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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哑巴开口那天,聋子全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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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巴开口那天,聋子全听见了。

  城南义坊的夜从不真正沉睡。

  风穿巷过墙,吹得檐下铁马叮当响,像是有人在低语。

  地窖密室里烛火微摇,十来个妇人围坐一圈,手中针线不停,布面轻响如春蚕食叶。

  林素娘坐在角落,手指翻飞,一寸红线在她掌中绕成结,又拆开,再绕——这是她的习惯,每听一句真话,便打一个记号。

  起初没人敢说重话。

  不过是抱怨丈夫酗酒、婆婆苛待、田契被夺……都是碎屑般的委屈,压在胸口几十年,连哭都哭不出声。

  可苏锦黎早料到这一点。

  她没逼问,只让林素娘每日备一碗热姜汤,一句不说,递到最沉默的人手里。

  她说:“话不是逼出来的,是暖出来的。”

  直到那一日。

  一个盲眼老妪被孙女搀着进来,枯手搭在膝上,忽然颤声道:“二十年前,我在礼部尚书府当稳婆。那年冬雪大,夫人半夜临盆,我接了个男婴,哭声响亮……可刚剪了脐带,她亲手掐住了孩子的脖子。”

  密室骤然死寂。

  针停了,线断了,有人悄悄攥紧了袖口。

  老妪却继续说,声音像从井底浮上来:“她说,‘贱人生的种,也配进祠堂?’后来我亲眼看着她命心腹把尸身埋在后园梅树下……那树,每年开的花都泛黑。”

  林素娘的手顿住。

  她慢慢放下针线,抽出那根一直缠在指间的红线,剪断,重新编成一个方胜结,又取来一方素帕,将结嵌入一角,用墨笔写下日期与姓名,折叠整齐,封入油纸袋。

  次日清晨,监察院“溯源档”特柜多了一件新物。

  自此,“绣口会”不再只是缝衣做鞋的地方。

  每一场结束,必有一条红绳结作信物送出,由运炭妇人、卖菜婆子、洗衣娘轮流传递,穿街走巷,避耳目如避刀锋。

  她们曾是看不见的人,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眼睛。

  李崇义是在查京畿仓储时撞上霉变军粮的。

  三百石陈米,发黑生蛆,竟要运往北境边军灶台。

  他怒极,当即下令查封,追查源头,一路查到户部某侍郎姻亲名下的米行。

  兵部尚书亲自登门,神色凝重:“边关将士等米开炊,若仓廪空虚,恐生哗变。”

  李崇义低头奉茶,应得恭敬:“大人所言极是,暂缓三日,容我厘清账目。”

  可当晚,他便派亲信扮作籴米商人,潜入米行账房,偷拓流水底册。

  归来途中,黑衣人突袭,火折子已在文书上点燃。

  千钧一发之际,几道黑影从巷底冲出——是五个运炭妇人,脸上抹着煤灰,头裹破巾,带着他钻狗洞、翻塌墙、穿粪道,七拐八绕甩开追兵。

  脱险后,李崇义靠在墙边喘息,看着她们从怀里掏出完好无损的拓本,指尖还在发抖。

  “你们……不怕吗?”

  妇人们彼此对视一眼,最年长的那个笑了笑:“我们怕了一辈子。现在有人肯听,就不怕了。”

  韩明远收到密报时,天正下着冷雨。

  裴明珏藏身的尼庵附近,有陌生僧人接连三日徘徊,手持残破经卷,却从不诵经。

  他立即请示是否转移。

  苏锦黎正在织染局查看新一批布匹。她听完,摇头:“不必躲了。”

  她拿起一套粗布衣裙,亲手递给裴明珏:“你已不是裴家小姐,也不是尼庵孤女。”顿了顿,又递上一面铜镜,“你是第一个敢把父亲罪行写满整匹布的人。现在,该让布自己走路了。”

  裴明珏望着镜中那个瘦削、苍白、几乎认不出的脸,手指缓缓抚过镜面。

  许久,她换上粗衣,将长发绞短,束成妇人髻。

  三日后,绣口会再度开启。

  那晚风特别急,吹得烛火频频欲灭。

  妇人们照例缝着帕子,低声说着近来的见闻。

  忽然,一位曾是安国公府老厨娘的妇人停下针,喃喃道:“我记起来了……当年夫人屋里那个突然没了的小丫头,不是病死的。”

  众人抬头。

  她眼神恍惚,像是坠入旧梦:“她怀了爷的孩子,快生时被人灌药,产下孩子当天就吊死了。可那孩子……听说没死透,被稳婆抱走,换了旁人家的女婴回来……”

  林素娘手中的针猛地扎进指腹。

  她没吭声,只默默剪断红线,开始打结。

  而此时,苏锦黎正站在王府高阁之上,远望城南那一点不熄的灯火。

  风穿过回廊,吹起她鬓边碎发。

  她闭了闭眼,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快了。三日后,绣口会的烛火比往常烧得更旺。

  风被挡在门外,屋内却似有暗流涌动。

  妇人们照例围坐,手中针线却迟迟未动。

  林素娘坐在角落,掌心摊着一片泛黄的残纸,边缘焦黑,像是从火中抢出的遗物。

  她没说话,只是将那纸片轻轻推到圆桌中央。

  “这是什么?”有人低声问。

  “血书。”林素娘声音很轻,却像铁钉落瓦,“我当年被迫按的手印。”

  众人屏息。

  那纸上字迹歪斜,墨混着褐斑,依稀可辨:“妾林氏受银五十两,自认接生失误,致庶出女婴夭亡,永不外泄。”末尾一个指印,深红如凝血。

  “不止是银子。”老厨娘忽然开口,眼眶发颤,“那夜我去送参汤,看见夫人房里走出来一个婆子,袖口沾着血,怀里裹着东西——不是襁褓,是布包。她走的是角门,去了后园狗洞那边……第二天,就说小丫头吊死了。”

  密室一片死寂。连烛火都静了。

  林素娘缓缓抬头:“换婴的是我。可主使我换的,是贵妃的母亲——那时还是苏家远亲,求我们夫人帮她女儿进宫铺路。两家私下盟约:用我接生的庶女,换她未来的贵妃命格。嫡位稳了,宫里有人了,皆大欢喜。”

  她顿了顿,声音冷下来:“可那个孩子没死。我抱出去时,她还睁着眼。”

  话音落下,屋里像塌了一角。

  有人开始低声抽泣,有人攥紧了拳头。

  这些年来,她们讲过无数隐秘,可这一次,触到了权势的根。

  韩明远的密报几乎同时抵达王府。

  贵妃当夜突发癔症,砸毁凤仪殿三架屏风、两尊玉鼎,口中喃喃:“不是我……是娘……她答应过的……”宫人束手无策,圣上震怒,已命太医封锁消息。

  苏锦黎正在灯下翻阅一本旧账册,听到禀报,只抬了抬眼。

  “疯的是殿,不是人。”她指尖轻叩桌面,唇角微扬,“她在怕。真正压不住的,从来不是鬼魂,是活人说真话的声音。”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

  城南的方向,那一点灯火依旧未灭。

  她知道,这一晚之后,沉默的网已被撕开一道口子。

  那些曾被踩进泥里的女人,正用最原始的方式——口耳相传,红线为记,血书为证——把真相织成一张看不见的天罗地网。

  而裴明珏,此刻正独坐于织染局后院。

  炭盆里余烬未熄,她手中握着父亲最后一本手札。

  页页写满权谋算计,如何扶植傀儡,如何操控科举,如何借联姻掌控朝局……每一个字,都是对她过往人生的否定。

  她忽然笑了,笑得极轻,又极冷。

  手指一松,纸页滑入火中。火焰猛然腾起,映亮她苍白的脸。

  就在这光影交错的一瞬,她起身走向屋内最后一匹素绢。

  那是今日新染的粗布,未经剪裁,洁白如雪。

  她取笔蘸墨,手腕悬停片刻,终于落下——

  一笔一划,四个大字:我还活着。

  墨迹未干,她将绢布折成纸鸢形状,边缘用细线绞紧,骨架以竹篾支撑。

  动作生疏,却坚定。

  远处传来脚步声。赵九龄站在院门口,望着她手中之物,久久未语。

  她递过去,声音平静:“明日此时,我要它出现在该看的人眼前。”

  赵九龄接过,指尖触到那未干的墨痕。

  他明白,这不是求生的呐喊,而是宣战的序曲。

  风掠过檐角,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又悄然落地。

  仿佛有无数低语,正从地底浮起,汇聚成一句无声的宣告——

  这次,轮到我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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