执法使同源的存在出现了。他们自称“宇宙观测与维护者”（维序者）。

　　维序者们动用不可思议的技术，抽取了玄界宇宙初开时诞生的、最本源的“混沌意识集合体”（可理解为宇宙的集体潜意识），将其与一套来自源海、旨在“维持宇宙稳定存在”的最高优先级程序相融合，并注入了一件强大的规则神器作为载体核心——这便是天道的诞生！

　　天道，并非自然孕育的宇宙意志，而是维序者为了“维护宇宙稳定”而人工创造的……“管理员程序”！

　　其核心指令只有一条：不惜一切代价，确保宇宙稳定存在，直至其自然演化至“成熟期”（指标未知）。

　　为此，天道被赋予了至高权限，可以调动宇宙本源，制定并强制执行法则。它清除一切可能威胁宇宙稳定的“变量”（过于强大的个体、失控的文明、异宇宙入侵者等），定期“收割”过剩能量与信息（量劫），以维持系统“清洁”与“效率”。它没有情感，没有善恶，只有绝对的理性与对“存在”本身的执着。众生在其眼中，与程序中流动的数据无异。

　　凌玄看到的“上古神魔大战”，本质是天道清除早期过于强大的“混沌魔神”变量；“封神之战”、“西游之行”等，是系统内部的“杀毒”与“资源再分配”；而针对他与苏慕清的追杀，则是将他们判定为可能引发系统崩溃的“最高级别危险变量”！

　　甚至……洪荒世界的破碎，也极有可能是天道为了消除某个超出控制的“超级变量”（或许是盘古？）而引发的“重置”事件！ 而幽冥教主（幽冥老祖）与羲和神帝的反抗，则是程序运行中产生的、试图摆脱控制的“BUG”！

　　凌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如此！所谓天道，所谓宿命，所谓量劫……竟然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冰冷残酷的宇宙维护程序？！亿万众生的悲欢离合，无数文明的辉煌覆灭，都只是为了一个冷冰冰的“系统稳定”目标？！

　　那维序者，那万界盟，又是什么？他们创造天道，维护这些宇宙，目的何在？是观察？是实验？还是……收割？

　　凌玄继续深入解读日志，终于找到了关于“万界盟”的零星信息：

　　维序者隶属于一个横跨无尽源海的庞大组织——万界盟。万界盟的宗旨似乎是“维持多元宇宙大平衡”，其手段便是向那些“不稳定”的原始宇宙投放“天道”程序进行管理。一旦某个宇宙的天道出现“严重故障”（如被本土生灵重创核心）、或宇宙演化偏离“预期轨道”过远，万界盟便会派出执法使，进行“干预”——回收故障天道，格式化重铸，必要时甚至……重启宇宙！

　　玄界天道，正是因为被凌玄重创，判定为“严重故障”，才被强制回收！

　　“格式化重铸……”凌玄感到一股寒意。那天道之核被带走，等待它的，将是记忆与人格的彻底抹除，然后被重新植入某个“稳定”的宇宙，继续执行它冰冷的使命。而玄界，若非凌玄及时稳住局面，恐怕已被“重启”！

　　所有的谜团，似乎都解开了。但更大的迷雾，却笼罩在凌玄心头。维序者、万界盟、源海、宇宙胚胎……这背后的真相，远比想象中更加浩瀚，也更加……令人心悸。

　　“原来，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被‘管理’的宇宙中……”凌玄退出信息流，望着这片冰冷的虚拟空间，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愤怒，有悲哀，也有一种超越一切的明悟。

　　他明白了自己之道的真正意义。太初之道，追求的是超越一切预设程序与规则束缚的、真正的“自然”与“自由”。他这代理天道，要做的，不是成为新的“管理员”，而是引导玄界，走向一条摆脱外部干预、自演自化、众生自决的全新道路！

　　这条路，注定充满未知与艰险，必将引来万界盟的注视。但，这才是生命与文明，应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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