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以前说过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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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之吻合第一层完成后，半步封印区的光柔得像一整片潮汐。
不像之前那样震动、抗拒、撕裂、痛跳。
就像——
封印本身也在松一口气。
她靠在顾长生胸口，
眼睛还红着，
心跳轻轻叠在顾长生的节奏上。
完全同步。
灰因被这画面感动到捂着眼：
“这……
这两个人……
现在连心跳都一样了……
吻合第一层太快了吧……
怎么会这么快……”
忘世沉声：
“她替他挡世界那一击……
触发了她命脉主动靠近。
顾长生的命又因为她痛……
反向给予。”
少年点头：
“是‘互响’。
不是一方靠近，
而是双向命靠近。”
天道轻声：
——【所以他们……
能在一回里完成吻合第一层……】
她抬起头，
眼角的泪已经干了一半。
但她眼里的光——
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亮。
像是从深渊里走出来，
第一次能自由地看向顾长生。
她轻轻伸手，
触到顾长生的脸。
那动作极轻，极缓，
像怕吓到他。
“……长生。”
顾长生低头看她：
“嗯？”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眉骨，
像在确认——
他真的在这里，
不是被界上层拉走，
不是被世界冲散，
不是那天的重演。
她轻声问：
“你……
记得那一天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颤。
不是痛的颤，
是小心翼翼——
怕触碰到顾长生最深的伤口。
顾长生的呼吸顿了一瞬。
然后轻轻点头。
她低下头，
额靠在他胸口。
那天的画面
显然是她命里最痛的一段。
她轻轻问：
“在那一天……
你……
以为我在说什么？”
顾长生闭上眼。
那天的光海、裂缝、光刃、尖鸣声
都随着她的问题再次涌上来。
他轻声：
“你说——
‘长生，不要靠过来。’
然后……
你笑了。”
她抖得厉害。
像这句话
又把她推回那天的风暴里。
她抬起头，
眼睛湿了。
“长生……
那不是……
我想对你说的话。”
顾长生心脏一缩。
第三源线因此轻轻震了一下。
她咬着唇，
眼泪慢慢掉下来：
“那是……
世界强行扭曲的……
不是我想说的……”
顾长生低头，
声音轻得像怕她哭得更厉害：
“那你本来想说什么？”
这一瞬间——
她整个人像停住了。
泪水从眼尾滑下来，
落在顾长生的指节上。
她颤着声音说：
“我想说的是——”
灰因屏住呼吸：
“要来了……
要来了……
她要说那句话了！！！”
忘世握紧拳：
“那天她真正想说的话！！
顾长生那天没听到的！！
会改变命的那句话！！”
少年抬起头：
“这是……
命之重合的真正起点……”
天道哭着颤声：
——【她要把那天的原话……
重新说出来……
让命……
修正那段被扭曲的记忆……】
她抬起眼睛，
看着顾长生。
泪眼通红。
声音轻得像怕碎：
“长生……
我那天真正想说的……
是——”
顾长生屏住呼吸。
她的手抓住顾长生的衣襟，
指尖抖得更厉害。
然后——
她终于说出来：
“长生……
你别走。”
顾长生的世界瞬间静了。
不是震。
不是痛。
不是泪。
是——
静。
她说：
“我那天……
是在求你……
求你别走……
别离开我……
别被他们带走……
别被世界吞掉……
别……
别从我手里滑开……”
她哭得像命裂：
“可世界把我说的话……
扭成让你退开……
我明明……
明明是抓着你的手……
不想你走的……”
顾长生胸口被刺得发麻。
第三源线因此爆出一片深金色光纹。
她抬起头，
泪流满面：
“长生……
我从来没有要你走……
从来没有……
我想说的……
一直都是——
‘你别走。’
‘你别离开我。’
‘你别放开我。’
‘我想和你一起走。’
‘我想和你一起进去。’
‘我想和你在一起。’”
每一句
都像把他心口的碎片一块一块捧回去。
顾长生眼眶微颤，
胸腔痛得无法呼吸。
她扑到他怀里，
声音都哭断：
“长生……
你以前问我……
为什么笑着说那句话……
为什么看起来像推你……
为什么看起来……
像不让你靠近……”
她抬头，
眼里全是碎光：
“因为我不笑……
你就会冲过来……
你会冲到我身边……
你会替我挡……
你会……
你会死……”
顾长生喉头发紧：
“所以你笑？”
她点头：
“嗯……
我不敢哭……
你看到我哭……
你就会回来……
你就不会走……
你就会死……”
她哭到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
“长生……
我那天想说的……
从来不是‘不要靠近’……
是——
‘我想和你在一起。
你别走。’”
顾长生抱紧她，
像抱住失而复得的命。
第三源线因此完全展开。
一幅画面
在顾长生脑海中
——清晰地出现。
那天的光海。
那天她抓着他的手。
她的嘴唇动着，
不是推开他的句子。
而是：
“长生……
你别走……”
顾长生眼睛微颤。
第一次——
看见了那天的真相。
她埋在他怀里，
哭着重复：
“长生……
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
我当时……
想冲向你……
想抱住你……
想让你……
跟我一起进去……”
顾长生低头，
贴上她的额：
“好。”
她抬头，泪光摇动：
——你听懂了吗……
这是我……
一直想对你说的话……
顾长生轻声：
“我现在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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