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知识回廊与价值衡量

　　“……虚无……渴望……‘衡量’……”

　　那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仿佛来自万物终结之地。飞舟周围，由星云迷雾凝聚成的、无数空洞巨大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他们，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审视”。

　　“是‘虚无衡量者’！”璃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紧紧抱住《星籁》，“《星籁》记载，它们是游荡在规则夹缝中的古老存在，没有善恶，只热衷于‘衡量’一切事物的‘价值’，并将其……‘归档’于虚无！”

　　“衡量价值？怎么衡量？”王铁柱紧握巨盾，如临大敌。

　　钱多多脸色发白：“恐怕不是用灵石……它们衡量的，可能是我们的存在意义、因果重量，甚至是……灵魂的本质！”

　　贾行感到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量扫过全身，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透彻。他体内的“黑曜石账本”自主运转，灰色的债海泛起波澜，抵抗着这种窥探。他能感觉到，那些眼睛正在评估他身上的“债务”、“契约”、“规则亲和度”乃至“未来潜力”，试图给他标上一个“价值”。

　　飞舟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动弹不得。那些空洞的眼睛缓缓眨动，似乎得出了某种结论，一股更加庞大的、带着“归档”意味的吸力开始产生，要将他们连同飞舟一起，拉入那片永恒的虚无！

　　“不能让它得逞！”贾行眼神一厉。他意识到，单纯的抵抗或攻击可能无效，这些存在本身近乎规则，必须用规则层面的手段应对。

　　他想起了刚刚融入“黑曜石账本”的那部分“契约之印”符文！这枚圣教至高圣物的碎片，代表着“裁定”与“见证”，或许能对抗这种冰冷的“衡量”！

　　他不再试图隐藏或防御，反而主动将意识沉入“黑曜石账本”，引动那枚契约符文！一股微弱却本质极高的“裁定”与“公正”之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我的价值，由我的‘契约’与‘因果’自行定义，无需外来衡量！”贾行在心中默念，将这股意念通过契约符文放大。

　　同时，他看向璃月：“璃月！《星籁》！”

　　璃月瞬间明悟，也将《星籁》中关于秩序与契约的力量全力激发，与贾行的气息融为一体。

　　两人的力量，尤其是那源自“契约之印”的裁定规则，仿佛触碰到了某种底线。那些空洞的眼睛出现了瞬间的凝滞，“衡量”的过程被打断，那股“归档”的吸力也微微一滞。

　　“干扰……裁定规则……”

　　“目标……存在‘未定价值’……”

　　“重新评估……优先级变更……”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那些巨大的眼睛缓缓转向远处那座残破的“知识回廊”岛屿。

　　“……前往……‘回廊’……”

　　“完成……‘知识之债’……”

　　“或可……获得……临时‘通行价值’……”

　　声音消散，周围由迷雾构成的眼睛也缓缓淡化、消失。那股束缚飞舟的力量也随之解除。

　　劫后余生，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知识之债？通行价值？”钱多多琢磨着那两个词，“意思是，我们得去那个知识回廊，完成某种‘债务’，才能被允许离开这片星云？”

　　“看来是这样。”贾行望向那座由书本和卷轴堆积而成的残破岛屿，眼神凝重，“这‘虚无处’的规则，果然诡异。”

　　既然没有选择，他们只能操控飞舟，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座“知识回廊”。

　　靠近了看，这座岛屿更是巨大无比，由无数各种材质、各种大小的书籍、卷轴、玉简，甚至一些闪烁着信息的晶体残骸胡乱堆砌而成，形成一座座歪斜的“书山”和曲折的“卷轴通道”。许多地方已经坍塌，露出内部幽深的空洞。整个岛屿都弥漫着一种陈腐、寂寥，却又蕴含着无尽知识的气息。

　　他们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书页”平台降落。脚踩在不知名兽皮鞣制的巨大书页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里……好多上古秘闻！”苏柒看着身旁一堆散落的玉简，眼神发亮，但不敢轻易触碰。

　　璃月则根据《星籁》的微弱指引，看向回廊深处：“《星籁》感应到，那里有关于‘公证之瞳’和‘虚无回廊’的记载碎片。”

　　就在这时，一个半透明的、穿着古老学者长袍的虚影，缓缓从一堆卷轴后浮现。他面容模糊，手中捧着一本不断自动书写着什么的光书，声音如同翻动书页般沙哑：

　　“欢迎……知识寻求者……”

　　“欲知答案，需付代价。”

　　“以汝等之‘认知’，偿还‘知识之债’。”

　　“认知？”贾行皱眉，“如何偿还？”

　　学者虚影手中的光书翻动，显示出几行字：“阅读特定知识，需支付相应‘认知’。支付方式：遗忘一段等价值的记忆、感悟，或……解答回廊悬而未决的‘知识难题’。”

　　遗忘记忆或感悟？这代价不可谓不沉重！而解答难题，听起来更是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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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先试试解答难题。”贾行沉吟片刻后说道。遗忘记忆风险太大，尤其是他们这种修行者，记忆与道基息息相关。

　　学者虚影似乎并不意外，光书再次翻动，浮现出一道复杂到极点的、关于某种能量矩阵稳定性与因果扰动关联性的推演题目。这题目涉及的知识层面极高，连苏柒看了都眉头紧锁，一时难以入手。

　　显然，这不是他们短时间内能解决的。

　　就在众人感到棘手之际，贾行目光扫过周围堆积如山的废弃知识载体，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诸天债主系统”的另一个功能——【债务追溯】！

　　虽然主要是追溯债务源头，但追溯的本质是探寻“因果”与“信息”！或许可以冒险一试，追溯这道“知识难题”的源头，或者与之相关的、可能已经被解答过的类似题目信息！

　　他立刻暗中启动【债务追溯】，锁定光书上那道难题散发出的微弱因果信息，同时燃烧大量魂力与“债海”能量！

　　【债务追溯启动！目标：知识难题因果……】

　　【信息碎片收集中……解析中……】

　　【发现类似题目解答记录（残破）……位于东南方向三百米，‘第七书堆’底层，‘黑曜石板’刻录……】

　　有戏！

　　贾行强忍着魂力消耗过度的眩晕感，根据系统提示，快速走向东南方向的“第七书堆”。他在一堆残破的玉简和金属箔片下，果然找到了一块不起眼的、边缘焦黑的黑曜石板，上面用古老的符文刻录着一段复杂的推演过程，其核心思路，正好可以借鉴来解决眼前这道难题！

　　他迅速将思路告知苏柒，苏柒眼中精光一闪，结合自己的理解，很快便在那光书上书写起来。

　　片刻之后，光书上显示出“解答有效”的字样。学者虚影点了点头：“知识之债，暂偿一部分。可阅读‘公证之瞳’基础信息卷宗，时限：一炷香。”

　　一道光芒闪过，一份古老的皮质卷轴出现在众人面前。

　　然而，就在贾行伸手去拿卷轴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座倾斜的书山阴影下，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两个人影。

　　一个周身星光内敛，目光深邃，正是星无痕。

　　另一个邋里邋遢，抱着酒葫芦，似笑非笑，却是司徒钟！

　　两人似乎早已在此，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星无痕淡漠的声音响起：“利用系统功能，追溯知识因果……贾行，你这份‘变数’的价值，看来我又要重新评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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