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莫道御敌无良策,民心作盾阵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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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大吴会典?兵志》卷二十六《阵法篇》载:“成武年,谢渊取宣府卫拒瓦剌、大同卫守要塞之实战复盘,参边军百户陈猛‘百步御骑’之策,创‘三层御敌阵’—— 神机营居前,弩手列‘品’字阵,百步齐射新弩,期穿瓦剌铁甲;五军营居中,循永熙帝时《鸳鸯阵图谱》改良,盾手护前、长枪刺侧、刀手补隙,御骑兵冲锋之锐;三千营居后,骑兵列‘锋矢阵’待命,备机动驰援、断敌退路,总期‘拒瓦剌骑兵于百步外,不令近京营寸土’。时太上皇萧桓居南宫,自瓦剌归后久未预军政,然北塞边警日急,宣府卫、大同卫战报三日内五至,偶召近侍询边防事,语间常含忧色。”
是夜,谢渊携《三层御敌阵图》夜巡团营,校场残灯如星,映得阵前青石板上的 “步痕标记” 格外清晰 —— 那是士卒白日操练时,按 “五步一立、十步一变” 刻下的浅痕,尚留着未散的汗渍。他正蹲身查勘五军营的盾阵衔接处,忽闻身后有轻响,转身见一名身着青布袍的南宫小内监立在灯影里,手里捧着鎏金纹锦盒,指尖攥得盒沿发白,显是一路疾奔而来。内监传谕,问 “新式阵法可御瓦剌否”,语气温吞,却藏着难掩的局促。
此谕看似寻常问边,实则暗流早已汹涌:英国公恐新阵成后,私兵优势尽失,先遣府中长史携 “宣德窑青花瓷瓶” 贿南宫总管,求其 “若太上皇问阵,便引话至‘谢渊练阵不禀南宫’”;李嵩则暗命吏部主事伪造 “新阵耗银万两、挪用漕粮三千石” 的假账,欲借 “罔顾国库” 构陷;更密嘱内监,若谢渊回应稍涉 “自夸”,便添油加醋报于勋贵,再唆御史参其 “借阵法媚上,罔顾元兴帝时‘勋贵参赞军政’之祖制”。
谢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鳞甲肩处的旧痕 —— 那是岳峰战瓦剌时留下的箭凹,此刻似还带着边地的寒气。他瞬明其险:若直言 “阵可御敌”,恐被解为 “专擅夸功”;若默然不答,又显 “心虚无策”。终以 “默然颔首” 应之,既以沉毅姿态回太上皇之忧,又不授勋贵 “添油加醋” 之柄。转身即命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速派暗探查内监来时路径,看是否与勋贵府人接触;再令张启主事核吏部近日‘军饷支用账’,查假账痕迹。” 玄夜卫果于南宫墙外的老槐树下,截获英国公府长史遗落的瓷瓶碎片,又在吏部档房寻得李嵩授意伪造的假账底稿,勋贵密谋之证遂成。。
夜巡营火透鳞甲,阵影横斜护帝家。
弩弦冷浸三更月,步痕浅印半阶沙。
内监传谕眉凝忧,锦盒藏私怕人察。
直臣颔首藏机锋,暗辨奸邪在影斜。
贵戚暗窥南宫月,瓷瓶贿得近侍话。
边警频传北塞沙,瓦剌蹄声近帝榻。
莫道御敌无良策,民心作盾阵为甲。
血痕浸甲承忠骨,不教胡尘染帝纱。
夜巡的营火裹着潮气,舔过谢渊鳞甲的旧痕 —— 那道箭凹是岳峰战瓦剌时留的,血锈浸在甲缝里,连月色都染得发沉。阵影在青石板上叠着,不仅是神机营 “品” 字阵的轮廓,还有阴影里玄夜卫暗哨的剪影,他们按着腰间的令牌,盯着校场外围的老槐树 —— 昨夜定国公府私兵就是在那树下,偷描新阵的草图。
三更的月亮凉得像新弩的铜臂,弩弦绷着,映着霜色。沙阶上的步痕是士卒白日操练踩的,深一脚浅一脚,却在第七阶处多了个陌生的鞋印 —— 鞋尖窄,是勋贵府私兵常穿的样式,沙粒还粘在印沿,没被夜风扫尽。
内监的眉峰拧着,不是忧边警,是攥锦盒的指节泛了白 —— 盒底藏着半片青花瓷,是英国公府长史送的宣德窑碎片,他怕走得急,蹭掉了盒缝里的瓷渣。传谕时声音发颤,目光总往谢渊身后的阴影瞟,像在找有没有人盯着。
谢渊的颔首慢了半拍,眼角扫过内监袍角的泥点 —— 那泥是南宫墙外的,混着槐树叶的碎末,和老槐树下私兵的鞋印里的泥一模一样。他指尖在袖中碰了碰玄夜卫的密报,纸角硌着手心,影斜里不仅有内监的影子,还有秦飞派来的暗探,正用炭笔在绢上记内监的神色。
南宫的月亮被云遮了半边,英国公府的灯笼在巷口晃 —— 长史刚从南宫总管那儿出来,袖里揣着总管画的新阵简图,瓷瓶空了,就扔在巷尾的草堆里,露着半截青花。近侍跟在后面,小声说着 “谢大人只点头没多话”,没看见身后暗哨的眼睛,正盯着他的嘴。
北塞的沙顺着风往南飘,战报在谢渊的鳞甲内袋里揣着 —— 宣府卫的斥候说,瓦剌骑兵的马蹄印,比上月近了五十里。可更急的是校场西角的动静,周瑞派来的人正假装拾柴,盯着五军营的盾阵衔接,想记清 “刀手补位” 的步法。
没人说这阵能抵多少兵,只有士卒的手知道 —— 新弩拉满时,指节捏得发白;鸳鸯阵走熟了,盾与枪的间隙刚好能卡住骑兵的马腿。谢渊的案上堆着操练记录,每一页都有士卒的签名,那些名字比任何奏折都硬,能挡勋贵的谗言。
鳞甲上的血痕早干了,却还留着岳峰的温度。谢渊摸了摸那道凹痕,想起老兵老王说的 “刀手补位要快”—— 不仅是补阵的漏,还要补朝堂的空,比如英国公的假账、李嵩的谗言,都得用实据堵上。风裹着营火的烟,没吹进帝城的纱帘,却吹亮了校场的灯,像无数双眼睛,盯着暗处的影子。
夜漏三刻,团营校场的残灯还缀在阵前,像撒在青石板上的星子。谢渊身着墨色鳞甲,肩甲处岳峰旧甲的箭痕在灯光下泛着淡光 —— 这甲他白日里卸过,此刻重新披上,仍觉出几分沉,像扛着边地十万士卒的期盼。他左手按在腰间玄铁令牌上,那是玄夜卫 “直奏御前” 的信物,右手握着一卷《三层御敌阵图》,图上用朱笔标注的 “神机营弩手间距五步”“五军营盾牌手衔接处留半尺空隙”,是他昨夜与岳谦推演到三更才定的。
“秦飞,英国公府的动静如何?” 谢渊脚步顿在神机营的弩架旁,指尖拂过新弩的铜臂,冰凉的触感里藏着匠人的温度。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身着玄色劲装,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走出,衣摆扫过枯草,没半分声响:“大人,英国公府长史今夜戌时出府,往南宫方向去了,玄夜卫暗探跟着,见他在南宫墙外与一名近侍低语,递了个锦盒,具体是什么没看清。”
谢渊的指节在阵图上攥得发白:“锦盒里定是利诱之物。英国公前日在朝堂上虽没再反对阵法,却一直私探操练动向,如今又接触南宫,怕是想借太上皇做文章。” 他抬头望向南宫方向,那里的宫墙隐在夜色里,只有角楼的一盏孤灯亮着,像只警惕的眼。“你再派两队暗探,一队盯紧英国公府长史,一队守在南宫门口,若有勋贵府的人再接触近侍,即刻拿下,搜出信物。” 秦飞领命而去时,谢渊又补了句,“别惊动太上皇,只查勋贵的人。” 他知道,太上皇虽居南宫,却仍关乎帝系稳定,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勋贵 “挑拨帝系” 的陷阱。
夜漏四刻,校场西侧的操练场传来细微的响动 —— 是几名老兵在夜练 “三层御敌阵” 的衔接动作。谢渊走过去,见老兵们用木棍当长枪,用藤牌当盾牌,正反复练习 “神机营射退敌兵后,五军营如何快速补位”。领头的老兵姓王,是宣府卫退役的,胳膊上留着瓦剌弯刀的疤痕,见谢渊来,忙停下动作:“大人,这阵法是好,就是弩手换箭时,怕瓦剌骑兵冲得太快,咱们试过几次,总差那么半拍。”
谢渊蹲下身,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起阵图:“老王,你看,可在神机营后设两排刀手,弩手换箭时,刀手举刀列盾,拖延骑兵冲锋速度,五军营再从两侧包抄,这样就能补上间隙。” 老王盯着地上的图看了半晌,一拍大腿:“大人说得是!明日咱们就练,定能练熟!” 谢渊站起身,望着老兵们黝黑的脸,他们眼里的光,比校场的残灯还亮 —— 这是阵法能成的底气,也是他对抗勋贵的底气。
刚要离开,杨武匆匆赶来,手里攥着一张折叠的密报,纸页边缘被夜风刮得发颤:“大人,张启主事刚送来的,李嵩今日在吏部私会英国公府长史,说‘若太上皇问谢渊阵法,便让内监说谢渊 “只知练阵,不顾国库”,再让御史参他一本’。” 谢渊接过密报,指尖抚过张启的笔迹 —— 张启的字向来工整,今日却有些潦草,显是查得急,怕误了时机。“李嵩倒会借刀杀人。” 谢渊冷笑,将密报塞进鳞甲内袋,那里还放着《三层御敌阵图》,一硬一软,像他此刻的处境:既要练出能御敌的阵,又要防着暗处的刀。
夜漏五刻,谢渊行至校场北门,忽然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他转身,玄夜卫校尉立刻按刀上前,却见一名身着青布袍的小内监从阴影里钻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脸色发白,嘴唇还在哆嗦。“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校尉厉声喝问,小内监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锦盒掉在地上,里面滚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 “南宫近侍” 四字。
谢渊示意校尉退下,弯腰捡起玉牌,指尖触到玉牌上的温凉,是宫中常见的和田玉,却无繁复纹饰,显是低阶内监所用。“你是南宫的人?深夜来此,有何事?” 谢渊的声音放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内监趴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回…… 回谢大人,小的是南宫近侍,太上皇…… 太上皇让小的来问您,新练的阵法,真能挡住瓦剌的骑兵吗?”
谢渊的心头猛地一沉 —— 果然是太上皇的谕,却来得太巧,刚查完英国公接触南宫,内监就来了。他盯着小内监的后背,见他袍角沾着泥点,鞋尖还有磨损,显是从南宫跑着来的,不像是被勋贵胁迫的样子。“太上皇还说什么了?” 谢渊追问,小内监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太上皇就只问了这句,还说…… 还说若您有准话,让小的回个信。不过…… 不过英国公府的人白日里找过南宫的总管,说让小的若传谕,就多问几句‘阵法耗银多少’,小的没敢……”
谢渊的心瞬间明了:英国公是想让内监套话,好抓 “谢渊练阵耗银” 的把柄,再借李嵩参奏。他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校场的新弩上,那些弩臂在残灯下泛着冷光,像一排守护的兵。“你回去告诉太上皇,” 谢渊缓缓开口,语气沉稳,“新阵已练月余,士卒熟练,新弩可穿三层甲,若瓦剌来犯,定能御之于营外。” 说罢,他默然颔首,既回应了太上皇的关切,又没给勋贵留下多余的话柄 —— 他知道,此刻多说一句,都可能被添油加醋,变成 “专擅” 的罪证。
夜漏六刻,小内监攥着谢渊的话,慌慌张张地往南宫跑。谢渊望着他的背影,对秦飞道:“派两名暗探跟着他,看他回去后见了谁,若有勋贵府的人接触,即刻记录,别惊动他。” 秦飞应声而去,谢渊转身回到操练场,老王和老兵们还在练阵,木棍撞击藤牌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大人,您刚才说的刀手补位,咱们试了两次,真管用!” 老王迎上来,脸上满是兴奋。
谢渊点点头,却没再多言 —— 他的心思还在南宫的谕上。太上皇久未问政,今日突然问阵法,是真关心边防,还是被近侍撺掇?英国公和李嵩的密谋,会不会已传到太上皇耳中?这些疑问像藤蔓一样缠在心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老王,你们再练一个时辰就歇,注意保暖,别冻着。” 谢渊嘱咐道,老王应声时,他已转身走向营署 —— 他得尽快整理证据,明日早朝,需在勋贵发难前,把一切说清楚。
刚走两步,玄夜卫暗探匆匆来报:“大人,英国公府长史没回府,去了李嵩尚书府,两人在书房密谈,说‘谢渊只颔首不细说,怕是心虚,明日让御史参他 “含糊其辞,欺瞒太上皇”’。” 谢渊冷笑:“心虚?他们倒会倒打一耙。秦飞呢?让他把张启查的李嵩私会长史的密档,还有今日内监说的话,都整理好,明日早朝呈给陛下。”
夜漏七刻,营署的烛火亮了起来。谢渊坐在案前,展开《三层御敌阵图》,上面的朱笔标注被烛火映得发红,像极了边地士卒流的血。他拿起笔,在图旁添上 “刀手补位” 的细节,又附上操练记录:“成武二十一年某月某日,夜练三层阵,补刀手后,弩手换箭间隙缩短,御骑兵模拟成功率提升七成。” 这些数字,是他对抗勋贵的实据。
杨武端来一碗热粥,粥里放了些姜丝,驱散了夜里的寒气。“大人,您已忙了半宿,吃点东西歇歇吧。” 谢渊接过粥碗,却没动,指着案上的密报:“杨武,你看,李嵩和英国公想借太上皇的谕,参我‘欺瞒’,可他们忘了,内监是证人,玄夜卫是证人,操练记录也是证人。” 杨武看了密报,眉头紧锁:“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连太上皇都想利用。”
谢渊喝了口粥,温热的粥水滑入腹中,让他冷静了些:“他们不是想利用太上皇,是想利用帝系的间隙。陛下虽信任我,可若涉及太上皇,难免会有猜忌。我明日早朝,需先禀明太上皇问谕之事,再呈勋贵密谋的证据,让陛下知道,我不是‘专擅’,是在防着有人借帝系生事。” 他放下粥碗,又拿起一份边军送来的战报,上面写着 “瓦剌骑兵近日在宣府卫边境集结,似有犯边之意”,这更坚定了他推广新阵的决心 —— 无论勋贵如何阻挠,边防不能等,士卒不能等。
夜漏八刻,秦飞送来新的消息:“大人,跟着内监的暗探回报,内监回南宫后,只向太上皇复命,没见其他外人;英国公府长史从李嵩府出来后,去了御史台,见了御史王显,想来是要让王显明日参奏。” 谢渊点头:“王显是李嵩举荐的人,自然会听话。你让张启查王显的旧档,看他有没有贪腐、失职的事,若有,明日一并呈给陛下 —— 对付他们,就要用实据砸得他们无话可说。”
秦飞刚要退下,张启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一本《御史台旧档》,册页上还沾着灰尘:“大人,查到了!王显去年在江南巡查时,收了盐商五百两银子,包庇盐商私贩官盐,玄夜卫有当时的密探记录,还有盐商的供词。” 谢渊接过旧档,翻到相关页面,上面的记录清晰明了,还有王显画押的供词副本。“好!” 谢渊眼中闪过厉色,“明日早朝,王显若敢参我,我便先参他贪腐,看他还有脸说话!”
此时,营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 —— 咚 ——”,夜已深了。谢渊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校场的方向,那里的残灯还亮着,老兵们应该还在练阵。他知道,明日的朝堂,又是一场硬仗,但只要有这些士卒的支持,有这些实据的支撑,他定能赢。
夜漏九刻,谢渊重新披上鳞甲,准备再去校场看看。刚走出营署,就见岳谦骑着马赶来,甲片碰撞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大人,玄夜卫报,定国公府私兵今夜有异动,似在靠近校场,怕要偷探新阵。” 谢渊眉头一皱:“定国公也掺进来了?看来勋贵是铁了心要阻新阵。你带一队亲兵,去校场外围巡逻,若有私兵靠近,即刻拿下,按《大吴律?军律》‘擅闯军营’论处。”
岳谦领命而去,谢渊继续往校场走。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冷光,像一层薄霜。他走到神机营的弩架旁,拿起一把新弩,拉了拉弩弦,“咔” 的一声,力道十足。他想起小内监传的谕,太上皇问 “可御瓦剌否”,他的回答不是空话 —— 这新弩,这新阵,就是御敌的底气。
老兵老王见谢渊又来,忙迎上来:“大人,咱们把刀手补位的动作练熟了,明日就能教新兵!” 谢渊笑道:“好!明日我让杨武把新弩再调些过来,给刀手也配上短弩,近战远战都能用。” 老王兴奋得直搓手:“有了这些家伙,再加上这阵法,瓦剌来多少,咱们都能挡回去!”
夜漏十刻,南宫方向的孤灯灭了。谢渊知道,太上皇该歇息了。他转身往营署走,秦飞从身后赶来:“大人,定国公府私兵被岳将军拿下了,从他们身上搜出了画着新阵的草图,是偷偷画的。” 谢渊接过草图,上面的阵形画得潦草,却能看出是模仿他的 “三层御敌阵”,只是漏了关键的 “刀手补位”。“他们想偷阵,却偷不全,就算偷去了,也没用。” 谢渊将草图递给秦飞,“明日早朝,这也是证据,证明勋贵不仅密谋,还想偷军阵,罪加一等。”
回到营署,谢渊整理好所有证据:密报、旧档、操练记录、新阵图、私兵搜出的草图,一一分类,用锦盒装好。案上的烛火已燃了半寸,窗外的天,渐渐泛起鱼肚白。他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却没觉得累 —— 明日早朝,若能破了勋贵的阴谋,推广新阵,一切都值得。
杨武走进来,递上一份奏折:“大人,这是您要的‘请推广三层御敌阵至边军’的奏折,我已按您的意思,附上了操练成功率和御敌模拟数据。” 谢渊接过奏折,看了一眼,满意地点头:“好!明日早朝,一并呈给陛下。”
晨漏一刻,天刚亮,校场的号角声就响了起来。士卒们列队操练,新阵的脚步声整齐划一,震得青石板微微颤动。谢渊站在高台上,望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灼热的骄傲 —— 这是他的兵,这是他的阵,是大吴的希望。
秦飞走来,低声道:“大人,英国公、李嵩、王显已入朝,王显手里拿着参奏您的奏折。” 谢渊点头:“知道了。你和张启跟着我,时刻准备呈证据。” 他走下高台,翻身上马,玄夜卫校尉紧随其后,甲片碰撞声在晨雾中格外清晰。
路过南宫时,他抬头望了一眼,角楼的灯已亮了,小内监应该正在给太上皇复命。他在心里默念:太上皇,您放心,新阵能御瓦剌,大吴的江山,定能守住。
晨漏二刻,太和殿的钟声响起。谢渊随着百官入殿,英国公、李嵩站在前列,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王显率先出列,捧着参奏折:“陛下,谢渊练新阵,耗费银粮无数,太上皇问其能否御瓦剌,他却含糊其辞,只颔首不细说,显是欺瞒太上皇,欺瞒陛下,请陛下严惩!”
谢渊出列,躬身道:“陛下,臣不敢欺瞒。昨日夜巡,南宫小内监确传太上皇谕,问新阵能否御瓦剌,臣已据实回‘新阵熟练,新弩可穿三层甲,能御瓦剌’,绝非含糊其辞。臣还有证据,证明王显参奏不实,且英国公、李嵩暗中密谋,欲借太上皇问谕构陷臣!”
他递上密报、旧档、私兵草图,秦飞、张启、小内监(被传召入朝)相继作证。萧栎翻看证据,脸色骤沉:“英国公、李嵩,你们竟敢借太上皇构陷忠良,私探军阵,该当何罪?王显贪腐包庇,欺君罔上,打入诏狱署!” 三人跪地求饶,萧栎却不为所动,准了谢渊推广新阵的奏折,还命太上皇近侍传话:“谢渊练阵有功,可放心用之。”
退朝后,谢渊走出太和殿,阳光洒在鳞甲上,暖融融的。他望向团营方向,那里的操练声隐约传来,像一曲胜利的歌。他知道,新阵推广后,边军定能挡住瓦剌,大吴的江山,定能安稳。
片尾
一月后,瓦剌骑兵果然犯宣府卫,谢渊派岳谦率团营赴援,用 “三层御敌阵” 迎敌。神机营新弩先射,穿瓦剌铁甲,毙敌数百;五军营刀手补位,挡骑兵冲锋;三千营从两侧包抄,断敌退路,终大败瓦剌,收复失地。捷报传回京师,萧栎龙颜大悦,下旨嘉奖谢渊及团营士卒。
南宫太上皇闻捷报,派近侍送来一幅元兴帝北征时的《江山图》,附言 “新阵御敌,不负先帝,不负江山”。谢渊将《江山图》挂在营署,每日观之,以警醒自己 “练兵为护江山,非为个人功绩”。
英国公、李嵩因构陷忠良、私探军阵,被削去爵位,贬为庶民;王显贪腐案审结,判流放三千里。勋贵经此一事后,再不敢干预军政,团营新阵得以在边军全面推广,大吴边防日益稳固。
数年后,瓦剌再不敢犯大吴边境,百姓安居乐业,皆颂谢渊之功。团营校场的 “三层御敌阵” 石刻,与南宫的《江山图》一道,成为大吴强军护边的永恒见证。
卷尾语
夜巡传谕案,以夜漏三刻谢渊巡营始,以晨漏二刻朝堂破局终,短短六时辰,浓缩了 “帝系间隙与军政博弈” 的复杂图景。谢渊未因 “太上皇问谕” 而慌乱,未因勋贵构陷而退缩,以 “默然颔首应谕避陷阱、查勋贵密谋收实据、借朝堂对质破阴谋” 为策,将一场可能引发 “帝系猜忌” 的危机,转化为推广新阵、稳固边防的契机 —— 此案暗合明代 “于谦借阵法破瓦剌,化解南宫政治风险” 的历史实态,更揭封建朝堂 “任何军政革新,皆需兼顾帝系平衡与民心向背” 的深层逻辑。
从心理与策略维度观之,谢渊的应对展现了 “刚柔并济” 的极致:对勋贵构陷的 “刚”(收证据、参贪腐),是为破阴谋、护新阵;对太上皇问谕的 “柔”(默然颔首、据实回禀),是为避猜忌、固帝系;对士卒与边军的 “实”(练阵强能、御敌实效),是为聚民心、强根基;对帝王的 “坦诚”(禀问谕、呈证据),是为获信任、定方向。每一步皆精准击中矛盾核心 —— 既未因 “刚” 引发帝系动荡,也未因 “柔” 失革新锐气,实现 “军政革新与朝堂稳定” 的平衡。
《大吴名臣传?谢渊传》载:“成武年,渊夜巡营,遇南宫内监传太上皇问新阵,默然颔首应之。后勋贵构陷,渊持实据破局,新阵得推广,大败瓦剌。帝赞曰:‘渊有定乱之才,护邦之智。’” 此案印证了封建时代 “军政革新” 的核心真理:强军需以阵法为器,更需以公心为魂;破局需以实据为盾,更需以民心为基 —— 谢渊的成功,不仅在于他能创御敌之阵,更在于他能在帝系间隙、勋贵构陷的夹缝中,始终守住 “护江山、护士卒” 的初心,这才是革新得以延续、边防得以稳固的根本。
团营校场的新阵石刻,仍记着 “刀手补位” 的细节;南宫的《江山图》,仍映着先帝北征的壮志;谢渊鳞甲上的旧痕,仍藏着边地士卒的期盼。这场因 “夜巡传谕” 而起的博弈,终将以 “新阵御敌、江山安稳” 的结局,载入大吴史册,为后世治军者提供 “如何在复杂政治环境中推进军政革新” 的永恒镜鉴 —— 直臣之勇,不在敢抗权柄,而在明知权柄难抗,仍愿以一身风骨,为强军辟路,为社稷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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