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他的隐瞒

　　监控室里，陆北辰正对着三块屏幕指手画脚，神情介于“我发现新大陆”和“这不可能”之间。林栀推门进去时，他头也不回地说：“林博士，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个——我保证你今晚睡不着觉。”

　　屏幕上播放的是植物园东侧围墙的监控录像，时间是昨天深夜。画面经过增强处理，勉强能看清一个人的轮廓——穿着深色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正蹲在围墙外的人行道上，似乎在安装什么东西。

　　“什么时候的事？”林栀皱眉。

　　“凌晨两点十七分。”陆北辰调出时间戳，“安防系统居然没报警，要不是我今天例行检查录像，根本发现不了。”

　　“为什么没报警？”

　　“问得好。”陆北辰切换画面，显示的是同一时间的系统日志，“看这里——所有东侧围墙的传感器和摄像头，在两点十五分到两点二十分之间，全部显示‘例行自检，暂停工作’。”

　　他放大日志条目：“但问题是，我设定的自检时间是凌晨四点，不是两点。而且就算是自检，也只是轮流进行，不会全部同时暂停。”

　　林栀明白了：“系统被篡改了。”

　　“而且手法很高明。”陆北辰说，“不是暴力入侵，是模拟了管理员权限，给系统发送了虚假指令。如果不是我习惯每天人工复查一遍录像，这事儿就神不知鬼不觉过去了。”

　　“那人装了什么？”

　　“不知道。”陆北辰摊手，“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了。我立刻带人去围墙外检查，什么都没找到——要么是对方后来又拆走了，要么是装的东西太小，我们没发现。”

　　林栀盯着画面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深夜，伪装，精准地避开安防系统……和之前破坏发布会的手法如出一辙。

　　“又是‘幽灵’团队？”

　　“八九不离十。”陆北辰说，“而且这次明显升级了——上次还需要内应配合，这次直接远程操控系统。大神S正在分析入侵路径，但他说对方这次用了至少五层跳转，追踪难度很大。”

　　林栀感到一阵寒意。对方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

　　“沈司珩知道了吗？”

　　“刚给他发了消息，他应该在飞机上，还没回。”陆北辰看了看时间，“不过他快落地了，估计一开手机就能看到。”

　　正说着，监控室的门被推开，沈司珩走了进来——风尘仆仆，手里还拖着那个登机箱。

　　“会提前结束了？”林栀惊讶。

　　“嗯。”沈司珩简短地回答，目光已经落在屏幕上，“什么情况？”

　　陆北辰快速汇报了一遍。沈司珩听着，脸色越来越沉。等陆北辰说完，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把所有相关数据打包，发给我。另外，从今天起，所有系统日志的审查权限收归最高级——除了我、你，还有大神S，其他人一律不得查看。”

　　“包括张主任？”陆北辰问。

　　“包括。”沈司珩语气坚决，“这不是不信任，是必要措施。对方能模拟管理员权限，就可能伪装成任何人。”

　　陆北辰点头：“明白。那我先去处理数据。”

　　他离开后，监控室里只剩下林栀和沈司珩。林栀看着他，突然觉得他今天有点……不一样。不是疲惫，不是严肃，是一种更深的东西，像有什么重担压在肩上。

　　“你没事吧？”她问，“会议不顺利？”

　　“顺利。”沈司珩说，但眼神有些躲闪，“就是累了。”

　　这个回答太敷衍了。林栀太了解他——真正的沈司珩就算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累了。他只会说“没事”，然后继续工作。

　　但她没追问。有些事，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两人回到公寓。沈司珩去洗澡，林栀在厨房准备晚餐——简单的意面和沙拉。她正煮着面条，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大神S的回复：

　　“名单初步核实：罗森塔尔家族内斗属实，‘园丁’组织即‘幽灵’团队的雇主之一，德国制药集团三年前破产重组，神秘资助者‘M’身份依然成谜。另，你下午查询的那首歌——根据旋律片段分析，可能是德国民谣《Lindenbau（菩提树）的变奏。但这首歌通常与思乡和离别有关，与你母亲研究似乎无关。需要进一步线索。”

　　菩提树？林栀努力回忆。母亲哼唱的旋律……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像。但为什么是这首歌？和“钥匙”有什么关系？

　　她正想着，浴室的水声停了。很快，沈司珩擦着头发走出来，换了家居服，看起来放松了些——但眼神深处那抹阴郁还在。

　　“面快好了。”林栀说，“你先坐。”

　　沈司珩在餐桌旁坐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然后很快按灭了屏幕。这个动作很细微，但林栀注意到了。

　　“工作的事？”她端着面碗过来。

　　“嗯。”沈司珩接过碗，“一些……需要处理的麻烦。”

　　他吃得很慢，很安静，和平时的状态完全不同。林栀看着他，心里那点不安在扩大。

　　吃完饭，沈司珩主动收拾碗筷——这也很反常，他通常会把“家务分工”严格执行，今天是林栀做饭，就该她洗碗。

　　“我来吧。”林栀说。

　　“不用。”沈司珩已经打开了水龙头，“你休息。”

　　林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洗碗的背影。水流声哗哗作响，窗外是城市的夜景，灯火璀璨。一切都那么平常，但空气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就在她准备回书房继续研究母亲留下的资料时，沈司珩的手机响了——不是普通铃声，是一种特殊的、急促的震动声。

　　沈司珩立刻关掉水龙头，擦干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对林栀说：“我接个电话，工作的事。”

　　他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林栀站在客厅里，突然觉得有点冷。不是温度低，是心里发凉。沈司珩从没避着她接电话，从来没有。哪怕是最机密的商业谈判，他也会开着免提，让她在旁边看书或做自己的事。

　　她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本植物学杂志，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书房的门隔音很好，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但这种安静更让人不安。

　　大约十分钟后，书房门开了。沈司珩走出来，脸色比进去时更难看——不是愤怒，是一种混合着疲惫、沉重和某种决绝的表情。

　　“谁的电话？”林栀问，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

　　“海外合作方。”沈司珩说，“出了点问题，可能需要我过去处理一趟。”

　　“什么时候？”

　　“还没定。”他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能解决。”

　　林栀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冷静自信的眼睛里，此刻却有种她看不懂的东西——像在挣扎，像在下定决心，像在……告别？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一紧。

　　“沈司珩，”她轻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司珩的手微微收紧。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栀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然后他说：“林栀，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安全。”

　　“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我，才不告诉我？”

　　“是。”

　　“但你想过吗？”林栀直视他的眼睛，“不知道真相，反而让我更害怕。我会胡思乱想，会猜疑，会……不信任。”

　　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但沈司珩明显震了一下。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他说，每个字都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隐瞒什么，都是为了保护你。你要相信这一点。”

　　“我相信。”林栀说，“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但我不相信——不，是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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