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是奇怪的废弃大楼

　　尹晓大概明白了玛格丽特等人为什么会被招进来。

　　这里遭受到虐待而死亡的病人变成了厉鬼，对原先的护士下手。由于怨气过重，即便那些护士变成了鬼也打不过他们。为免之后的护士再遭毒手，院方就必须请比冤魂还要凶狠的恶人来。

　　恶人，特别是杀过人且没有负罪感的凶犯，自身会带有一股戾气，让冤魂退避三舍。而继续杀人就能巩固且加重那股戾气。玛格丽特她们模仿前一批杀人护士的装扮，也意在于此。

　　心中有佛即是佛，心中有魔便成魔。普通人模仿杀人犯会变成杀人犯，而杀人犯模仿杀人犯，则身心都会变成令人鬼皆畏惧的恶魔。

　　弗雷德说的话没错，她们要想长久地在这里待下去，杀人反而最能保护她们。

　　“你们是怎么死的？”尹晓问。

　　玛格丽特几人面面相觑，一齐摇头。

　　“我们真不知道。”怕激怒尹晓，玛格丽特旁边的护士立即补充道，“至少我们在配药室的三个护士不知道。那天我们和往常一样正常工作。屋内的灯闪了几下就熄灭了。等我们再能看见，就发现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其他人也是？病人也是这么死的？”

　　她们连连点头。

　　“没见来给你们收尸的人？”

　　众人摇头。

　　“尸体埋在哪儿？”

　　众人摇头。

　　“除了你们，其他鬼魂呢？”

　　众人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干脆死了算了。”

　　护士们虽然没听懂尹晓那句话，但看尹晓抬手，它们就机械性地往后躲。

　　“冷静点！”他环住尹晓，阻拦她的动作，嘴里碎碎念道，“你总这么火急火燎的，我都替我未来的女儿担心。不瞒你说，我最近总是做类似的噩梦。你总不能想着只骂小孩子几句，她就能学会了。”

　　“哈？！”尹晓突然想申请中译中。

　　“让我来。我帮你问。”江易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过头看着那些表情惊恐的护士。

　　“先说病人的事。你们刚才说病人和你们在同一天晚上死的，那为什么你们还留在这里，它们却不见了。这当中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护士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开始说。

　　尹晓一记眼刀过去，它们又立即安静下来。最后由玛格丽特作为主代表，其他鬼进行适当补充。

　　那天晚上之后，所有留在医院的人都死了。鬼魂被困在这里，无法出去。这里一开始没有活人，它们就互相残杀，发泄心中的怨气。而在这些鬼魂当中，玛格丽特它们占有“先天优势”。它们身上的戾气在活着时就没有厉鬼敢靠近，死了之后更是无人能敌。

　　不过，它们仅杀了一部分病人的鬼魂，将其分食。它们说它们死后的一年内还算“相安无事”，后来就有鬼魂莫名消失。起初它们也没有发现，直到有天去三楼，它们发现鬼魂数量锐减，才觉察不对。就算是鬼魂厮杀，也不能在一夜之间就消失大半。它们尝试找到原因，但一无所获。

　　至于江易所提到的奇怪的事。护士们的说法皆不相同。

　　有人认为奇怪的事是它们死后大概一个月，有很多人突然来到这里，将一楼的那些家具、设备堆到了楼梯间，封死了所有楼梯。但他们并不是随意堆放。靠近侧门的楼梯间内，二楼通往三楼的位置被放进了杂物，其他楼梯间则是封住了一楼通往二楼的区域。

　　很快，又来了一拨人。他们封住了所有门窗。之后一直没有集中进来很多人，都是零星几个来探险的主播。

　　而一年前，又有大批人到这里把靠近侧门楼梯间的东西清空，打通了那一侧的楼梯。

　　来的这三拨陌生人没有任何一个受到冤魂的攻击，好像他们有什么神迹一样。

　　而有人觉得奇怪的事是——这栋大楼会动。

　　玛格丽特它们是鬼，但对此也深感疑惑。有时候自己明明在二楼，可眨眼间周围的布局就成了三楼的模样。自己什么时候来的三楼，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种的情况是最近一年内才发生的，而且越来越频繁，害得玛格丽特也不敢随意走动，更不敢靠近楼梯，现在基本就在一、二层活动。要不是尹晓闯进了它们的房间，它们被愤怒冲昏头脑，才不会冒然上楼。

　　“通往二楼的楼梯一直是被封住的？”江易有些诧异，“换句话说，这间精神病院倒闭后的两年，没有人到过三楼？”

　　玛格丽特它们连连点头。这里的探险的博主，要么一楼都没有探完便收拾东西走人。要么上到二楼被玛格丽特它们吓跑或杀掉。根本来不及上三楼。

　　“那另一层的楼梯被打通后，也没有人上去过？”

　　“没有……有……我也不清楚。”玛格丽特回答得很含糊。它努力规划着语言，展现出诚恳地态度，“我们真的不知道。因为楼梯和走廊会动，那些人走着走着忽然消失，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自从大楼开始出现异变后，我们也不敢乱跑。而且上面还有一道门……”

　　玛格丽特认为最奇怪的事则是自己曾在四楼见过一道和这里建筑风格大相径庭的门。那扇门是一道日式推拉门。她能保证自己在生前并没有见过它，门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另外，门的出现时间很早。这里废弃后约半年的时间就存在了。

　　“楼上鬼魂的消失和它有关吗？”

　　“我并不能肯定这扇门和那些鬼魂的消失有关，我从来没见它打开过，更没见过它把鬼魂吸进去。当时我只是远远地看到它。它让我很害怕，所以立即逃跑了。我回来后告诉它们，以后见到那扇门要离远些。”

　　“你们都见过那扇门？”

　　护士们点头。

　　其中一只鬼说：”但最先开始看到的是玛格丽特。我们是过了很久才看见的。而且以前一个月也见不了一两次，最近一晚上就能见两三次，时间不定，没有规律。”

　　玛格丽特接话说：“根据我的观察，每次那道门出现，墙上就有那些红色的东西。不过，今天特别明显。”

　　“行了，这件事不用再问下去了。”尹晓打断道，“让它们说说那个亚洲老头。他叫什么名字，出事那天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护士们听完翻译，皆是面露难色。

　　非它们不合作，而是真的一无所知。

　　亚裔老头来这里都是院长弗雷德亲自接待，二人直奔去四楼。他从来不跟玛格丽特等人说话，仿佛把她们当做路边的垃圾，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而至于他们在研究什么。护士更是没有资格打听，甚至就连四楼她们也需要获得许可后才能上楼。

　　约翰逊精神病院的职工大致分为三类。一类就是以玛格丽特为首的护士；一类是干一切杂活的护工；一类是医生。当中医生也有等级。最高等级的医生只有一位，他可以任意出入四楼，并且可以留在这里过夜。而护工和其他医生只在白天工作，晚上不准留宿。

　　不同职能的职工彼此之间不能交谈。医生和护士之间也只有“换药”“拿药”这种常见职场交流。

　　护工们则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上班时间他们内部都不说话。像机器人一样，眼睛没有神采，跟他对视也看不到他们眼中的情绪。

　　他们清晨赶来处理玛格丽特她们前一晚虐杀过后留下的病人尸体，然后帮瘫在床上，不能自理的精神病人做好日常护理工作，以及给四楼的病人送餐。太阳落山前他们就要离开。

　　至于夜间的瘫痪病人，没有特别交代，玛格丽特她们也不会管，任由他们泡在自己的屎尿里。因此，这里不能动的病人都有褥疮。

　　每个人都严格遵守这一规定，没有那种好奇心旺盛，想要破坏规则的职工。或许有，但在玛格丽特她们来之前已经被处理掉了。因此，玛格丽特她们到死都不知道医生们在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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