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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鸦血染墙,指骨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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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的露水本来挺好闻,混着泥土的腥气,像是还没醒透的安宁院打了个哈欠。

  但这股子清新没撑过三分钟,就被一股浓烈的铁锈味给盖了过去。

  我那几根刚探出地面的气根猛地缩了一下,像是舔到了烂肉。

  南墙根底下,九只死乌鸦摆得整整齐齐,头咬着尾,尾连着头,围成了一个死环。

  它们死得一点都不安详,每一只的眼珠子都瞪得要裂开,那种死灰色的瞳孔里,居然凝固着同一个诡异的符文形状。

  最要命的是那鸟嘴,死死咬合着,里面含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蓝色晶体。

  那玩意儿我熟,熟得让我树芯子发颤。

  那是阿竹在冷藏车底下差点舔了一口的“糖”,是泡过尸体的福尔马林和某种神经毒素结出来的晶。

  “啊——!”

  阿竹刚跨进这一片阴影,脚还没站稳,就像是被火烫了似的往后一弹。

  她没捂眼,反倒是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左手心。

  那道之前被她划出来的银线鼠尾疤,这会儿正泛着紫红色的光,像是有活物在皮肉底下拱。

  “别碰!”

  小满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手里捏着那本快散架的笔记。

  这小子胆子是真肥,蹲在那死鸟堆边上,脸都快贴到鸟毛上了。

  “瞳孔结印,这是‘衔命契’。”小满的声音发干,像是嗓子里卡了把沙子,“它们把命当投名状了。”

  我顺着地下的根系,仗着胆子去触碰了一下那圈死鸟残留的意念。

  只这一下,我差点没把自己气笑。

  这群扁毛畜生,脑回路简直是阴沟里的下水道。

  在它们那点可怜的认知里,那些被泡在蓝水里的孩童眼睛,根本不是什么惨案的证据,而是地仙路上的“启明之瞳”。

  它们闻到了我身上爆发出的地气,就把我当成了那个在此地等待了三百年的新主子。

  这哪是来投奔的,这是把我也当成了吃人的妖魔,上赶着给我送“点心”来了。

  想让我吃人血馒头?做梦。

  我调动起南墙根底下最后一点存货,几根细弱的藤蔓像是几条绿蛇,贴着墙皮游了下来。

  在那个死环的最边缘,有只个头最小的幼鸦还没死透,胸口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

  藤蔓一卷,把那只还没长齐毛的小东西勾了出来,轻手轻脚地送到了阿竹的脚边。

  阿竹哆嗦得像筛糠,但还是伸出手捧起了那团温热。

  就在她的指尖碰到那幼鸦颈窝的一瞬间,一抹白光炸开。

  那鸟脖子下面藏着半片薄如蝉翼的东西——那是“谎芯茧”的碎片,记录着这只鸟临终前看到的祖辈记忆。

  我感觉阿竹的精神波动猛地拔高了一个八度。

  在她脑海里,我也看见了。

  三百年前,也是这么个阴沉的早晨。

  落羽崖顶上,一个穿着一身骚包白衣的男人站在悬崖边,背着手,像个神棍。

  成百上千只乌鸦发疯似的往石头上撞,把心脏掏出来堆在他脚下。

  那男人笑了,伸手接过了那堆血淋淋的所谓“诚意”。

  而他身后的整座山林,在一瞬间枯死,寸草不生。

  那是掠夺,是彻头彻尾的吞噬。

  “不要!”

  阿竹猛地抬起头,冲着虚空大喊,眼泪甩得满脸都是,“他不是那种人!大树爷爷不开那种花!”

  这一嗓子喊得我心里那点郁气散了大半。没白疼这丫头。

  小满那边已经翻到了笔记的夹层,那是老皮当年留下的残页。

  他脸色煞白,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坏了,衔命契要是断了,献祭的一方得魂飞魄散。这小鸟要是死在这儿,这梁子就结死了。”

  他二话不说,冲到我树干底下,张嘴就把刚才结痂的手指头咬破了。

  鲜红的血在青砖上飞快地游走,画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断”字。

  这是鼠族用来避劫的土法子,虽然土,但管用。

  借着这点血气的刺激,我那被灰烬结界压得半死的意识终于聚成了一线,顺着地气传进这两个孩子的耳朵里。

  “去落羽崖……带上那孩子。”

  声音很轻,像是风吹过树洞的呜咽,但我知道他们听见了。

  就在这时候,墙角的阴影里传来一阵让人牙酸的摩擦声。

  滋——嘎——

  哑喙孙·啄碑那个闷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他手里也没拿工具,就用那张天生不能叫唤的硬嘴,在墙角的石板上死命地刻。

  石屑纷飞。

  不一会,一张简陋却精准的路线图出现在石板上。

  三道急弯,七处断崖,最后一段更是画得惊心动魄——那是一条由白骨铺成的过涧路。

  刻完,这怪人直起腰,那双死鱼眼盯着小满,伸手在自己那件破棉袄的胸口拍了拍。

  那里鼓鼓囊囊的,缝着一枚风干的鸦心,那是他那个当长老的爷爷留给“见证者”的信物。

  有这东西开路,那些疯鸟不敢造次。

  黄昏来得特别快,像是谁把墨水瓶子打翻在了天上。

  阿竹把那只半死不活的幼鸦揣进怀里,贴着心口捂着。

  她看了一眼小满,小满点了点头,把笔记塞进裤腰带,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墙根溜了出去。

  风有点大,吹得枯叶在地上打转。

  我控制着地气,在她耳边的风里塞了一句话:“别怕,这次换我替你数光斑。”

  阿竹脚步一顿,低下头。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左手掌心那道原本弯曲的银线鼠尾疤,这会儿竟然像是活了一样,顺着手掌纹路延伸出去,直直地指着远处的山头。

  那条银线在暮色里微微发亮,像是这黑透了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条活路。

  两个小小的身影没入了夜色,朝着那座像野兽獠牙一样的落羽崖摸去。

  而此时的山顶上,空气已经粘稠得快要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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