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情报

　　“长弓溪谷，我点了。潮汐监狱，渡鸦也把他搞乱了。可这大坝，咋还好好的？一块皮都没掉呢。哈夫克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是不是被GTI收买了。你不会是跟渡鸦合谋了吧。”

　　雷斯粗犷的嗓音带着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还是说，你和尤瑟夫勾搭好了？”

　　“发电站不能炸！”赛伊德的声音在经过短暂沉默后响起，带着一种压抑的坚决，“炸了发电机，大坝会彻底瘫痪，乌姆河的河水会把下游全淹了。”

　　“我山都烧完了，烧的全是我的产业，你说不炸就不炸了？”雷斯的音调陡然升高，怒火几乎要冲破屋顶，“赛伊德，你是在耍我们是吧，地狱黑鲨是你能随意戏耍的人吗？”

　　赛伊德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却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你损失掉的那部分，我赔你。”

　　“哟呵，”雷斯仿佛是被气笑了，“口气不小啊，不像你平时那副穷酸样啊，这GTI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呐。”

　　“阿萨拉人已经活得够苦了，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受苦了。”赛伊德似乎被彻底激怒，猛地拍了下桌子，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嘿哟，老赛赛伊德啊，咱这样说话太费劲了，来来来咱们靠近点说。”雷斯把头凑近了：“老赛咱们这样，他们给你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咱再去尤瑟夫那搞点炸弹来，把大坝这事彻底给他办咯。”

　　“雷斯！你听我说，仇，我们要报，但不能再以阿萨拉人作为代价了。”

　　赛伊德摆了摆手，否决了雷斯的条件。

　　“你就说吧，GTI到底给了你多少！”雷斯见状，向后靠去双手摊开，面色铁青的问道。

　　“你以为我是你？眼里只有名和利？”赛伊德双手攥紧，咬牙看向雷斯。

　　“老赛，你——”雷斯有些被噎住了，“你居然这样看我，我整天忙着搞阿萨拉电台，搞阿萨拉文艺复兴音乐会，为的是名么，为的是利么？不都是为了团结阿萨拉人，复兴阿萨拉么！”

　　楚默听到这里，也有些无语，心里暗骂一句难道不是么。

　　赛伊德继续道：“不炸发电机了，我们和渡鸦汇合，直接攻打巴别塔！”

　　“放屁！”雷斯激动的又猛拍一下桌子，“我必须炸！”

　　“有我在，你就炸不了！”赛伊德回道。

　　此时气氛已至冰点，两人站起身，将枪口对准对方。

　　“如果，我一定要炸呢。”雷斯的声音阴沉下来。

　　“我说了，”赛伊德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有我在，你就炸不了。”

　　真男人赛伊德！楚默在心里默默给老赛点了个赞。

　　然而，赞赏之余，更深的疑惑涌上心头。这段对话清楚地表明，炸毁大坝就是雷斯的手笔，而且赛伊德对此心知肚明，甚至可能早有牵连。

　　可为什么今天早上，赛伊德要对自己矢口否认，将嫌疑引向别处？

　　正当他疑惑之际，雷斯的声音又起。

　　“哎呀不是老赛你，你这样让我颜面何在啊，你让我怎么带小弟呀！大伙都看着呢，你看这火烧的，劈里啪啦的。这次咱们三七开，你看我这溪谷的产业，哎呀劈里啪啦的，全给烧完了。”雷斯声音哽咽，像是要哭出来了一般。

　　“你看你还不承认，我还不了解你？天天打着复兴阿萨拉的招牌，到处招摇撞骗。”赛伊德听到这，气不打一处来。

　　“哈哈哈，”雷斯出言打断：“说正事说正事，听说航天城那边最近新来了个管事......”

　　后面大致就是针对哈夫克的一些内容，楚默强打精神记下了这个可能关乎未来对抗穆兰德的情报。

　　但眼下，大坝的危机显然更为紧迫。

　　“滴——”

　　一声轻响，画面戛然而止。

　　周遭瞬间陷入死寂，只有楚默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高度集中的精神骤然松弛，加上体力脑力的双重透支，让他眼前一黑，彻底脱力，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疲惫地捏着发胀的眉心。

　　脑机的这个功能太过强大，但相应的消耗也出奇的多。

　　合理运用这个逆天的能力，也是他未来要去考量的事。

　　不过——

　　【要我看，他俩也没传闻中那么互相不对付，倒像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戏谑，突然在楚默脑海中响起。

　　“带着你的‘苦命鸳鸯’吃大粪去吧，少在这儿整烂梗行不行。”

　　楚默瘫坐在地，有气无力地在心里吐槽，连翻白眼的力气都快没了，“还有，你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检测到宿主刚刚强行超频使用了‘超感回溯’功能，对您的神经链路造成了不可逆的过载损伤。本系统出于核心协议，有义务进行风险提示。】

　　系统的语气稍微正经了一点，但依旧透着点欠揍的味道，【脑机接口的许多深层功能，尤其涉及时间感知和记忆重构的模块，都存在未知风险，建议宿主谨慎使用，尽量依赖自身感官和逻辑判断。】

　　“呵，”楚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现在才来提醒？我都用完了，损伤也造成了，你这马后炮放得可真是时候。合着你这系统还是个‘测试版’，专坑宿主是吧？”

　　【本系统的运行严格依附于宿主您的脑机状态。】

　　系统一本正经地解释，避开了“测试版”的指控，【真正深不可测、潜藏风险的，是您所融合的这台脑机本身。它内部封存着许多……连制造者都未必完全清楚的秘密层级。过度依赖和挖掘，很可能释放出无法控制的东西。所以，慎用。】

　　它顿了顿，语气又带上了那种惯有的、说一半藏一半的神秘感，【不过，只要宿主您沿着当前的轨迹稳步推进，逐步揭开层层迷雾，终会触及这个世界的……核心真相。】

　　“又是真相……”楚默揉着刺痛的太阳穴，对系统这种“谜语人”作风已经无力吐槽。

　　他撑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感觉四肢百骸都像散了架一样，大脑更是如同被绞干的海绵，阵阵抽痛。

　　但思维却异常清晰——赛伊德与雷斯那段对话带来的冲击，远比身体上的不适更强烈。

　　他摇摇晃晃地站稳，深吸了几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系统的警告他记下了，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带着这份足以颠覆局面的录音，去和乌鲁鲁汇合。

　　他最后检查了一下藏好的录音备份和那枚发烫的徽章，确认无误后，拖着疲惫不堪却精神高度紧绷的身体，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幽深、潮湿且充满未知的地下通道汇合点走去。

　　每迈出一步，他都感觉离某个惊人的真相更近了一步，也离更危险的漩涡中心更近了一步。

　　系统的话或许有道理，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队长，变电站我先不去了。我直接去地下通道与你会合，有重要的情报和你分享。”

　　楚默向乌鲁鲁发送了简讯就一瘸一拐地走向地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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