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常委会上的“神仙打架”与食堂里的“情报中心”

　　第四章：常委会上的“神仙打架”与食堂里的“情报中心”

　　韩辰在基层“挤水分”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云川官场。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夜不能寐。但真正让全省厅局级干部绷紧神经的，是即将召开的省委常委会——这次会议要专题讨论“优化考核评价机制”和“整治数据造假”问题。谁都明白，这不仅是制度的调整，更是权力的重新洗牌。

　　会议前一天晚上，韩辰在办公室反复推敲方案。秘书长轻手轻脚进来，放下一份文件：“省长，这是明天会上可能遇到的反对意见汇总……财政厅老刘和发改委孙主任，最近走动很频繁。”

　　韩辰挑眉：“哦？他们找到新靠山了？”

　　秘书长压低声音：“倒也不是。主要是您这个方案真要实施，财政转移支付和项目审批权就要重新划分，动了太多人的奶酪。听说他们联合了几个地市书记，准备在会上发难。”

　　“让他们来。”韩辰轻笑，“正好看看，是他们的奶酪重要，还是云川老百姓的饭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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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常委会，气氛果然不同寻常。椭圆会议桌旁，十三名常委悉数到位，列席的相关厅局负责人更是正襟危坐。每个人面前都摆着那份《云川省高质量发展综合考核评价办法（试行）》。

　　乔正平主持会议，开门见山：“今天只讨论一件事：怎么让云川的发展数据‘脱虚向实’。先请韩辰同志说明方案。”

　　韩辰起身，直接打开投影仪：“过去我们考核各地市，GDP增速权重占30%，固定资产投资占25%。结果呢？青龙县敢把荒草地报成产业园，富春市能把土鸡卖出黄金价！”他点击鼠标，屏幕上弹出云雾乡“天价鸡”的照片，“为什么？因为考核指挥棒逼着他们演戏！”

　　会场里响起压抑的笑声，但很快沉寂。

　　“我的建议是——”韩辰提高声调，“GDP增速权重降至15%，新增‘民生满意度’‘生态环境质量’‘债务风险控制’各占12%，保留‘营商环境’10%，其余指标综合评定。同时成立数据核查常设机构，对造假行为‘一票否决’。”

　　话音刚落，发改委孙主任立即反驳：“韩省长用心良苦，但会不会矫枉过正？没有GDP增速压舱，拿什么保证就业？民生投入的钱从哪来？我们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啊！”

　　财政厅刘厅长紧接着开炮：“降低投资考核权重，招商引资工作还怎么开展？到时候全省数据断崖式下跌，兄弟省份怎么看？中央怎么评价我们云川干部？”

　　两人一唱一和，几个地市书记也纷纷帮腔：

　　“贫困县可以考生态，我们工业城市怎么办？”

　　“民生满意度太主观，容易变成人情分！”

　　“债务控制应该，但不能卡死发展脖子啊！”

　　韩辰不动声色地听着，直到声音渐歇，才缓缓开口：“孙主任担心就业？那请问，青龙县那个注水产业园，解决了几个就业岗位？刘厅长怕数据下跌？可我们到底要漂亮的假数据，还是虽不好看但真实的家底？”

　　他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看看外面！云川百姓要的是孩子能上好学校，老人看得起病，年轻人不用背井离乡！不是我们会议室里这一堆背水数字！”

　　突然，省纪委书记周铁军重重一拍桌子：“我支持韩省长！上次巡查发现，有个县穷得教师工资都拖欠，却有钱搞数字工程应付考核！这种歪风不刹住，我们对不起‘共产党员’四个字！”

　　政法委书记也幽幽补刀：“数据造假不只是作风问题，已经衍生出腐败链条——富春市那个假鸡产业链，背后就牵扯出套取扶贫资金案。”

　　会场上顿时剑拔弩张。支持派和反对派争得面红耳赤，有人激动得摔了茶杯。列席的厅长们低头假装记录，实则竖着耳朵捕捉每句话——这关系到他们未来五年的仕途轨迹。

　　乔正平一直沉默着，直到双方都喘着粗气停下，才轻轻敲了敲茶杯盖：“吵够了？”

　　全场肃静。

　　“我记得……”他目光扫过众人，“十年前云川遭遇特大洪水，当时我们怎么向百姓承诺的？‘水退之后，必定重建家园’！现在水退了，家园在哪？在各位汇报的漂亮数据里吗？”

　　他拿起方案重重一放：“我同意韩辰同志的方案！不仅要改，还要大改！哪个地市不适应——市委书记换人！哪个厅局有阻力——厅长主动辞职！”

　　一把手定调，乾坤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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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委会的消息，比会议纪要跑得还快。中午食堂开饭时，每个打饭窗口都排着长队，干部们却不像往常那样闲聊球赛育儿，而是三五成群低声交换情报：

　　“听说韩省长把孙主任怼得哑口无言？”

　　“何止！乔书记最后拍了桌子，说谁阻挠改革谁让位！”

　　“完了完了，我们市那个数字农业项目……”

　　韩辰故意晚些去食堂，刚进门就听见议论声戛然而止。人们纷纷低头扒饭，眼角余光却追随着他。他心中暗笑，径直走向普通干部排队的长队。

　　“省长，您这边请……”食堂主任慌忙要来引路。

　　“不用，我就在这儿排。”韩辰朗声笑道，“听说咱们食堂的素丸子是一绝，今天得尝尝。”

　　队伍瞬间凝固。前面几个年轻科员吓得不敢动，韩辰干脆拍拍他们肩膀：“愣着干什么？后面同志还等着呢。”

　　这一拍，拍得年轻人们浑身激灵。有个胆大的博士选调生突然转身：“省长，那个考核新方案……我们基层举双手赞成！就是担心落实时走样……”

　　“哦？”韩辰挑眉，“仔细说说？”

　　年轻人顿时来了精神：“比如民生满意度，如果还是上级调查上级，难免层层过滤。要是能让老百姓直接用手机扫码评价……”

　　“好主意！”韩辰眼睛一亮，掏出手机，“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处的？把这个想法写成具体建议发给我！”

　　整个食堂鸦雀无声，所有人眼睁睁看着省长和科员交换微信。那一刻，无数人心里炸响惊雷——这云川的天，真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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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韩辰回到办公室，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袋新鲜枇杷。 attached 张纸条：“省长，这是云雾山真正的特产，没注水。———老牛”

　　他剥开一颗枇杷，果肉橙黄，汁水饱满。

　　正要给牛书记回电话，加密手机突然震动。林薇发来简短信息：“记忆碎片重组有突破，请求归队。另，陈教授监测到异常脑电波集群，疑似‘种子’激活。”

　　韩辰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走到省地图前，目光掠过那些刚刚被挤过水分的市县，最终停在边境某个标红区域。

　　明处的数据战争才刚打响，暗处的风暴已然逼近。他回拨林薇电话，听见对方略带沙哑却坚定的声音：

　　“韩省长，我可能知道‘圣主’下一步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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