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食堂的“鲶鱼”与加密的“求救信”

　　第十九章：食堂的“鲶鱼”与加密的“求救信”

　　省委食堂的午餐时间，因为一个人的回归，而变得有些不同。钱卫国，那位在韩辰昏迷期间上蹿下跳、韩辰苏醒后“病”了几天的发改委副主任，今天居然出现了。

　　他没像往常一样凑到他那几个“盟友”那桌，而是独自一人，打了份最简单的套餐，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闷头吃饭。整个人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与之前那种志得意满、高谈阔论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这副模样，自然落入了食堂里众多“人精”的眼中。有人幸灾乐祸，低声嗤笑；有人若有所思，暗自提醒自己要更加谨言慎行；也有人，比如研究室的老李，虽然看不惯钱卫国之前的做派，但看他现在这副落魄样，心里反倒生出几分“何必当初”的感慨。

　　韩辰今天来得比平时稍晚，他径直走向普通干部的打饭队伍，仿佛没有看到角落里的钱卫国。但食堂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省长不可能没看见。这是一种无声的姿态。

　　果然，韩辰打好饭，目光在食堂里扫视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位置，最终，却端着餐盘，走向了钱卫国所在的那张空桌。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了几分，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聚焦过来。

　　钱卫国正低头数着米饭粒，感觉对面光线一暗，一抬头，看到韩辰，吓得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桌上，连忙要站起来。

　　“坐着吃你的。”韩辰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钱卫国僵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脸涨得通红。他感觉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省……省长……”钱卫国声音干涩，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韩辰夹起一块素丸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咽下去后，才抬眼看了钱卫国一眼，语气依旧平淡：“病好了？”

　　“好……好了，谢省长关心。”钱卫国声音更低了。

　　“病好了就好好工作。”韩辰低下头，继续吃饭，“发改委那边，任务不轻。孙主任年纪大了，你们年轻的，要多担待。”

　　这话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关心和勉励，但听在钱卫国和周围竖起耳朵的众人心里，却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这既是对钱卫国之前“生病”的揭过，也是一种隐晦的警告和划定界限——好好干活，别动歪心思，上面盯着呢。

　　“是，是，一定，一定……”钱卫国连连点头，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韩辰没再说什么，安静地吃完了饭，端起餐盘起身离开。自始至终，没再看钱卫国一眼。

　　但这短暂的同桌，已经足够在食堂这个“情报集散中心”引发无限的遐想和解读。

　　“看见没？韩省长这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未必是放下，更像是划下道来了。钱卫国这次，算是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杀鸡儆猴啊！以后谁再敢在下面搞小动作，得先掂量掂量。”

　　“韩省长这手腕……厉害啊！”

　　窃窃私语声在韩辰离开后再次响起。钱卫国独自坐在那里，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最终食不知味地扒拉了几口，仓皇逃离了食堂。

　　这条试图搅浑水的“鲶鱼”，不仅没能掀起风浪，反而成了韩辰稳固权威、警示众人的活教材。食堂里的风向，经过这小小的插曲，变得更加清晰和“统一”了。

　　……

　　回到办公室，韩辰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机要秘书就神色凝重地送来了一个密封的信袋。

　　“省长，‘猎鼬’小组急件！是通过一个极其隐蔽的、一次性加密通道发送过来的，发送源无法追踪，但解密密钥使用了林薇同志昏迷前设定的最高等级生物识别码！”

　　林薇设定的密钥？韩辰心中一凛，立刻接过信袋，验证指纹和虹膜后打开。里面没有实体物品，只有一个微型的、需要特殊设备读取的加密数据芯片。

　　他将其插入专用的保密电脑。屏幕上经过复杂的解密流程后，显现出的并非文字报告，而是一段极其混乱、跳跃、夹杂着大量噪音和破碎图像的……意识流记录？

　　仔细看去，那些破碎的图像，有扭曲的实验室仪器，有闪烁的、无法理解的数学公式和神经脉络图，有戴着防护面具、眼神狂热的研究人员，还有一个被无数管线连接、浸泡在巨大透明容器中的……模糊人影？背景音里，则充斥着刺耳的电流声、非人的痛苦嘶吼，以及一段断断续续、仿佛来自深渊的、用多种语言混杂的低语：

　　“……容器……超载……错误……非稳定……坐标……锁定……求救……阻止他们……”

　　这段记录的内容令人极度不适，充满了疯狂和绝望的气息。但真正让韩辰瞳孔收缩的是，在记录的最后几秒，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但异常清晰的画面——那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标识，云川省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的官方LOGO！而LOGO下方，隐约可见一行小字：“……前沿交叉学科……重大培育项目……”

　　紧接着，画面戛然而止，变成一片雪花。最后传入韩辰耳中的，是一声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喊出的、扭曲变形的词语：

　　“……实……验……室……”

　　信息中断。

　　韩辰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脏剧烈跳动！

　　这段混乱的“求救信”，虽然内容破碎，但指向性极其明确！发送者（很可能是某个知情者或者叛逃者）冒着巨大风险，利用林薇的密钥发出了警告：“深渊”组织的“备用容器”激活地点，根本不是什么高校的普通社团或者艺术展，而是隐藏在官方科研项目掩护下的、一个极其隐秘和高端的……实验室！而且，这个实验室很可能就隶属于省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支持的某个“前沿交叉学科”项目！

　　科研机构！官方背景！这比在高校渗透要可怕十倍！这意味着对手可能动用了更高层面的资源，甚至可能已经渗透进了科技管理体系内部！他们利用官方项目作为掩护，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危险研究！

　　“立刻确认，省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近期支持的、名称中包含‘前沿交叉’、涉及意识科学、神经科学、能量场研究等敏感方向的重大培育项目有哪些！项目承担单位、负责人、实验室地点，全部列出来！”韩辰对着秘书厉声下令，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通知‘猎鼬’小组全体成员，包括技术支援人员，立刻到一号安全屋集合！最高警戒级别！”

　　“让陈景明教授带上所有关于U盘和意识场域的分析数据，以及那个‘场域干扰器’原型机！”

　　“联系乔书记，我需要最高授权，对疑似目标实验室进行……突击检查！”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下达。韩辰的眼神冰冷如刀。

　　他没想到，对手的巢穴，竟然可能隐藏在最象征理性与进步的科研殿堂之下！这已经不仅仅是意识形态的渗透，而是对国家科研体系和安全的直接威胁！

　　必须立刻行动，在对方察觉之前，找到并摧毁那个该死的“备用容器”！否则，一旦让其激活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变成雪花的画面，仿佛还能听到那声绝望的“实验室”。

　　这一次，他面对的，将是隐藏在科学外衣下的、最疯狂的魔鬼。

　　而时间，已经站在了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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