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契约重燃与薪火相传

　　“我来做那个‘债主’！谁……”贾行的话音未落，一个坚定的声音便打断了他。

　　“我来做那个‘欠债者’！”璃月上前一步，蓝宝石般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犹豫，“《星籁》是秩序的象征，我身为守护者后裔，血脉中流淌着与圣教的契约，这本身就是一种‘债务’。而且……”她看向贾行，眼神复杂，“你救过我，这份情，也算我欠你的。”

　　情况危急，容不得推辞。贾行深深看了璃月一眼，重重点头：“好！铁柱，苏师姐，钱兄，你们退后，为我们护法！”

　　王铁柱三人虽忧心忡忡，但也知道此刻别无他法，迅速后撤，结成一个小型防御阵势，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以及王座顶端那两股即将失控的规则本源。

　　贾行与璃月对视一眼，同时深吸一口气，身形跃起，朝着那巍峨的星骸王座顶端飞去。越是靠近，那两股相互倾轧的规则之力带来的压力就越大，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撕成两半。

　　贾行目标明确，直指那颗搏动不休的暗红色“原始债源”碎片。越是靠近，他体内的“黑曜石账本”震颤得越发剧烈，那灰色的“债海”更是翻涌不休，既感到本能的恐惧，又产生出一种诡异的渴望。他左手紧握“烬尘余晖”，右手则缓缓探出，掌心中“规则之契”的符文若隐若现，准备接触那暗红晶体。

　　璃月则飞向那团七彩光晕流转的“秩序之源”。《星籁》在她怀中自动翻开，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晕，与秩序之源产生共鸣。她伸出纤纤玉手，神情肃穆，仿佛要去触碰一个神圣的梦。

　　“就是现在！”贾行低喝一声。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将手分别按向了“原始债源”碎片与“秩序之源”！

　　接触的瞬间，难以想象的冲击席卷了二人的身心！

　　贾行感觉自己的手掌仿佛按在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上，又像是伸进了冰冷的、吞噬一切的漩涡！狂暴的“剥夺”规则顺着他的手臂疯狂涌入，撕裂着他的经脉，侵蚀着他的魂海，甚至要剥夺他存在的意义！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但眼神却更加凶狠，全力运转“负债空间”与“黑曜石账本”，如同一个无底洞，强行承载、容纳这股毁灭性的力量！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系统面板上的负债额度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飙升！但这股力量，也暂时被他以“债务”的形式“借”了过来！

　　另一边，璃月接触“秩序之源”的瞬间，则感觉如同浸泡在了温暖的、充满生命力的海洋中。无数关于秩序、平衡、契约的古老知识与感悟涌入她的脑海，让她瞬间明悟了许多，但同时也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沉重如山的责任与束缚！她的气息在飞速增长，对《星籁》的掌控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但她的脸色却渐渐苍白，因为这股力量太过庞大，她的身体和灵魂仿佛要被这纯粹的秩序同化、固化！

　　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根同源的规则之力，通过贾行和璃月这两个“导体”，被强行引导出来，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在他们之间激烈冲突、对撞！

　　“引导它们！指向契约之印！”贾行强忍着被剥夺的痛苦，嘶声喊道。

　　璃月咬紧牙关，集中全部精神，与贾行一起，竭力将这两股冲突的规则洪流，扭转向悬浮于中央的那枚朴实无华的“契约之印”！

　　当那混乱而庞大的规则洪流触及“契约之印”的刹那——

　　“铮！”

　　一声清越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鸣响，回荡在整个星骸王座平台！

　　那枚看似普通的石印，骤然爆发出难以形容的璀璨光芒！光芒中，无数细密如星辰的契约符文流转生灭，一股宏大、公正、不容置疑的“见证”与“裁定”之意弥漫开来！

　　它仿佛一个绝对中立的裁判，同时接纳了“秩序”与“剥夺”的规则洪流。那足以湮灭星辰的冲突力量，在触碰到印章光芒的瞬间，竟如同百川归海般，被其吸收、平衡、转化！

　　印章上的那个古老符文越来越亮，最终脱离了印章本体，悬浮于空，缓缓旋转。它散发出柔和而坚韧的光芒，如同一个微型的、稳定运转的宇宙，内部似乎蕴含着构建“众生债务网络”的一切基础规则！

　　随着规则冲突被平衡，王座顶端的“秩序之源”和“原始债源”碎片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不再狂暴，但它们散发出的光芒都黯淡了不少，似乎消耗了大量的本源。

　　贾行和璃月同时脱力，从半空中跌落，被早有准备的王铁柱和苏柒接住。两人都是气息萎靡，贾行浑身如同被抽空，璃月则眼神恍惚，仿佛还沉浸在秩序的海洋中。

　　那枚悬浮的契约符文缓缓落下，并未回归石印，而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分为二，一半没入了贾行眉心，融入他的“黑曜石账本”，另一半则没入了璃月怀中的《星籁》。

　　刹那间，贾行感觉自己对“债务规则”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黑曜石账本”变得更加完整，甚至与那“万灵血契”的蓝图开始产生更深层次的融合。而璃月的《星籁》也光芒内敛，书页上自动浮现出许多之前未曾有过的、关于契约本质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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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星骸王座恢复了那万古的死寂，但平台上残留的规则波动和那枚光芒黯淡下去的“契约之印”，都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整个星骸王座平台，再次发生了异动！

　　这一次，并非震动，而是平台中央，那暗银色的金属地面，正在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个由光芒构成的、不断旋转的复杂罗盘状图案，缓缓从地面升起！

　　罗盘之上，指针疯狂转动，最终缓缓停下，指向了星云深处某个特定的方向。同时，一段断断续续的、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意念信息，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

　　“……平衡……暂复……”

　　“……薪火……已传……”

　　“……寻回……失落的……‘公证之瞳’……”

　　“……方能……重启……网络……”

　　“……小心……‘虚无处’的……窥视……”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那光芒罗盘在传递完信息后，也迅速黯淡、消散，地面恢复原状。

　　“公证之瞳？”钱多多疑惑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璃月看向《星籁》，书页快速翻动，最终停留在一幅描绘着一只巨大、纯净、仿佛能洞悉一切真与假、罪与罚的眼睛的图案上。

　　“《星籁》记载……‘公证之瞳’是天平圣教用来裁定重大因果、确保契约绝对公正的至高圣物……在圣教覆灭时，随着最后一位‘大仲裁官’一同失落在了……‘虚无回廊’……”

　　虚无回廊？那是什么地方？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贾行猛地感到一股极其隐晦、但却带着极致恶意的窥视感，仿佛来自平台之外那无尽的、色彩瑰丽的星云深处！

　　那感觉转瞬即逝，却让他脊背发凉。

　　“虚无处”的窥视……已经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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