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则破防，绝境反击

　　第一支寒矛离弦而出，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我站在原地，没有抬手，也没有催动紫霄气屏障迎击。

　　那一点凝聚于胸前的紫光骤然下沉，沉入丹田深处。体表紫气随之黯淡，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湖面冰屑微微震颤，黑龙老祖眼神一凝，随即露出一丝冷笑。

　　他以为我撑不住了。

　　第二波攻势紧随而至。百支寒矛齐发，撕裂空气，每一根都带着冻结神魂的玄冥之力。寒气未至，我的皮肤已开始泛白，血脉流动变得滞涩。

　　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神念回溯，捕捉那三息一次的迟滞节点。第一次交锋时便察觉异常，如今再细察其道则运转轨迹，终于确认——这迟滞并非偶然，而是源于一道残缺寒渊秘纹。那纹路嵌在他玄冥道则的核心循环之中，如同朽木藏虫，久而生变。

　　我调整呼吸，使紫霄气波动与之同步。每一次吐纳，都精准卡在那破绽将现未现的刹那。

　　第三轮攻击来临前，我主动释放一丝混沌韵律，极细微，几乎不可察。它像一根针，轻轻刺入对方道则流转的节奏里。

　　黑龙老祖的动作果然一滞。

　　龙影虚实交错，眉心血纹剧烈闪烁。最后一击稍显紊乱，寒矛阵列出现微小偏移。就是现在！

　　我双目猛然睁开，双手自胸前推出，并非攻向他本人，而是将压缩已久的紫霄气引导向地面——直指湖心封印阵眼。

　　紫气入水，无声无息。

　　但整座阵法瞬间共振。湖底符印亮起，光芒由暗转明，又迅速扭曲。那股震荡顺着阵纹反传回黑龙老祖体内，加剧了他道则的失衡。

　　他的玄冥之力首次出现逆流。

　　右臂猛地一抖，黑霜自指尖蔓延，转瞬覆盖整条手臂。他闷哼一声，龙影溃散半寸，脚下冰层炸裂。

　　“你……动了封印？”他低吼，声音中带着惊怒。

　　我立于碎冰之上，气息平稳，紫气缠绕指尖，如锁链盘踞。

　　“不是动封印。”我说，“是借你的道，则，破你的防。”

　　他瞳孔收缩，左手猛然掐诀，欲重新掌控阵法。可那封印已被紫霄气侵染，混沌本源对洪荒法则天生压制，越是催动，反噬越重。

　　黑霜继续上行，逼近肩胛。

　　他咬牙，强行切断右臂灵气连接，任其冻结成冰柱坠落湖中。咔嚓一声，冰块碎裂，血雾在水中晕开。

　　但他仍未退。

　　左手法印再变，残余龙影重新凝聚，比先前更凝实，带着孤注一掷的杀意。他知道，这一战已无退路。

　　我也知道。

　　胜负就在此刻。

　　他抬手，掌心凝聚一团幽蓝寒光。那是玄冥道则的极致压缩，是他压箱底的杀招。空气冻结成细尘，缓缓飘落。湖面所有浮冰悬浮而起，围绕他旋转，形成一道环形风暴。

　　我双脚不动，双掌缓缓合拢。紫霄气自四肢百骸回流，压缩于心口。这一次，我不再隐藏。

　　混沌魔神的气息全面释放。

　　紫色光晕自体内透出，映照湖面，竟让那些漂浮的冰屑也染上一层紫芒。我的身影在光影中显得高大，隐约有万丈魔神虚影浮现背后，虽不完整，却已令天地色变。

　　他眼神一沉。

　　“你还藏着这种力量？”

　　我没有回答。

　　目光只盯着他掌心那团寒光。它的频率与体内破绽完全同步——每三息一次脉动，正是那寒渊秘纹的共鸣点。

　　只要击中那个节点，他的道则就会彻底崩解。

　　但不能急。

　　他在等我先出手。只要我动，他就能借势反击，以命搏命。

　　所以我们都在等。

　　等对方先乱一步。

　　湖面寂静，唯有冰屑摩擦发出细微声响。悬浮的碎石微微震颤，紫气与寒光交织成网，将这片空间分割成两片对立领域。

　　他忽然开口：“你不是洪荒生灵。”

　　我点头。

　　“来自混沌。”

　　他冷笑：“难怪敢闯我仙岛。可你忘了，盘古开天之后，混沌早已不容于世。你这等残魂游荡，不过是逆天而行。”

　　“你说错了。”我看着他，“我不是逆天而行。我是循道而归。”

　　话音落下，我迈出一步。

　　脚踩冰面，未碎。

　　紫霄气随步推进，在身前形成一道弧形波纹。那不是防御，是引导。它将周围紊乱的灵气纳入自身节奏，使其与紫气同频共振。

　　黑龙老祖掌心寒光暴涨。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

　　他不再等待。

　　双手猛然前推，那团幽蓝寒光化作千丈冰锥，直贯而来。所过之处，空间冻结，时间仿佛也被拉慢。这是他毕生修为的凝聚，是准圣巅峰的最后一击。

　　我依旧前行。

　　第二步落下，紫霄气屏障完全展开。这一次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吸纳。冰锥撞上屏障的瞬间，部分寒气被偏转，部分被压缩，顺着紫气经络反向传导。

　　我感知着那股能量的流动，寻找它与体内破绽的连接点。

　　第三步。

　　我双手抬起，掌心相对，将反向传导的寒气引入体内，却不加以阻拦，任其冲刷经脉。剧痛袭来，胸口如被利刃贯穿，但我咬牙撑住。

　　因为我在等。

　　等那三息一次的迟滞。

　　来了！

　　就在寒气冲刷到膻中穴的刹那，黑龙老祖的道则循环出现短暂断层。那一瞬，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龙影晃动，掌心寒光微微扭曲。

　　就是现在！

　　我猛然张口，吐出一道纯粹紫光。它不长，不过三寸，却带着混沌初开时的第一声雷鸣。它穿过屏障，穿过冰锥风暴，直取黑龙老祖眉心血纹。

　　他想躲。

　　但身体跟不上意识。

　　紫光没入血纹的瞬间，他全身僵直。玄冥道则戛然而止，残余寒气失控反冲，炸裂胸膛。鲜血喷出，在空中凝成冰珠。

　　他跪倒在冰面上，龙影彻底消散。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

　　他抬头看我，眼中仍有不甘。

　　“你……早就计划好了？”

　　我低头看他。

　　“从你第一矛出手时，我就看到了破绽。”

　　他嘴角溢血，低声笑了一下。

　　“好一个道则破防……我守了万年仙岛，今日……毁于一道旧伤。”

　　我没有回应。

　　转身望向湖心深处。紫霞草的气息仍在，尚未成熟。封印中央的符印微微震动，似有所感。

　　我站在原地，紫气缠绕双臂，目光平静。战斗还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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