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废墟之上与暗网重启

　　第六十三章：废墟之上与暗网重启

　　爆炸发生后的第七小时，凌晨五点，天色依旧漆黑。

　　东海市紧急指挥中心设在市郊的防空洞内，这里曾是冷战时期的人防工程，如今成了这座瘫痪城市唯一还在运转的大脑。韩辰手腕上缠着绷带，坐在简陋的行军桌前，面前摊着七份不同颜色的报告。

　　红色报告：省委大院爆炸现场初步勘察结果。爆炸物为军用级C4塑胶炸药，当量约五百公斤，通过地下通风管道布设。死亡人数已确认三十七人，包括九名厅级干部、十八名处级干部，以及十名工作人员。还有四十三人失踪，生还希望渺茫。

　　橙色报告：全市基础设施损毁评估。电力系统瘫痪百分之八十，预计完全恢复需要七十二小时；通讯基站损毁百分之四十，移动通讯仅能覆盖核心城区；自来水厂因断电停产，全市断水；交通信号灯全部失灵，主要道路拥堵三十七处。

　　黄色报告：金融系统紧急状态。证券交易所被迫休市三天；十七家银行网点因断电无法营业；ATM机大量瘫痪；现金挤兑开始出现，部分超市出现抢购生活物资现象。

　　绿色报告：医疗系统承压情况。所有医院启动应急电源，但只能维持重症监护和手术室用电；伤员总数已超过两千，其中重伤一百四十七人；血库告急，药品储备仅能维持三天。

　　蓝色报告：社会治安动态。昨夜共发生抢劫案八十三起，纵火案二十一宗，群体性事件七起；公安系统投入全部警力，武警部队已上街巡逻；抓获趁乱作案人员二百零九名。

　　紫色报告：舆情监控摘要。境外媒体大量报道“江海省委大院遭恐怖袭击”，部分媒体暗示是“内部权力斗争导致”；国内网络谣言四起，有说“韩辰已死”，有说“政变发生”；宣传部已启动应急预案，但受限于通讯条件，效果有限。

　　黑色报告：绝密情报。截获“八岐”组织内部通讯片段，关键词：“第一阶段完成”、“混乱已制造”、“第二钥匙寻找中”、“七十二小时窗口期”。

　　韩辰放下最后一份报告，揉了揉太阳穴。七个小时不眠不休，手腕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不能休息。他是这座城市的掌舵者，现在船舵断了，帆破了，船还在漏水，他必须站着。

　　“韩书记，吴天民要求见您。”周启明走进临时指挥室，脸色疲惫，眼里都是血丝。

　　“现在？”韩辰抬头，“他在哪里？”

　　“市看守所特殊监区。爆炸发生后，按照应急预案，所有重要在押人员都转移到了那里。”周启明顿了顿，“他说有重要情报，只跟您一个人说。”

　　韩辰沉默了几秒。吴天民，这个他亲手送进监狱的前省长，在这个时候要见他，绝不只是为了叙旧。

　　“备车。通知看守所，一级警戒。”韩辰站起身，“另外，让林薇同志和陈景明教授也做好准备，我可能需要他们提供技术支持。”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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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空洞外，天色微亮。城市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没有往常的车流声，没有早市的喧嚣，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警笛和直升机盘旋的轰鸣。街道上，武警部队设立了临时检查站，市民们排队领取瓶装水和应急食品，队伍安静而漫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茫然和不安。

　　韩辰坐在越野车里，看着窗外的景象。这是他治下的江海省首府，二十四小时前还是一座充满活力的现代化都市，现在却像经历了一场战争。而这场“战争”的敌人，看不见摸不着，藏在网络的暗处，藏在人心的阴影里。

　　“韩书记，最新消息。”副驾驶座上的秘书回头，“国家应急管理部工作组已经起飞，预计两小时后抵达。中央要求我们每小时汇报一次情况。”

　　“知道了。”韩辰点头，“通知各部门，中央工作组到达后，实事求是汇报，不隐瞒，不夸大。”

　　“是。”

　　车子驶入看守所。这里戒备森严，三层铁丝网，了望塔上的狙击手清晰可见。吴天民被关押在地下三层的特殊监室，这里是整个看守所最安全的地方——或者说，最难以逃脱的地方。

　　监室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吴天民穿着橙色囚服，坐在床边，头发白了很多，但腰板依然挺直。看到韩辰进来，他抬起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手腕受伤了。”吴天民先开口。

　　“小伤。”韩辰在椅子上坐下，示意警卫退到门外，“你说有重要情报。”

　　吴天民笑了笑：“你还是这么直接。也好，时间宝贵。”他向前倾身，压低声音，“爆炸发生前三天，有人通过特殊渠道给我传了句话。”

　　“谁？”

　　“不知道。纸条夹在我的律师送来的案卷材料里，只有一行打印的字：‘大院将倾，早做打算’。”吴天民盯着韩辰，“我当时以为是吓唬我，或者是什么暗语。现在看来……”

　　“是预警。”韩辰接话，“也就是说，对方在爆炸前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止。”吴天民摇头，“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要用紫外线灯才看得见。写的是：‘钥匙不止一把，门有两扇。’”

　　韩辰的心脏猛地一跳。钥匙不止一把，这他早就知道。但门有两扇？

　　“什么意思？”他问。

　　“我也不懂。”吴天民靠回床头，“但我猜，省委大院地下那个，只是其中一扇‘门’。还有一扇，在别处。而打开第二扇门的‘钥匙’，可能还在外面。”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韩辰直视着吴天民的眼睛，“你恨我。”

　　“我是恨你。”吴天民坦然承认，“你把我送进了这里，毁了我的一切。但我也爱这个省，爱这个国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吴天民是贪了，是腐败了，但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那些躲在暗处搞破坏的王八蛋，他们不配。”

　　短暂的沉默。监室里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嗡声。

　　“还有吗？”韩辰问。

　　“有。”吴天民从床垫下摸出一个小纸片，只有指甲盖大小，“这是当年‘深蓝计划’的一个备用联络码。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如果那个计划真的和现在这些事情有关，用这个码，也许能找到还活着的老家伙。”

　　韩辰接过纸片。上面是一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看起来像是某种加密代号。

　　“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因为之前我不信。”吴天民苦笑，“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不信什么‘地脉能量’、‘古代文明’。但现在……省委大院真的炸了。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

　　韩辰把纸片收好，站起身：“我会查。”

　　“韩辰。”吴天民叫住他，“小心身边人。当年‘深蓝计划’被封存，不是因为技术问题，也不是因为经费问题。是因为……”他顿了顿，“内部出了叛徒，把核心资料卖给了外国人。那个人，可能还活着，可能就在你身边。”

　　韩辰深深看了吴天民一眼，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考虑为你争取减刑。”

　　吴天民笑了：“不必了。我罪有应得。只希望……你们能赢。”

　　监室门关上。韩辰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吴天民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他原本就波澜起伏的思绪。

　　钥匙不止一把，门有两扇。

　　叛徒还活着，就在身边。

　　还有七十二小时窗口期——黑色报告里的这个词，现在听起来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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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九点，市郊科研基地临时指挥点。

　　这里原本是一个废弃的气象观测站，爆炸发生后被紧急改造成林薇团队的临时驻地。基地主体建筑受损严重，短期内无法使用，只能把最关键的人员和设备转移出来。

　　林薇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昨夜强行感应能量场波动，又经历了爆炸的冲击，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陈景明和钟老坚持要她休息，但她拒绝了。

　　“我必须工作。”她对着电脑屏幕，上面是昨夜档案馆和省委大院爆炸前后的能量监测数据，“你们看这里——爆炸发生前三分钟，档案馆方向的能量读数突然归零，而省委大院地下的能量读数飙升了十倍。这不是巧合。”

　　陈景明推了推眼镜：“你的意思是，档案馆的‘门’关闭，导致能量全部转移到了省委大院？”

　　“更准确地说，是转移到了引爆点。”林薇调出另一组数据，“爆炸物的埋设位置，正好是地脉能量的一个交汇点。对方不是随便炸的，他们是利用地脉能量来放大爆炸威力。”

　　钟老捻着胡须，眉头紧锁：“如此手段，已近邪道。以天地之力行杀戮之事，必遭反噬。”

　　“但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周启明走进指挥点，身后跟着韩辰，“整个城市瘫痪，省委班子几乎被一锅端。如果不是韩书记及时关闭了档案馆的能量节点，爆炸威力可能会再大五倍，那就不只是省委大院，半个市中心都要完蛋。”

　　韩辰走到林薇身边：“身体怎么样？”

　　“还能坚持。”林薇勉强笑了笑，“韩书记，您的手……”

　　“皮外伤。”韩辰摆手，转向电脑屏幕，“吴天民提供了一个线索——‘门有两扇’。你们怎么看？”

　　指挥点里安静下来。陈景明最先反应过来：“如果档案馆是第一扇门，省委大院是第二扇门的引爆点，那么第二扇门本身在哪里？”

　　“而第第二扇门可能还没被打开。”林薇接话，“因为引爆是为了破坏，不是为了开启。对方可能想阻止我们找到第二扇门，或者……他们自己也没找到。”

　　钟老缓缓道：“天地之道，阴阳相生。若有一门开启，必有一门关闭。昨夜档案馆之门关闭，能量转移，此消彼长之间，另一处必生感应。”

　　“能找到感应点吗？”韩辰问。

　　林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几秒钟后，她猛地睁开眼，手指向东南方向：“那边……很微弱，但确实有波动。距离……大约八十公里。在海里。”

　　“东海？”周启明立刻调出电子地图，“八十公里……已经超出领海线，在国际航道上了。”

　　韩辰盯着地图上那个位置。深海，又是深海。昨夜“探海者三号”沉没的地方在舟山群岛以东，距离这里两百多公里。而林薇感应的新位置，更靠近公海。

　　“能量特征和档案馆一样吗？”他问。

　　“不完全一样。”林薇仔细感应着，“更……古老，更沉寂。像是一直在沉睡，但档案馆那扇门关闭的动静，把它惊醒了。”

　　陈景明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如果‘深蓝计划’当年勘探过青龙山、黑水岭，那么东海呢？他们有没有在海上进行过钻探？”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是啊，陆地上的坐标点找到了，海里的呢？“深蓝计划”的全称是“深地及深海探测计划”，既然有“深地”，就不可能没有“深海”。

　　韩辰立即拿出吴天民给的那个加密代号：“用这个，查所有与‘深蓝计划’相关的海洋勘探记录。我要知道，四十年前，我们的船在东海到底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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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东海公海，一艘万吨级货轮“海洋勘探者号”的船舱内。

　　这里看起来是普通的货轮船员休息室，但墙壁加装了铅板屏蔽层，所有电子设备都经过防电磁脉冲处理。十几个屏幕环绕着中央的控制台，屏幕上显示着全球各地的数据流。

　　鸦坐在控制台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他面前的屏幕上，是东海市瘫痪的实时画面——交通拥堵、排队领物资的人群、废墟上升起的黑烟。

　　“第一阶段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二。”一个技术人员汇报，“城市功能瘫痪程度超过预期，但韩辰还活着，档案馆的能量节点被关闭，这是两个变量。”

　　“韩辰活着，在我的预料之中。”鸦啜了一口红酒，“如果他这么容易死，游戏就不好玩了。至于档案馆……那本来就是个诱饵。”

　　“诱饵？”

　　“苏梦澜一直以为自己是‘钥匙’，其实她只是‘锁匠’。”鸦微笑着调出另一组数据，“她的生命能量被抽取，不是为了开启档案馆的门，而是为了校准频率——校准真正的‘钥匙’的频率。现在频率数据我们已经拿到了，档案馆就没用了。”

　　屏幕上显示着一组复杂的波形图，标注着“生物共振频率·已捕获”。

　　“第二扇门的位置确认了吗？”鸦问。

　　“根据档案馆关闭时的能量反弹轨迹，已经锁定大致区域。”技术人员调出东海海图，一个红色的圆圈闪烁起来，“就在这里，水深两千三百米，海床结构复杂，有大量的甲烷水合物和热液喷口。地质雷大显示，海床下方一百米处，有一个巨大的中空结构。”

　　“中空结构……”鸦的眼睛亮了，“大小？”

　　“初步测算，直径约八百米，高度不明。形状……接近正圆形。”

　　控制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吸气声。直径八百米的天然中空结构，在两千三百米深的海底？这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第二把‘钥匙’呢？”鸦追问。

　　“还在追踪。根据昨夜的能量波动，应该是某种生物载体，可能已经顺着洋流移动了。”技术人员切换画面，显示出一张卫星热力图，“这一片海域的生物活性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异常升高，尤其是这个点——”

　　他指向热力图上一个醒目的红色区域，距离那个中空结构只有五海里。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鸦放下酒杯，“派出‘海狼’。不管是什么，带回来。”

　　“是！”

　　命令下达。货轮的船舱后部打开，三艘小型潜水器滑入海中。这些潜水器外形像鲨鱼，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尾部装有高功率推进器。

　　它们是“八岐”组织最先进的无人潜航器，代号“海狼”，专门用于深海秘密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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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市临时指挥中心。

　　韩辰刚刚结束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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