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蠕虫之海与规则砝码

　　“星骸蠕虫！”

　　慧觉老僧的警示声未落，那恐怖的意志已如实质的海啸般拍打在渡厄方舟的佛光屏障上。众人只觉心头一沉，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住，修为稍弱的几名乘客更是脸色煞白，几乎喘不过气。

　　贾行猛地抬头，望向迷雾深处。在规则视野下，那根本不是什么生物，而是数条由无数断裂、混乱的“债务”因果线与暴虐的毁灭规则强行糅合而成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规则聚合体！它们身上缠绕的因果线漆黑如墨，充满了对一切有序存在的憎恨与吞噬欲望，其“债务”总额，庞大到让贾行仅仅是感知一下，就感到灵魂刺痛！

　　“稳住心神！”慧觉老僧低喝一声，枯瘦的手掌轻轻按在船首的佛陀雕像上。刹那间，佛像光芒大盛，诵经声仿佛化为实质的金色符文，缭绕在船身周围，将那恐怖的意志冲击抵挡在外，佛光屏障稳定了不少。

　　但危机并未解除。那几条星骸蠕虫显然将渡厄方舟视作了挑衅其统治的异物，它们发出无声的咆哮，搅动起周围无数的星辰残骸，如同掀起一场金属与岩石的海啸，朝着方舟汹涌扑来！其中一条最为粗壮的蠕虫，张开它那由破碎星舰舰首构成的、布满獠牙的巨口，直接朝着方舟咬下！

　　“攻击它的核心！在它体内靠近中段的位置！”钱多多强忍着不适，凭借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急促地喊道。

　　王铁柱怒吼一声，全身气血燃烧到极致，巨盾上守护道韵凝聚成一面巨大的金色光盾虚影，主动迎向那咬合而来的巨口！“轰！”光盾与金属獠牙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盾剧烈摇曳，王铁柱更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死死顶住了这第一波冲击！

　　苏柒双手连挥，数十枚刻画着爆裂符文的一次性法器如同蜂群般射出，精准地投入蠕虫张开的巨口内部，引发一连串沉闷的爆炸，暂时阻碍了其攻势。

　　其他乘客也各显神通，剑光、法术、乃至科技炮火，纷纷落在蠕虫庞大的身躯上，炸开一团团能量火花，但对于其庞大的体型而言，似乎效果有限。

　　贾行没有贸然出手。他紧盯着那条最大的蠕虫，规则视野与诸天债榜运转到极致。他看到了，在蠕虫体内那混乱到极致的因果线中，隐约有几个点，散发着与其他部位不同的、更加凝练和纯粹的“剥夺”与“混乱”规则气息，那可能就是钱多多所说的“核心”，也是其力量的关键节点！

　　同时，他也注意到，在这些核心节点的附近，竟然也漂浮着一些微小的、闪烁着星光的晶体——正是“星尘砝码”！这些代表着秩序与平衡的结晶，竟然存在于这极致的混乱造物体内！

　　不能再等了！方舟的佛光屏障在数条蠕虫的联合冲击下，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慧觉老僧额头也微微见汗，维持方舟防御对他的消耗显然极大。

　　贾行眼中厉色一闪，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不仅要攻击，还要尝试“清算”这庞大的规则聚合体！哪怕只能撼动其一部分！

　　他左手紧握“烬尘余晖”，右手则掏出了苏柒给他的、能量最狂暴、最不稳定的一件试验品——一颗内部封印着一丝“虚空裂痕”的黑色珠子。

　　“破财消灾——燃烧，‘虚空裂痕珠’！”

　　贾行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将那黑色珠子内蕴含的、足以撕裂空间的恐怖能量，连同“烬尘余晖”放大后的“剥夺”规则，尽数引动！他没有将这股力量直接释放出去，而是以自身魂力为引，混合着“债海”中刚刚积累的、源自星骸掠夺者的精纯债务能量，强行凝聚成数支灰黑色的、缠绕着细密规则锁链的长矛！

　　“规则之契——清算之矛！”

　　咻！咻！咻！

　　数支灰黑长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出现在那条最大蠕虫的体内，精准地射向贾行感知到的几个核心节点以及其附近的“星尘砝码”！

　　“吼——！！”

　　蠕虫第一次发出了真正意义上的、蕴含着痛苦与愤怒的精神咆哮！被“清算之矛”命中的核心节点，其规则的稳定性被强行干扰、破坏，内部的能量瞬间失控、冲突！而那些“星尘砝码”被长矛触及的瞬间，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竟脱离了蠕虫的束缚，化作流光，朝着贾行疾驰而来！

　　蠕虫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扭动、抽搐，攻势为之一滞。它体表那些由残骸构成的“鳞片”纷纷崩裂、脱落，显然受了不轻的创伤。

　　“有效！”钱多多惊喜道。

　　其他乘客见状，也纷纷集中火力，攻击那条受创的蠕虫。

　　贾行来不及欣喜，他感到魂力瞬间被抽空大半，一阵强烈的虚弱感袭来。但他强行支撑着，将飞来的几枚“星尘砝码”接入手中。这些砝码比从掠夺者身上得到的更大、更纯净，其中蕴含的秩序之力让他精神一振。

　　然而，他的举动也彻底激怒了其他蠕虫。它们放弃了对佛光屏障的全面冲击，转而将充满毁灭意志的目光，齐齐锁定了贾行！数道足以湮灭星辰的黑暗吐息，开始在那几张巨口中凝聚！

　　慧觉老僧脸色一变，知道不能再纠缠下去。他双手合十，口中梵唱瞬间变得宏大庄严，整个渡厄方舟猛地一震，船首佛陀雕像仿佛活了过来，双眼睁开，射出两道洞穿虚空的金光！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渡厄——神行！”

　　方舟周围的空间猛地折叠、扭曲，整艘船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不再是直线航行，而是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方式，瞬间脱离了蠕虫的包围圈，朝着星骸海更深处的“静默礁石”区疾驰而去！

　　那几条蠕虫的黑暗吐息落在了空处，将一大片星辰残骸彻底化为虚无。它们发出不甘的咆哮，却似乎对“静默礁石”区域有所顾忌，没有继续追击。

　　方舟上，劫后余生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看向贾行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与感激。

　　贾行盘膝坐下，一边吸收着新得到的、品质更高的“星尘砝码”恢复魂力滋养债海，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战斗。利用“规则之契”直接攻击规则节点，并“夺取”砝码，这条路似乎可行。

　　然而，当他将意识沉入“负债空间”时，却猛地一愣。

　　那片灰色的“债海”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法忽视的……暗红色纹路。这纹路散发出的气息，与他刚才攻击蠕虫核心时感受到的、最本源的“剥夺”与“混乱”规则，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响起了系统冰冷而急促的提示音：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原始债源”同源规则污染！】

　　【“债海”正在被未知方式侵蚀同化！】

　　【请宿主尽快寻找“秩序砝码”或动用“模拟天平”进行净化！重复，请尽快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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