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名单惊魂与郑光明的“投诚”

　　第二十六章：名单惊魂与郑光明的“投诚”

　　“名单”！

　　这个词从乔正平口中吐出的瞬间，仿佛在韩辰的脑海里投下了一颗精神炸弹。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猜测、所有的危险，似乎都因这个词而瞬间贯通，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一份记录着隐藏在体制内，甚至可能就在云川省委内部，与境外神秘组织勾结的“内鬼”名单！林薇拼死保护的，竟然是如此致命的东西！

　　“她……她还说了什么？关于名单……”韩辰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沙哑，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急促的呼吸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乔正平摇了摇头，脸色凝重：“没有，只说了这两个词，就又昏迷过去了。医生说她身体极度虚弱，能醒来片刻已是奇迹，下一次苏醒不知何时。”他走到窗前，背对着韩辰，声音低沉，“但这两个词，已经足够了。足以说明我们面对的敌人，渗透到了何种程度！也说明了那位女同志用生命换回的情报，价值何等巨大！”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韩辰，现在不是按部就班调查的时候了！我们必须抢在对手之前，找到那份名单！或者，至少要在他们找到并销毁名单之前，锁定目标！”

　　韩辰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名单会在哪里？林薇昏迷前只提到了“钥匙”和“名单”，那个物理形态的“钥匙”（金属U盘）已经被“利剑”突击队带回，正在由技术部门紧急破解。名单是存储在“钥匙”里？还是以其他形式存在？林薇是在暗示名单与“钥匙”有关，还是分别指代两样东西？

　　“乔书记，当务之急是两件事！”韩辰思路清晰地分析道，“第一，全力组织对那位女同志的救治，争取让她再次苏醒，提供更多信息！第二，集中最顶尖的技术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尽快破解那个‘钥匙’！我怀疑，名单很可能就加密储存在里面！”

　　“已经安排了！”乔正平斩钉截铁地说，“国内最好的医疗专家和密码破译专家正在赶往医疗中心和技术中心。但是，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钥匙’无法短时间内破解，或者名单以其他形式存在，我们就必须从内部筛查入手！”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韩辰，带着前所未有的信任和托付：“韩辰，你对云川内部情况最熟悉。根据你之前的观察和判断，结合我们工作组目前掌握的一些零碎信息，你认为，谁的可能性最大？”

　　这是在直接要他指认“内鬼”了！韩辰感到肩上的压力重若千钧。他不能凭空指证，必须有合理的怀疑依据。

　　他沉吟着，将近期所有的异常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吴永刚家诡异的音乐、其保姆的离奇消失、钱前进“被自杀”前后郑光明的异常焦虑、阿木查阅吴永刚资料时的闪烁其词、以及多次关键信息似乎提前泄露的迹象……

　　“乔书记，”韩辰缓缓开口，语气沉重而谨慎，“我个人认为，有几个人需要重点关注。首当其冲，是省委副书记吴永刚同志。”

　　他详细陈述了在吴永刚家听到诡异音乐的经历，以及吴永刚那看似合理实则牵强的解释，还有其保姆作为“信使”取走并藏匿录音带，最后离奇消失的整个过程。

　　“其次，是我的秘书长，郑光明同志。”韩辰继续道，“他在钱前进事件前后的异常焦虑，多次主动提及钱主席‘死得不明不白’，似乎有意引导我的注意力。而且，作为秘书长，他有权接触和知悉省委大量的核心信息和我的行程安排，具备泄露信息的条件和机会。”

　　“至于我的秘书阿木，”韩辰顿了顿，“他年轻，背景相对简单，但我注意到他在执行某些特定任务时，会表现出异常的紧张和闪烁。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他经验不足，或者感受到了压力。我需要进一步观察。”

　　他没有提及其他更广泛的人选，将焦点集中在了这两个最具嫌疑、也最具威胁性的目标上。

　　乔正平认真听着，手指在桌面上划动着，仿佛在勾勒一张无形的关系网。听完韩辰的分析，他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吴永刚……地位特殊，影响重大，没有确凿证据，绝不能轻动。郑光明……位置关键，嫌疑不小，可以作为首要突破口！”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这样，韩辰，你回去之后，一切如常，不要打草惊蛇。对郑光明，可以适当施加一些压力，进行试探。比如，你可以故意向他透露一些半真半假、关于名单或者‘钥匙’破解进展的‘内部消息’，观察他的反应和后续动作。我会安排人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严密监控，包括他的通讯、出行和接触的所有人！”

　　“引蛇出洞？”韩辰立刻明白了乔正平的意图。

　　“没错！”乔正平冷声道，“如果他是‘内鬼’，在得知名单可能存在的巨大威胁下，他必然会有所行动！要么想办法确认名单内容，要么向他的上线传递信息，要么……甚至可能狗急跳墙，采取更极端的措施！无论他做什么，都将是我们的机会！”

　　一个危险的计划就此定下。韩辰将成为诱饵和施加压力的执行者，而工作组则隐藏在幕后，张网以待。

　　回到办公室，韩辰的心情并未放松，反而更加沉重。他要亲手去试探一个朝夕相处、看似勤勉尽责的同事，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为了揪出蛀虫，为了云川的朗朗乾坤，他别无选择。

　　下午，韩辰按照计划，将郑光明叫到了办公室。

　　“老郑，坐。”韩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如常，但眉宇间带着一丝刻意流露的、混合着兴奋和凝重的神色。

　　“省长，您找我？”郑光明依言坐下，脸上带着惯有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嗯，”韩辰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仿佛要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老郑，工作组那边，刚刚传来了一个绝密消息。”

　　郑光明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身体瞬间绷紧，但很快又放松下来，努力维持着平静：“哦？什么消息？”

　　“是关于野人山行动救回来的那位女同志的。”韩辰紧紧盯着郑光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苏醒了片刻，虽然又昏迷了，但她说出了两个词——‘钥匙’，和‘名单’！”

　　当“名单”二字从韩辰口中吐出时，郑光明放在膝盖上的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虽然他立刻用另一只手按住，但那一瞬间的失态，没有逃过韩辰锐利的眼睛。他的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有些苍白，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名……名单？”郑光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干涩，“什么名单？”

　　“不清楚。”韩辰摇了摇头，故作困惑和担忧，“工作组和技术部门正在全力破解那个‘钥匙’，希望能从里面找到答案。乔书记判断，这可能是一份极其重要的……人员名单。老郑，你说，这会是一份什么名单？会不会……跟我们云川内部有关？”

　　他故意将话题引向云川内部，进一步施加心理压力。

　　郑光明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强笑道：“这……这不好乱猜吧？也许是境外犯罪集团的成员名单呢？”

　　“希望如此吧。”韩辰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不过，老郑啊，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李德旺倒了，钱前进死了，可我感觉，这云川的水，还是浑得很呐。有些人，有些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说呢？”

　　郑光明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眼神躲闪，不敢与韩辰对视，只是含糊地应道：“是……是啊，情况是挺复杂的……省长，要是没别的事，我……我先去忙了，扶贫工作会议的材料还没准备好……”

　　看着他几乎是仓皇逃离的背影，韩辰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郑光明的反应，几乎坐实了他的嫌疑！那份“名单”，就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韩辰表面上在处理公务，内心却在密切关注着外面的动静。根据王猛后来秘密汇报，郑光明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一反常态地锁死了门，在里面待了足足半个小时没有出来。随后，他使用办公室的座机（已被监听）拨打了一个号码，通话内容经过技术处理，发现他使用了极其隐晦的暗语，提到了“风向变了”、“老地方”、“急需见面”等词语。

　　对方的声音经过伪装，但通讯信号最终定位到了……省委副书记吴永刚家附近的一个公共电话亭！

　　果然！郑光明的上线，很可能就是吴永刚！

　　乔正平在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刻下令：“盯死郑光明！同时，加强对吴永刚的监控！但要外松内紧，绝不能让他们察觉！等待他们下一次接头，人赃并获！”

　　网，已经悄然收紧。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况发生了。

　　深夜十一点，韩辰正准备休息，加密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显示的，竟然是一个他几乎快要遗忘的、属于郑光明的私人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但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郑光明极其压抑、带着剧烈颤抖和恐惧的声音，仿佛正躲在某个角落里：

　　“韩……韩省长……是我，郑光明……我……我知道您可能不信……但我必须告诉您……我……我要投诚！我知道名单的事……我知道很多事！吴……吴永刚他……他才是真正的‘执事’！他让我……让我做了很多……很多坏事……钱主席……钱主席就是他逼死的！我……我有证据！我害怕……他们……他们接下来要对付的是您！求求您……保护我的家人……我愿意……愿意说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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