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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光斑停了,孩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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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早晨,我的“服务器”崩了。

  不是我不想给阿竹闪那几个光斑,而是我这会儿就像个被拔了网线的路由器,信号全是乱码。

  阿竹来得很准时,像个要去打卡上班的小社畜。

  她先把书包往那一扔,熟练地踮起脚尖,甚至还清了清嗓子。

  “三十八!”

  她喊得中气十足,小手掌在那块我看腻了的青砖上拍得震天响。

  但我这儿,死一般的寂静。

  阳光照样把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墙上,黑得像墨,但也死得像墨。

  别说光斑了,连个亮点的渣渣都没有。

  阿竹愣了一下,不信邪。

  她往后退了一步,学着以前老皮那得瑟样,用力在膝盖上拍了三下。

  “啪、啪、啪。”

  这是我们的成交暗号。

  可墙上的影子依旧是一潭死水,连边缘的虚影都没抖一下。

  丫头慌了。

  她把脸贴在粗糙的墙皮上,那热度透过砖石传进我的根系里,烫得我心里发紧。

  “喂……”她声音带了哭腔,“爷爷?大树?三十八?你怎么不亮了?”

  我也想亮啊。

  但我现在的处境很尴尬。

  我的意识仿佛被一层滚烫的灰烬给裹住了,那是“灰烬结界”的边缘正在灼烧我的精神触角。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烟头在烫你的神经末梢,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麻,那种失去控制权的绝望麻木。

  阿竹蹲了下去。

  她是真的吓到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正好砸在墙根那几条青砖缝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都没想到。

  那几滴眼泪刚渗进去,砖缝里那株原本半死不活的野薄荷,像是被打了两斤激素,“噗”地一下,当场抽芽。

  那速度快得肉眼可见,两秒钟,两片嫩绿的叶子就顶开了碎石,一股子冲鼻子的清凉味儿瞬间炸开。

  这是我的地气失控了。

  她的情绪成了催化剂,直接把我的生命力给硬拽了出来。

  远处的灌木丛动了一下。

  小满蹲在那儿,手里那个烂笔记本都快被他捏出水来了。

  这小子机灵,一大早就发现整个园区的藤蔓都在“摸鱼”,生长速度比平时慢了快一半,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沉闷得像是隔着一层棉被。

  他没敢过来。

  他看见了那株疯长的薄荷,脸色变了变,最后咬着牙,把手里记录着异常数据的这一页撕了下来。

  他做贼似的左右瞄了一圈,然后飞快地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了老槐树——也就是我的本体——离地一米处的一个树皮裂缝里,顺手抠了块苔藓糊死。

  我感觉到树皮下传来一阵异物感。

  行吧,把我当保险柜了。

  这时候,一股尖锐的刺痛顺着地下网络传了过来。

  是共枕。

  这疯女人估计是察觉到不对劲,强行接入了共感链。

  但下一秒,我就感觉到她的意识触角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在我的感知里,那原本流畅的“光语流”像是被一把钝刀子砍成了九段,每一段的回音里都夹杂着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呜咽声。

  “他在分神……不,是被强行剥离。”

  共枕的声音在我那摇摇欲坠的网络边缘响了一下,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不是在分神,我是快被烤熟了。

  九处埋在青山市地下的“骨信”节点同时发出了尖啸,那是地脉在预警。

  墙根底下,阿竹哭得嗓子都哑了。

  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白生生的乳牙。

  那牙根上,刻着几道细得像头发丝一样的抓痕。

  这是前天她在菜园翻土时捡到的。

  那是当年老皮换牙时留下的,上面带着那个老耗子的气息。

  阿竹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把那颗乳牙死死按在墙面上。

  “你以前听它的,现在也听听我的好不好?”

  就在乳牙接触墙面的瞬间,老皮残存的那点气息像是一根导线,瞬间刺穿了包裹着我的那层灰烬。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通路。

  墙上的影子里,一个极其微弱的光斑,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滋啦”闪了一下。

  随即彻底熄灭。

  但这一下足够了。

  阿竹怔住了。她感觉到了那一下闪烁里的无力感。

  “你疼吗?”她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块冰冷的砖。

  这三个字,比刚才那阵灼烧还让我难受。

  我必须得回她一句。哪怕是最后一句。

  我调动起还没被烧干的最后一丝地气,顺着刚才那株野薄荷的根系,拼了老命往上顶。

  在阿竹的脚边,泥土无声地裂开。

  一朵银线菊,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违背植物学常识地钻了出来。

  它没有叶子,只有一根光秃秃的茎,顶端那朵花开得极快,银白色的花瓣像炸开的烟花。

  阿竹低头看去。

  那花心的花蕊排列得整整齐齐,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七根。

  这是昨天的数字。

  意思是:我还在,但我被困在昨天了。

  花只开了三秒,就迅速枯萎,化作了一小撮银灰色的粉末。

  傍晚的时候,天阴得厉害。

  阿竹没回家。

  她就那么坐在墙角,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那三十七个花蕊的形状。

  在离她十步远的阴影里,守默童抱空像个石狮子一样蹲在那儿。

  他怀里抱着个空气,那是他臆想出来的“弟弟”,但这会儿,那个空气轮廓竟然在微微发亮。

  这孩子看见了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一阵风从围墙外面吹进来,没带着凉意,反而带着一股子让人恶心的焦糊味。

  那是陈年旧纸被烧焦的味道。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焚谣翁那老东西的灰舌奴动手了。

  它们在外围,正在吞噬第一批关于这座病院的旧档案。

  它们在烧我的“记忆”,也在烧我的根。

  阿竹吸了吸鼻子,闻到了那股怪味。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里那颗带着抓痕的乳牙,那上面的湿气还没干,那是她刚才的眼泪。

  她突然站了起来,眼神里那股子属于孩子的懵懂退下去了一半。

  她知道谁能听懂“哭声”,也知道谁能看懂这颗牙。

  阿竹攥紧了那颗牙,转过身,看向了那个终日躲在洗衣房里,只会对着脏衣服流泪的疯女人所在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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