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钢与火之歌·地狱特训与星空约定（七）

　　（七）淬火初成：心态解放后展现惊人凝聚力

　　约定达成后的次日，是迎战铁路中学前的最后一天。按照惯例，这天以恢复性训练、战术最后的梳理和心理调整为主，强度会大幅降低。

　　然而，当阳山队的队员们再次踏入训练馆时，一种与前几日地狱煎熬时截然不同，却也与战胜实验中学后的兴奋浮躁迥异的气氛，悄然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更加沉静、更加内敛，却又仿佛蕴含着蓬勃生机的能量场。每个人的眼神，都少了几分迷茫和挣扎，多了几分清晰和坚定。连最跳脱的赵宇轩，在热身时都显得格外专注。

　　程悠的身影，也重新出现在了场边她熟悉的位置。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眉宇间那股强撑的疏离和隐忧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与坦然。她依旧会细心地准备一切，递水递毛巾，记录数据，但不再刻意保持距离。她会自然地与走过身边的队员微笑交谈，会在苏然看过来时，回以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也会在陆阳完成一次漂亮配合后，对他竖起大拇指。

　　陆阳看到那个久违的、带着温度的笑容和手势时，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但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扯了扯，训练时的动作仿佛都更顺畅了一些。

　　苏然感到心头那根始终为程悠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些许。虽然担忧并未完全消除，但那份坦然的沟通和约定，让他能够更专注地将精力投入到最后的战术准备中。他组织训练时，声音更加沉稳有力，指令更加清晰果断。

　　叶之枫的脚踝恢复良好，已经可以进行一些有球的无对抗练习。他默默地在场边练习着运球和投篮，目光偶尔与程悠相遇，两人相视一笑，有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这种微妙而积极的变化，自然落入了程启和邢凯泽眼中。

　　上午的战术合练，主要内容是复习和强化“动态多重发起”体系，以及针对铁路中学特点的一些微调。令人惊讶的是，队员们的理解和执行力，相比昨天混乱的摸索阶段，竟然有了显着的提升。

　　跑位更加果断，少了迟疑。传球更加流畅，多了信任。当苏然在高位指挥时，弱侧的陆阳和赵宇轩的掩护-切入（Screen Away）跑位时机抓得极准；当陆阳在侧翼持球吸引防守时，强侧李墨的低位要位和另一侧周泽宇的底线穿插（Baseline Cut）也显得很有威胁。

　　在一次演练中，苏然与李墨打高位挡拆，吸引防守收缩。苏然没有贪功，迅速将球分给借助陆阳无球掩护（re Screen）跑出空位的赵宇轩。赵宇轩接球，面前一片开阔，但他注意到防守李墨的队员因补防他而漏掉了身后的李墨。他没有贸然投篮，而是一个快速的击地传球，将球塞给了顺下到篮下的李墨，李墨轻松得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配合默契，完全不像是一支刚刚接触复杂战术仅仅两天的队伍。

　　“好！”连一贯严厉的邢凯泽都忍不住出声赞许，“阅读防守！分享球！这才是团队篮球！”

　　程启教练站在场边，看着场上队员们的跑动和传递，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他看得出，技术的提升固然有邢凯泽调教的功劳，但此刻队员们展现出的那种心无旁骛的专注、彼此信任的眼神交流和无私的分享球意愿，绝不仅仅是技术训练的结果。那是心态转变后，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凝聚力。

　　下午，进行最后的模拟对抗赛，对手由替补队员模仿铁路中学的强硬风格。对抗依然激烈，身体碰撞不断，但阳山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容易被冲散节奏。

　　苏然在对方的紧逼和强硬对抗下，冷静地指挥若定，多次利用快速的传导球破解防守。陆阳在进攻端，开始有意识地运用这两天锤炼的变向和节奏变化，不再是蛮牛式的冲锋，几次巧妙地利用对抗造犯规，或助攻队友。当他突破分球给外线的周泽宇命中三分后，他甚至罕见地主动跑过去与周泽宇击掌。

　　李墨在内线的卡位更加聪明，懂得利用脚步和身体角度去争取空间，虽然对抗依旧吃亏，但不再像以前那样被动。赵宇轩和周泽宇在外线的跑动更加积极，出手也更加果断。

　　防守端，轮转补位的呼应明显加强。陆阳的协防依旧积极，但漏人的情况大大减少。全队像一张虽然还有孔隙但弹性十足的网，在铁路中学模拟的强硬冲击下，一次次地将对方的进攻努力化解。

　　更重要的是，在整个对抗过程中，队员们之间的沟通变得异常频繁和有效。

　　“换防！”“补底线！”“掩护来了！”“好球！”“我的我的！”……各种简短有力的呼喊声在场馆内回荡，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噪音，而是构成了一个有机的指挥与反馈系统。甚至连平时沉默寡言的李墨，也会在成功防守后低吼一声，鼓舞士气。

　　程悠在场边看着，手指不知不觉松开了紧握的记录板边缘，唇角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明亮笑容。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堵曾经隔在她与团队之间的冰墙，已经彻底消融。而她心态的解放，仿佛也成了解开某个无形枷锁的钥匙，让整个团队都焕发出更加蓬勃的生机。

　　对抗赛结束，尽管模拟“铁路中学”的替补队员们拼尽全力，但主力阵容依旧占据了明显优势。更重要的是，在场面上，阳山队打出了这几天特训中从未有过的整体性和韧性。

　　队员们围在一起，汗水淋漓，却都眼中放光。他们互相击掌，拍打着彼此的肩膀，一种无需言说的信心和战意，在彼此间传递。

　　邢凯泽和程启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神色。

　　“淬火，初步完成了。”邢凯泽低声对程启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技术、战术、体能、意志、还有……”他看了一眼场边笑容温暖的程悠，和场上那群心气已然不同的少年，“凝聚力。他们现在，才像是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球队。”

　　程启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他的每一个弟子，最终落在女儿身上，心中充满了感慨。地狱般的特训，痛苦的磨合，内心的挣扎与突破……这一切，终于在这最后一天，汇聚成一股清晰可感的、向上的力量。

　　钢铁在烈火中灼烧，在重锤下锻打，最终能否成型，仍需实战检验。但此刻，这初成的“钢”与燃烧的“火”所奏响的序曲，已然充满了令人期待的力量感。

　　明天，对阵铁路中学的赛场上，这淬火初成的刀刃，将迎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试锋。

　　（第四卷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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