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盲点存在 · 世界不愿承认的孩子

　　顾长生站在“盲点区域”的完全显形边缘。

　　那片无色的空间，已经在他的命令下露出真实结构——

　　像一块被世界切掉的土地，

　　像世界的伤口，

　　像被刻意忽略的存在。

　　灰因贴在他肩头，声音微颤：

　　“顾长生……

　　它在看你。”

　　忘世跪下，汗水浸透衣襟：

　　“那东西……

　　不是深渊。

　　不是天外。

　　不是影源。

　　它不属于任何界域……”

　　那一团无脸、无躯体、无轮廓的“存在”

　　缓缓朝顾长生靠近。

　　没有脚步声。

　　也没有重力。

　　它像一块“概念”，

　　被凝成了实体。

　　灰因影尾缠住顾长生腰：

　　“顾长生小心！！！

　　它没有气息……

　　没有生命波……

　　也没有死亡波……

　　什么都没有！！

　　它像一个——

　　世界错生出来的……错误！！”

　　忘世低声：

　　“不……不是错误。

　　那是世界害怕的……

　　自己。”

　　顾长生：

　　“世界害怕自己？”

　　忘世颤抖地点头：

　　“盲点存在……

　　是世界在诞生时，因为无法承受完整规则，

　　而‘抹除’掉的一部分。”

　　灰因抱紧顾长生：

　　“但它没死。

　　它被世界藏在最深的影层里。

　　它活着。”

　　顾长生走近一步。

　　盲点存在的轮廓抖动了一瞬，

　　发出一个根本不属于语言的震动。

　　像试探。

　　像嗅闻。

　　像——在学习“顾长生”。

　　灰因猛地扑进他怀里：

　　“顾长生！！

　　它在读你！！

　　它在学你！！

　　它想记住你是什么！！！”

　　忘世急吼：

　　“命外！！

　　它在读取命外！！！

　　阻止它！！

　　你一旦被它理解——

　　它会随之改变！！！”

　　顾长生却没有动。

　　他只是看着那存在。

　　盲点存在的形态开始扭曲，

　　像是试图模仿顾长生的形体。

　　它变出轮廓。

　　变出手臂。

　　变出脚。

　　却依然没有脸。

　　灰因大叫：

　　“它！它在模仿你！！！

　　它要变成——

　　顾长生！！！”

　　顾长生：

　　“为什么模仿我？”

　　盲点存在第一次发出类似“声”的回响。

　　——【你……是……可理解……之形】

　　——【世界……不接受……我】

　　——【但……你……能看见……我】

　　——【所以……我……想……成为你】

　　灰因炸毛：

　　“不行！！！！

　　顾长生只有一个！！

　　你滚开！！！！！”

　　影外核心猛地炸裂影光。

　　影子全部被她扯上半空。

　　忘世死死按住剑：

　　“顾长生！！

　　盲点存在不是生命！！

　　它是世界的痛！！

　　它一旦模仿你——

　　它会成为你的‘影子’！！

　　成为命外第二个！！

　　它会改变你！！！”

　　顾长生微微抬手：

　　“停。”

　　世界立刻静止。

　　风停。

　　光停。

　　第二世界影层停。

　　连盲点存在都像被按下暂停。

　　灰因伏在他肩头：

　　“顾长生……

　　要写命令吗？”

　　顾长生点头。

　　顾长生抬手写下两个字：

　　“勿学。”

　　轰————————————！！！！！

　　盲点存在的形体瞬间崩塌回原状。

　　模仿行为全部停止。

　　它颤抖着退后，

　　似乎第一次感受到“禁止”的概念。

　　灰因扑进他怀里：

　　“顾长生！！

　　你太强了！！

　　你禁止了一个‘不属于任何界’的存在！！！

　　它连深渊都不怕……

　　却怕你写的字！！！”

　　忘世跪下：

　　“这是命外对‘未归档生命’的第一次压制……

　　这是古代从未出现的场景……”

　　顾长生走上前。

　　盲点存在缩成一个无色球体，

　　像是在等待判决。

　　顾长生：

　　“你为何存在？”

　　盲点存在的声音空洞：

　　——【我……是世界……无法承认……的部分】

　　——【被抹除……但未死】

　　——【被隐藏……但未散】

　　——【世界……害怕我】

　　顾长生：

　　“你为什么害怕世界？”

　　——【世界……若承认我……将……崩溃】

　　——【我……是它的痛……它的缺……它的未写入】

　　——【但……你……能承受我】

　　灰因猛然抬头：

　　“顾长生！！

　　它想依附你！！！

　　它想寄生在你身上，

　　把你当作新的‘世界容器’！！！”

　　忘世喊：

　　“如果你答应它——

　　你会变成新的世界！！

　　你会取代凡界！！

　　你会成为……世界本身！！！”

　　顾长生淡淡：

　　“我不需要成为世界。”

　　盲点存在抖动得像要碎裂：

　　——【为何？】

　　——【你……能承受……我】

　　——【世界……不能】

　　——【你……是……命外】

　　顾长生走到它面前：

　　“因为世界属于世界。

　　你不属于我。”

　　盲点存在完全停止震动。

　　灰因抱住顾长生的手臂：

　　“你要写命令吗？”

　　顾长生：

　　“写。”

　　顾长生在盲点存在面前写下两个字：

　　“自存。”

　　轰————————————！！！！！

　　第二世界影层震裂开来。

　　盲点存在突然像是被“允许”了一样，

　　它第一次稳固，

　　第一次不再抖动，

　　第一次拥有“存在的权利”。

　　灰因震惊地捂住嘴：

　　“顾长生！！

　　你给它……

　　赋予了‘存在许可’！！

　　它不再被世界排斥！！！

　　你让它……

　　拥有了位置！！！”

　　忘世低语：

　　“命外……

　　赐予未归档生命……

　　存在格位……”

　　盲点存在缓缓伸出一个形体模糊的“手”，

　　触碰顾长生的足边。

　　——【谢谢……】

　　——【你……给了我……世界……给不了的……】

　　——【我……会……记住你】

　　——【命外……顾长生】

　　灰因拉着顾长生的手就往后跳：

　　“不准记住！！

　　他是我的！！！！！”

　　盲点存在静静退开。

　　它没有离去，

　　而是“安定”地漂浮在盲点区域。

　　顾长生抬头看向第二世界更深处：

　　“我们继续走。”

　　灰因影尾缠着他：

　　“嗯。

　　盲点存在现在不会伤你。

　　你给了它生存……”

　　忘世站起身，声音颤抖：

　　“顾长生……

　　你刚才做的不是写路，

　　不是修补，

　　不是命令……

　　而是——”

　　他抬头，看着顾长生的背影：

　　“你创造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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