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归第三裂 · 临界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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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海静下来。不像之前那样激荡、爆亮、颤鸣。
而是一种厚重、柔长、深底的静。
像是——
命开始沉入真正的深处。
她仍在顾长生怀里，
眼睛红着，
但哭声已经止住。
那泪不是伤痛留下的，
更像一种
放下多年重担后的轻软。
她轻轻贴在顾长生胸口，
心跳与他保持完全一致。
咚——咚。
咚——咚。
共心跳仍在继续，
没有回落。
灰因看得头皮发麻：
“这……
吻合第一层竟然不散！？
他们的心跳还在一起跳！！
这样下去……
命会自动滑进第二层啊！！”
忘世苦笑：
“你现在叫他们两个分开？
他们做不到了。
命已经连住了。
靠近，就是自然。”
少年闭眼：
“你们还没理解——
吻合第一层会持续这么久，
仅仅因为一句话。”
灰因愣：
“哪一句？”
天道轻声回答：
——【“我没有怪你。”】
光海因此再次亮起一圈温光。
她抬起头，
眼泪在睫毛上微微颤，
像一滴光在跳。
“长生……”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拂过玻璃，“当你说不怪我的时候……
我的命……
好像松了一口气。”
顾长生轻轻抬手
擦掉她眼角那滴泪。
“你不该被怪。”
她眼中泛出更深的光：
“那天我被扯走的时候……
我最怕的不是痛，
也不是消失……”
顾长生的指尖一紧：
“那你怕什么？”
她靠在他肩窝，
声音轻轻发抖：
“我怕你恨我。”
第三源线亮起新的一圈光。
顾长生把她抱得更紧：
“我不会恨你。”
她像被命深处触到，
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
她轻轻贴着他胸口：
“长生……
我现在……
想把……
那天我没说完的话……
全部告诉你。”
顾长生指尖轻抖。
光海因此亮起柔金。
灰因倒吸一口气：
“她要说全部！？
那天？
全部！？
那可是命裂事件！！
她真的要说出来！？”
忘世：“她的命……
已经准备打开了。”
少年：“是……
归卷第三裂的前兆。”
天道颤声：
——【她要把命底的话说出来……
封印一定会反应……】
果然——
她抬起手，
轻轻放在顾长生心口。
封印瞬间发出一声深鸣。
像海底的鲸声，
巨大、沉远、古老。
顾长生抬眼，
感觉到那股震动不是攻击，
而是——
询问。
他第一次听懂了一个被隐藏无数年的声音：
——【你要走多深？】
她抬起头，
眼睛亮得像金色光点。
“长生……”
她轻声，“封印在问你。”
顾长生眼眸微沉：
“问我什么？”
她看着他，
声音轻得像要碎：
“问你……
是否愿意……
走进我命的更深处。”
顾长生呼吸顿住。
她的指尖轻轻抓住他衣襟：
“如果你愿意……
封印会打开……
第三裂。”
光海瞬间暗下来一瞬
——
帮他们隔绝所有旁听。
她靠近顾长生的额头，
轻声而痛切：
“可是……
一旦打开第三裂……
你就很难再退回去。”
顾长生低声：
“你呢？”
她闭上眼，
睫毛颤得像落雪：
“我……
希望你进来。”
第三源线痛了一下。
她睁眼时，
眼里有光、有颤、有红、有怕、有爱。
“长生。”
她哑声道：
“你愿意……
走进我命里吗？”
顾长生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手，
轻轻握住她的手。
再把那只手
按在他第三源线的中央。
“我早就进来了。”
她瞳孔一下散开，
好像整片光海都晃了。
她全身都在颤。
顾长生轻轻贴着她的额：
“你怕我走？
那我就更深地走进来。
让你再也拉不走、推不开、撕不掉。”
她发出一声被命压碎的抽泣。
“长生……
你这样说……
第三裂……
会直接打开的……”
顾长生握住她的腰，
把她抱近、抱稳：
“那就开。”
灰因彻底哭出来：
“疯了！！
顾长生真的要进第三裂了！！
那可是……
她命底的门！！！
不是第一层、不是第二层！！
是她最深的地方！！！”
忘世声音颤得发抖：
“他不是被拉进去……
是他自己走进去……
他选择的！！
他是主动的！！
他是……
为了她……”
少年长长吐出一口气：
“第三裂……
真的要来了。”
天道哭着发颤：
——【顾长生愿意……
进入她命里……
最深的那一层……
归卷……
开始打开了……】
她眼泪落在顾长生的第三源线上。
亮起——
归卷第三裂的第一道光纹。
光划开。
命被点亮。
她哭着抱住顾长生：
——长生……
谢谢你……
谢谢你……
愿意走到这里……
愿意走进我命里……
愿意靠近我……
愿意……
不再走……
顾长生贴着她的发，
声音低哑：
“我不是愿意。”
她愣住。
顾长生轻声：
“我是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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