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科学外衣下的魔窟与林薇的“防火墙”

　　第二十章：科学外衣下的魔窟与林薇的“防火墙”

　　一号安全屋，位于省委大院地下深处，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现代化指挥中心。此刻，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韩辰、王猛、陈景明，以及“烛龙”总部的几位核心专家围坐在环形会议桌旁。墙壁上的大屏幕，正显示着省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的官方网站页面，以及被筛选出的几个可疑项目信息。

　　“查清楚了，”王猛指着屏幕，语气冷峻，“符合‘前沿交叉学科’、‘重大培育项目’方向，且研究内容涉及意识科学、神经调控、能量生物效应等敏感领域的项目，在过去三年里，共有七个。经过初步排查，有四个项目进展和成果相对透明，团队背景清晰。另外三个……存在疑点。”

　　他的手指点在三个项目名称上：

　　“‘基于复杂系统理论的集体意识涌现机制研究’，承担单位：省认知科学研究所，项目负责人：傅明远教授。”

　　“‘非经典物理场与生物信息交互效应探索’，承担单位：云州大学物理学院，项目负责人：杰森·李（外籍特聘专家）。”

　　“‘极端环境下人体潜能开发与适应性研究’，承担单位：省体育科学研究所，合作单位：龙渊科技有限公司。”

　　韩辰的目光在第三个项目上停留最久。“龙渊科技有限公司”……这个名字，他似乎在之前“康健人生”的资金流向调查中，隐约看到过，是一个背景复杂、股权结构层层嵌套的民营企业。

　　“这三个项目，哪个最有可能？”韩辰问。

　　“从林薇同志传来的‘求救信’中提到的‘容器超载’、‘非稳定’等关键词，以及那种疯狂绝望的氛围来看，”陈景明推了推眼镜，分析道，“‘极端环境下人体潜能开发’这个项目，嫌疑最大！‘潜能开发’可以有很多解释，但结合‘深渊’组织追求‘众生之愿’和意识能量的行为，很可能指的就是他们那种危险的‘意识容器’实验！而且，‘龙渊科技’这个合作方，背景可疑，很可能提供了资金和技术支持，甚至就是‘深渊’的马甲！”

　　“傅明远教授的项目呢？”韩辰追问，傅明远是省内知名的认知科学家，声誉一向很好。

　　“傅教授的项目偏重理论建模和计算机模拟，虽然也涉及‘集体意识’，但更多是社会科学和复杂性科学范畴，与那种需要实体实验室、可能造成‘超载’和‘非稳定’的激进实验，风格不符。”一位“烛龙”的心理学专家补充道。

　　“那个外籍专家的项目？”

　　“杰森·李的项目，主要研究的是理论上存在的、极其微弱的物理场与细胞层面的信息交换，目前停留在基础物理和生物物理层面，设备精密，但规模不大，与描述中那种仿佛在‘折模’实验体的场景也不太吻合。”

　　目标，似乎锁定了“省体育科学研究所”和“龙渊科技”合作的那个“人体潜能开发”项目！

　　“这个项目的实验室在哪里？”韩辰看向王猛。

　　“根据公开资料和项目申报书，主要实验场所在省体育科学研究所本部，位于城西高新区。但是，”王猛调出卫星地图和建筑结构图，“我们调取了该区域近期的能源消耗数据和网络活动特征，发现其能耗水平远高于正常科研所需，且存在大量加密的、非标准协议的数据外传。更重要的是，我们通过特殊渠道获取的内部结构图显示，体科所地下，有一个规模远超报备面积的、保密等级极高的地下实验室！”

　　屏幕上出现了那个地下实验室的模糊结构图，其核心区域，赫然标注着一个巨大的、环形的装置，周围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与“求救信”中那个浸泡着人影的容器形象，隐隐对应！

　　“就是这里！”韩辰几乎可以肯定。

　　“但是，省长，”秘书长面露难色，“体科所是省体育局直属的正厅级事业单位，傅所长是省管干部。龙渊科技也是省内知名的创新企业，没有确凿证据，我们很难进行突击检查，尤其是针对这种高级别的保密实验室。一旦打草惊蛇，或者……查不出问题，后续会非常被动。”

　　这确实是个难题。官场有官场的规则，即使是省长，也不能毫无理由地冲击一个正厅级科研单位的核心实验室。

　　韩辰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们没有证据，但我们可以‘创造’一个理由。”

　　他转向乔正平派来的、代表省纪委的一位副书记：“李书记，以省纪委和审计厅的名义，联合对省体育科学研究所，进行一场关于‘科研经费使用规范性’和‘重大科研项目过程管理’的专项巡视审计！重点是那个‘人体潜能开发’项目！要求他们提供完整的项目资料、经费明细、实验记录，尤其是……那个地下实验室的使用情况和安全评估报告！”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用常规的行政检查作为掩护，近距离观察，寻找破绽！

　　“同时，”韩辰对王猛下令，“‘猎鼬’小组，利用这次巡视审计的机会，派人混入检查组，携带改进后的‘场域干扰器’和探测设备，对那个地下实验室进行近距离侦察！一旦发现确凿证据，立刻控制现场！”

　　“是！”

　　……

　　就在韩辰紧锣密鼓地部署对体科所的调查时，医院特护病房内，林薇的情况也到了关键时刻。

　　陈景明团队发现，林薇脑波中那种无意识的“解码”活动越来越频繁，模拟出的信号也越来越复杂，甚至开始主动“攻击”和“改写”那些试图侵入她意识的、来自U盘的混乱信息流。

　　“不可思议！”顾明月看着屏幕上交织碰撞的数据流，惊叹道，“她的潜意识，仿佛在自发地构建一道‘防火墙’！不是简单的屏蔽，而是更高级的……分析、解构、然后用自己的方式重新编码、覆盖！她在用自己的意识逻辑，去‘消化’和‘转化’那些外来的危险信息！”

　　“这对她是好是坏？”沈渊担忧地问。

　　“目前看，是她在自我保护，避免意识被彻底污染。”陈景明盯着林薇平稳的生命体征数据，“但是，这种高强度的‘脑内战争’，对她的消耗是巨大的。她的脑细胞异常活跃，新陈代谢速率是正常昏迷病人的数倍，再这样下去，身体可能会先于意识崩溃！”

　　他们尝试了各种医学手段，试图降低她的大脑活跃度，但收效甚微。那道由林薇自身意识构建的“防火墙”，似乎也在抗拒外界的过度干预。

　　“除非……我们能找到一种方式，为她的意识提供‘能量补给’，或者……引导她将这种消耗巨大的‘防御战’，转变为更有效率的‘信息处理’。”陈景明喃喃自语。

　　他想起了那个黑色U盘。U盘本身似乎也蕴含着某种未知的能量。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建立一个受控的、极小范围的‘林薇- U盘’低功耗连接回路？”陈景明看向两位总部专家，“不是像之前那样让林薇主动连接，而是让U盘以一种极其温和的、非侵入性的方式，为她提供稳定的‘信息源’和微弱的能量反馈，就像……给她的‘防火墙’和‘解码器’提供一个‘靶子’和‘充电宝’？”

　　这个设想极其冒险，相当于在刀尖上跳舞。一旦控制不好，就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加速林薇的危机。

　　但看着林薇逐渐消瘦的脸庞和监测仪上那居高不下的脑部活动数据，陈景明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必须赌一把。

　　就在他准备向韩辰请示这个高风险方案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一名护士带着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但气质精干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陈教授，有您的加急快递，指定要您亲启。”护士说道。

　　陈景明有些疑惑，他最近没网购什么东西。他走过去，接过那个不大的纸盒。寄件人信息一片空白。

　　他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没有商品，只有一张折叠的便签和一个……指甲盖大小、闪烁着微弱蓝光的透明芯片。

　　便签上只有一行打印的字：

　　“信息锚点，可稳定意识风暴。慎用。——‘旁观者’”

　　信息锚点？稳定意识风暴？

　　陈景明心中巨震！这个“旁观者”是谁？是敌是友？他怎么会知道林薇的情况？还送来了解决的方法？

　　他拿起那枚微型芯片，入手冰凉。以他的专业眼光看，这芯片的制造工艺极其精湛，绝非市面可见。

　　是陷阱？还是……真正的援手？

　　陈景明看着病床上依旧昏迷的林薇，又看了看手中这枚神秘的芯片，陷入了巨大的犹豫之中。

　　韩省长正在前线与隐藏在科学外衣下的魔窟搏斗，而后方，林薇的命运，也系于他此刻的决断。

　　他该相信这个来历不明的“旁观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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