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顾长生第一次承受她命底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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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卷第三裂的第三道光纹亮起之后，整个影域像被深海拉入更深的一层。
四周的光暗下来。
不是熄灭，
是不敢亮。
那是某种无法形容的——
命底层的压迫。
像是她所有被封印的痛、孤独、恐惧、
都被堆在这一层。
顾长生抱着她，
感觉到她身体在轻轻抖。
不是哭。
不是害怕。
是命在痛。
她靠在顾长生肩上，
声音轻得像被抽走了力气：
“长生……
你现在离我太近了……”
顾长生抬起她的下巴，
让她抬头看他：
“我说过——
我要替你承一次。”
她咬着唇，
眼泪在眼眶里颤着：
“可是这次……
不是一次……
不是一下……
是……
我被封印这么久……
每一个瞬间的痛……
都会落在你身上……”
顾长生拂过她颤抖的脸侧：
“那就全部给我。”
她像被刺中命一样颤住。
光海突然发出低沉轰鸣。
归卷第三裂深处
亮出第一道命痛脉波。
灰因吓到尖叫：
“出来了！！
命底第一痛！！
那不是能承受的东西！！！
顾长生要被撕开了！！！”
忘世骇然：
“那是她被封印之初的痛！！
是她命第一次被束缚时的痛！！
那种痛连她自己都……
差点承受不了！！
现在……
要落在顾长生身上！！！”
少年眉头微颤：
“他要承受她最早的……
也是最残忍的那段命痛。”
天道哭着：
——【顾长生……
你不要这样……
她的痛……
不是人能承受的……
那是命痛……
是灵被撕裂……
是名字被抹掉……
是存在被压碎……】
就在所有人惊恐时——
她突然抱住顾长生的头，
像要把他护进怀里：
“长生不要！！！！
你会死的！！
你会被第一痛……
直接撕碎的！！
求你……
听我的……
退回第二裂！！
退回去！！
求你！！！”
顾长生轻轻按住她的手：
“放开。”
“不要！！！”
她哭着摇头，
泪一滴一滴落在顾长生的颈侧：
“我宁愿……
我宁愿再被封印一次……
宁愿自己痛……
也不要你替我受！！
你不要……
长生……
你不要……”
顾长生把她的脸捧住。
她哭得抬不起头。
顷刻——
第一道命痛脉波
轰——
落在顾长生第三源线。
毫无防备。
光直接撞进他心脉底部。
那一瞬——
顾长生胸口像被钉穿。
不是疼，是——
命被撕响。
她惊叫：
“长生！！！”
她猛地扑向顾长生，
抱得像要把他从痛里抢回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退！！！
你疯了吗！！！
你会死的！！！！”
顾长生呼吸重得像火烧肺。
胸口剧烈收缩，
第三源线像被硬生生从里面扯开。
光痛刺到骨里。
到命里。
到深处。
她哭得几乎发不出声：
“长生……
长生你回答我……
你痛不痛……
你说话……
你看看我……
求你看看我……
求你……”
顾长生的手颤了一下。
他抬手，
按住她的后背。
声音沙哑得像血里挤出来：
“疼。”
她全身一震。
泪水直接断线落下：
“那你为什么……
不退……”
顾长生低下头，
将额抵在她的额上。
命痛仍在第二波酝酿，
他胸口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但他还是轻声：
“因为你当年被封印时——
比我现在痛得多。”
她忽然哭得像崩溃：
“不一样！！
长生！！
你不知道……
我那时候……
有多疼……
疼到我连你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疼到我觉得……
我这辈子……
都再见不到你……
我不想……
不想你也经历一次……
我那时候的痛……
求你……
别这样……”
顾长生轻声：
“所以我要替你承一次。”
她像被斩开一样抖：
“为什么……
你要承……
为什么……”
顾长生抬起她的脸。
“因为你那天也替我承了。”
她愣住。
眼里泪光像被点亮。
顾长生继续：
“你跪着挡世界的时候——
你是不是痛？”
她哭着点头。
“你挡在我前面的时候——
是不是怕？”
她哭得快喘不过气：
“怕……
我怕得要死……
怕世界把你卷走……
怕你……
离开……”
顾长生把她抱紧：
“那现在——轮到我怕。”
她抬头，
泪流不止：
“你怕什么……”
“怕你痛。”
光海震动。
第三裂深处亮起
第二道命痛脉波。
她脸色瞬间白了。
“长生！！
第二痛不能承！！
那是我被封印之后……
灵被切开的痛！！
会让你直接昏过去！！
甚至……
你的命……
会被卷进去！！
你不要——！！！”
顾长生一句话
打碎了她所有哭声：
“你痛了这么久。”
“让我现在陪你一次。”
“这不是牺牲。”
“是——
我们一起。”
她哭着喊：
“我不要你陪！！
我不要你痛！！
我不要你替我承！！
你离开……
只是你离开……
你退回第二裂……
你就不会痛了！！
长生……
求你……
听我一次……
听我一次好不好……
退回去……
退回去……”
顾长生看着她被命痛吓到泛白的脸，
轻轻擦掉她的泪：
“我不退。”
她哭到声音都哑了：
“为什么！！
你告诉我——
为什么你不退！！！”
顾长生低声：
“因为你当年——
被一个人扔在封印里痛。”
光海炸亮。
第二道命痛脉波
轰——
落下。
顾长生胸口震开一道金色裂光。
血气倒卷。
命里作痛。
心脉震得发狂。
她发出一声撕裂的哭喊：
“长生——！！！
长生！！
停下！！
停下！！
求你停下！！！
我不让你承！！
我不让你痛！！
你退！！
你退回去！！
长生你退回去！！！”
顾长生痛得手指发抖。
但他还是抱住她。
他的声音像从命底溢出来：
“我不会让你……
再一个人……
承受这些。”
她哭得剧烈颤抖：
“长生……
你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长生轻声：
“因为你当初抓着我的手——
说不出口的那句话。”
她愣住。
顾长生贴着她耳尖：
“——‘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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