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暴君的献祭

　　慕尼黑，安联球场。

　　这座曾经见证过无数经典的足球圣殿，今晚被两种颜色彻底撕裂。一边是西班牙的斗牛士红，一边是葡萄牙的深红。

　　欧洲杯半决赛。葡萄牙 VS 西班牙。

　　这被媒体称为“技术与力量的终极对决”。西班牙队在德拉富恩特的带领下，重拾了巅峰时期的传控统治力，而中场核心罗德里更是被誉为当今世一腰。

　　赛前更衣室里，林渊正在往腿上缠绕绷带。他的动作很慢，每一圈都勒进肉里。

　　“西班牙的那两个小孩很快。”

　　佩佩走了过来，这位41岁的老将神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亚马尔才16岁，尼科·威廉姆斯也快得像阵风。林，今天我们的两翼压力会很大，中场必须切断他们的输送路线。”

　　林渊拉紧了最后一道绷带，站起身。

　　“只要是人，就有骨头。”林渊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只要有骨头，就会怕疼。我会让那个16岁的小孩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童话。”

　　……

　　比赛开始。

　　从第一分钟起，安联球场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高压锅。

　　西班牙人并没有像之前的对手那样试图和林渊拼身体，他们太聪明了。罗德里、法比安·鲁伊斯和佩德里组成的中场，就像是一张绵密的大网，用令人窒息的传控将葡萄牙队死死摁在半场。

　　第20分钟。

　　亚马尔在右路拿球。这位天才少年面对门德斯，连续做了三个虚晃，脚下频率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林渊补防到位。

　　但他刚一伸腿，亚马尔就像是一条滑腻的泥鳅，用左脚脚尖轻巧地把球一挑，竟然试图挑过林渊的头顶！

　　全场惊呼。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但林渊没有回头。他在球飞过头顶的瞬间，直接转身，用宽厚的背部硬生生抗住了准备前插接球的亚马尔。

　　“嘭！”

　　一声闷响。

　　瘦弱的亚马尔撞在林渊背上，像是撞上了一堵墙，直接弹开倒地。

　　“哔！”裁判吹哨。林渊阻挡犯规。

　　亚马尔坐在地上，摊开双手向裁判抱怨。林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道：“这里不是幼儿园，小孩。想过我？回去再练十年。”

　　虽然防住了这一次，但林渊明显感觉到了吃力。

　　西班牙的传控太快了，球在草皮上飞速流转，让他不得不频繁地进行横向移动补位。每一次冲刺、急停、转身，都在剧烈消耗着他的体能。

　　上半场0:0结束。葡萄牙队全员狼狈不堪，控球率只有可怜的35%。

　　下半场，风云突变。

　　第65分钟。

　　一直被压制的葡萄牙终于抓住了一次反击机会。

　　林渊在后场预判了罗德里的分球，断球成功。他没有调整，直接起脚，送出了一记长达50米的贴地直塞！

　　这脚球直接撕裂了西班牙的高位防线。

　　莱奥接球狂奔，利用速度生吃了卡瓦哈尔，然后倒三角回传。

　　后点！C罗拍马赶到，不停球直接推射！

　　球进了！

　　1:0！

　　葡萄牙在极度被动的情况下，率先破门！

　　安联球场的葡萄牙看台沸腾了。但所有人都知道，最艰难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丢球后的西班牙疯了。

　　他们撤下了后卫，换上了奥尔莫和何塞卢，开始全线压上。

　　第80分钟，林渊在禁区前沿用脸挡出了罗德里的必进远射，半边脸瞬间红肿。

　　第85分钟，林渊抽筋了。他在一次滑铲后倒在地上，痛苦地拉伸着小腿。但他拒绝下场，爬起来继续跑，哪怕一瘸一拐。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第89分钟。

　　伤停补时即将到来。

　　葡萄牙获得了一个前场界外球。坎塞洛有些托大，掷球失误，直接被罗德里断下。

　　这一下是致命的。

　　此时葡萄牙的大部分兵力还在前场准备消耗时间，后防线一片空虚。

　　罗德里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脚过顶长传，找到了右路的亚马尔。

　　空档！巨大的空档！

　　门德斯助攻上去了没回来，佩佩还在中圈往回跑。

　　16岁的亚马尔接球，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原，直通葡萄牙的禁区。

　　只要他带进去，就是单刀。以他的技术，面对迪奥戈·科斯塔，这球必进无疑。

　　如果是那样，比分变成1:1，进入加时赛。以葡萄牙全队此时体能透支的状态，加上林渊已经抽筋的双腿，加时赛必死无疑。

　　这一刻，所有葡萄牙人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除了一个人。

　　林渊。

　　他在罗德里传球的一瞬间就开始了回追。

　　他在燃烧自己最后的体能。他的肺部像是有火在烧，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但他还在加速，疯狂地加速。

　　近了。

　　亚马尔带球即将进入30米区域。

　　林渊追到了他的侧后方。

　　但他没法干净地断球了。亚马尔把球护得很好，而且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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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警告：体能极限。强行加速可能导致肌肉撕裂。】

　　林渊无视了警告。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放他过去，可能丢球，大家一起回家。

　　拦下他，必吃红牌，我一个人回家。

　　这道选择题，对于林渊来说，不需要一秒钟。

　　他看着前方那个穿着红色球衣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对不起了，小鬼。”

　　在距离禁区弧顶还有五米的地方——那是红牌与黄牌的绝对分界线，也是最后的拦截机会。

　　林渊没有铲球。

　　他直接伸出双手，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亚马尔的腰，然后借着惯性，像摔跤一样，把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狠狠地向后一拽！

　　这就是最原始、最野蛮、也最有效的——战术犯规。

　　“嘟！嘟！嘟！！！”

　　哨声急促而尖锐地响起。

　　亚马尔被林渊拽倒在地，两人在草皮上滚作一团。皮球滚向了远方，也带走了西班牙最后的扳平希望。

　　西班牙球员疯了一样冲过来，围住裁判怒吼。罗德里甚至想冲过来推搡林渊。

　　但林渊已经站起来了。

　　他推开了冲上来的西班牙人，没有任何辩解，也没有看任何人。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主裁判迈克尔·奥利弗跑过来。

　　奥利弗面无表情，手伸进了屁股口袋。

　　那是一张红色的卡片。

　　红牌。

　　全场哗然。

　　林渊看着那张红牌，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夺冠，这可能是他本届欧洲杯的最后一场比赛。

　　如果夺冠，他也只能穿着西装坐在看台上。

　　决赛，他停赛了。

　　“林……”

　　佩佩冲了过来，看着林渊，嘴唇颤抖。他知道这个牺牲意味着什么。

　　C罗从前场跑回来，看着裁判手里的红牌，又看着一脸平静的林渊，这位队长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想去跟裁判理论，却被林渊拦住。

　　“别去。”林渊按住了C罗的手臂，声音沙哑却坚定，“别吃牌。决赛还需要你。”

　　说完，林渊摘下了手腕上的护腕，随手扔在草地上。

　　他没有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亚马尔，也没有理会漫天的嘘声。

　　他转过身，挺直了脊梁，向着球员通道走去。

　　当他走到场边时，马丁内斯站在那里，眼含热泪地看着他，伸出手想要拍拍他。

　　林渊没有停步，只是路过主教练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

　　“守住这该死的几分钟。别让老子的红牌白吃。”

　　说完，那个背影消失在了安联球场漆黑的球员通道里。

　　只留下一个令人窒息的背影，和即将载入欧洲杯史册的悲壮一幕。

　　……

　　剩下的几分钟，葡萄牙队像是疯了一样。

　　佩佩用头去撞对方的鞋钉，鲁本·迪亚斯用身体去堵枪眼，甚至连B席都在禁区里完成了铲断。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林白白牺牲。

　　终于。

　　“哔——哔——哔！！！”

　　终场哨响。

　　1:0。

　　葡萄牙，杀入决赛！

　　当全队疯狂庆祝的时候，C罗没有加入。他第一时间冲向了更衣室通道。

　　推开更衣室的大门。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

　　林渊依然穿着那身满是草屑和泥土的球衣，坐在柜子前，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看直播。

　　听到开门声，林渊抬起头。

　　C罗站在门口，看着这个为了送他进决赛而自废武功的兄弟。

　　“我们赢了。”C罗的声音有些哽咽。

　　林渊笑了。那是他这届杯赛以来，笑得最轻松的一次。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摊开双手：

　　“那还愣着干什么？过来背我去洗澡，腿抽筋了，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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