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双面演绎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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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暂时不行。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虽然表面平静,但内部冲突激烈。专家担心任何强烈的外部刺激,尤其是你的直接出现,可能会触发他潜意识里的防御机制或韩东预设的某种‘清理程序’。而且,他的身体状况也堪忧,除了枪伤,体内检测出多种药物长期残留和神经调节装置,需要时间处理和评估。”陈默知道老李的顾虑有道理。他不再坚持,换了个问题:“韩东那边,有线索吗?”
“国际刑警和相关部门根据方雪的资金流向、疤面装备的零星特征,以及那个境外实验室‘XZ-7’药物的来源,锁定了几个可疑的跨国医疗科技集团和私人研究机构,正在秘密调查。但韩东此人极其谨慎,化名众多,行踪飘忽,很可能已经通过事先安排好的渠道,转移到了监管更薄弱、或者干脆就是法外之地。”老李的声音低沉,“我们截获了一些加密通讯片段,指向南太平洋某个私人岛屿和东欧某处废弃的科研设施,但真实性有待核实。他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鱼,早就准备好了多个逃生舱。”
陈默并不意外。能策划并执行如此缜密、冷酷计划的人,必然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那个‘零号’呢?”陈默问起地下室那个奄奄一息的“初代机”。
“情况很糟。长期卧床,多器官衰竭,神经系统严重受损,靠设备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专家会诊后认为,苏醒或恢复认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棘手的是,他的身份完全成谜,没有任何可追溯的记录,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老李叹了口气,“韩东抹掉了一切。”
一个没有过去、没有身份、只剩一具空壳的“陈默”。陈默感到一阵悲凉。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窗外的光线似乎又暗了一些,要下雨了。
“陈默,”老李再次开口,语气更加严肃,“有件事,需要你知道。在全面搜查那个地下实验室残留数据(部分硬盘被物理损毁但技术部门尝试恢复)时,我们发现了一些……关于你的档案。”
“我的档案?”陈默皱眉。
“不是常规的履历。是韩东建立的、极其详细的‘行为与心理模型’档案。时间跨度从你大学时期直到案发前。里面包含的细节……令人发指。你每天大致的生活轨迹、消费习惯、社交对象、甚至情绪周期的初步分析……”老李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档案中有一个独立加密分区,我们刚刚破解。里面的内容……是关于你父亲的。”
陈默猛地坐直身体,牵动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但目光死死盯住老李:“我父亲?”
“是的。你父亲,陈正源法官。”老李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打印纸,递给陈默,“韩东似乎对你父亲进行过长期的研究,远在你被选中为‘模板’之前。他认为你父亲代表了某种‘理想化的司法人格模板’——刚正、严谨、逻辑至上、具有强烈的道德内驱力,但同时也隐含了因过于理想化而导致现实挫折(你父亲因坚持原则得罪权势最后抑郁而终)的‘缺陷’。韩东早期的一些理论文章(用笔名发表)里,隐约透露出将这种‘司法人格’进行提取、强化、移植的构想。他认为,如果能批量‘生产’或‘培养’具有这种人格特质的个体,可以‘优化’某些社会系统的运行效率。”
陈默看着纸上那些冷冰冰的分析术语和对父亲生平事无巨细的剖析,甚至包括父亲去世前几年的病历和心理评估(不知韩东从何得来),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愤怒。父亲在他心中是高山仰止的存在,如今却成了疯子实验家笔记本上的“样本”!
“所以……他盯上我,不仅仅是因为我‘可复制’,还因为我是我父亲的儿子?他想看看,这种‘司法人格’在下一代身上的遗传和变异?”陈默的声音发颤。
“很有可能。”老李点头,“你的档案里,专门有一部分是对比分析你和你父亲在相似情境下可能的行为选择差异。韩东似乎在验证他的某些假设。而且……”老李犹豫了一下,“档案中提到一个代号‘晨曦’的早期子项目,似乎与你母亲有关。”
“我母亲?”陈默的心再次揪紧。母亲在父亲去世后没几年也因病离世,那时他还小。
“信息非常模糊,只有只言片语。似乎韩东认为,你母亲身上有一种‘非理性的情感维系与牺牲倾向’,这种特质与你父亲的‘绝对理性’形成互补,但也可能成为人格模型中的‘不稳定干扰项’。他不确定这种特质是否具有遗传性或可复制性,所以在你的观察中,也包含了对这部分‘潜在变量’的评估。”老李解释道。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把人当成可以随意拆解、分析、重组的数据模块!连逝去的亲人都不放过!
陈默感到一股熊熊怒火在胸腔里燃烧,烧得他伤口都发烫。
“还有,”老李的声音将他从愤怒中拉回,“我们在恢复的数据碎片里,找到了几段被删除的监控录像备份。时间大概是案发前半年。地点……是你家小区附近,以及虞倩常去的超市和瑜伽馆。”
陈默屏住呼吸。
老李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视频。画面有些模糊,但能看清。一个穿着普通、戴着帽子的男人,总是出现在虞倩周围不远不近的地方。有时在小区长椅上“看报纸”,有时在超市货架间“挑选商品”,有时在瑜伽馆对面的咖啡馆“喝咖啡”。他的行为很自然,几乎不会引起注意,但出现的频率和时间点,与虞倩的活动高度吻合。
“这个人……”陈默盯着画面里那个男人的侧影和步态。
“我们做了增强处理和比对。”老李切换画面,是另一段视频,来自张辰小区更早的监控(案发前三个月),拍到一个类似的身影在附近徘徊。“虽然伪装很好,但核心步态和肩部摆动特征分析显示……高度疑似疤面。”
疤面!他在案发前很久,就开始近距离、长时间地观察虞倩!不,不仅仅是观察,可能也是在……同步收集“陈默”日常生活中最亲密接触者的信息,完善他的模仿细节,甚至可能通过观察虞倩,来间接推断“陈默”在家庭环境中的行为模式和心理状态!
虞倩知道吗?她那些看似偶然的“情绪低落”、“频繁与方雪通话”,是否也包含了察觉到被监视的恐惧?方雪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协助监视,还是利用这种监视来控制虞倩?
“虞倩最后那段时间,打磨东西……”陈默忽然想起这个细节,“她是不是在试图销毁什么?可能和这种监视有关的东西?”
“技术科在她家的工具箱里,发现了一些被用力打磨过的金属小零件,像是某种微型窃听器或定位器的残骸,但损毁太严重,无法复原。她可能后期察觉到了什么,试图自己清理,但为时已晚。”老李证实了他的猜测。
所以,虞倩并非全然无知,也并非完全自愿。她后期陷入了巨大的恐惧和矛盾中。这或许能解释她日记里那些挣扎和最后那句“来不及了”。
所有线索,正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和残酷性,拼凑出一幅令人窒息的图景:一张以陈默为核心,辐射其家庭、朋友、工作生活的无形监控与分析之网,早在多年前就已悄然铺开。韩东像一个贪婪的蜘蛛,耐心地等待,观察,记录,分析,然后……开始他的“复制”实验。
而陈默自己,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对此一无所知,像个活在透明鱼缸里的鱼。
这种后知后觉的恐惧和被彻底窥视的羞辱感,让他不寒而栗。
“韩东的目标,绝对不只是制造几个以假乱真的‘替身’。”陈默缓缓说道,眼神冰冷,“他是在进行一场关于‘人性’和‘社会身份’的极端实验。他想证明,人可以像机器一样被解析、复制、优化,甚至批量生产。我和我父亲,只是他选中的两个‘典型模板’。‘镜像’计划,可能是他野心的第一步。”
老李神色严峻地点头:“我们的专家团队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如果他的技术真的成熟到可以大规模应用,后果不堪设想。想象一下,关键岗位上的人被悄无声息地替换成没有自我意志、只服从特定指令的‘镜像人’……”
那将是整个社会信任基石和伦理秩序的彻底崩塌。
“必须找到他,阻止他。”陈默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们正在尽全力。”老李保证道,“国际协作已经展开,对可疑资金、人员、技术的监控网正在收紧。疤面虽然开口难,但他本身就是一个活证据,他的存在和技术特征,能帮助我们缩小搜索范围。另外,我们对林薇和方雪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更深入的挖掘,发现了一些可能与韩东海外网络有间接联系的蛛丝马迹,正在顺藤摸瓜。”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你好好养伤。有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另外……”他走到门口,回头,“关于你父亲和母亲的这些……节哀。韩东是个魔鬼,但他抹杀不了真实的人和生活。你是陈默,是你父母的儿子,不是任何人的‘模板’或‘数据’。”
老李离开了。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渐密的雨声敲打着玻璃。
陈默靠在床头,闭上眼睛。父亲刚正不阿的脸,母亲温柔的笑容,虞倩最后惊恐的眼神,张辰惊愕的表情,林薇扭曲的面容,方雪精致的伪装,疤面空洞的目光,还有“零号”死寂的脸……无数面孔在他黑暗中盘旋。
韩东在暗处,操控着这一切,将活生生的人变成他疯狂理论的注脚。
陈默攥紧了没有受伤的右手。
他不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被动承受的“原型体”了。
他是猎手。
而猎物,是一个窃取了无数人生、试图扮演上帝的疯子。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城市的污垢与痕迹。
而在雨幕之外,更广阔的黑暗里,那双属于韩东的、冷静而贪婪的“眼睛”,是否正透过无数“镜子”,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
陈默不知道。
但他知道,这场镜像迷宫的终极对决,已经无可避免。
下一次,当镜子再次映出“陈默”的脸时,他必须能分辨出,哪一个是真实的倒影,哪一个是噬人的幽灵。
并且,亲手打碎那面万恶之源的黑镜。
雨幕滂沱,敲打着市局大楼深灰色的玻璃,汇成一道道急促流淌的泪痕。陈默靠在观察室冰凉的玻璃上,目光穿透单面镜,落在审讯室里那个安静得过分的身影上。
疤面。
他换了囚服,洗去了血污,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惨白的灯光下更加触目惊心。他坐得笔直,双手平放在金属桌面上,指尖微微蜷着,像两朵枯萎的花。肩膀的枪伤被妥善包扎,但并没有影响他那种刻入骨髓的、近乎军事化的挺拔姿态。
他不再戴着任何面具,那张苍白、消瘦、与陈默有着惊人相似轮廓又因疤痕而扭曲的脸,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可他的表情,比任何面具都要空洞。眼神平视前方,没有焦距,仿佛看着虚空,又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某个只有他能理解的、由数据和指令构成的世界里。
老李和一位资深的犯罪心理学家坐在他对面。问询已经持续了快两个小时。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角力,一种试图用理性楔子撬开非理性堡垒的沉闷感。
“……所以,韩东博士的指令,对你而言,优先级高于一切?”心理学家用温和而不失力量的声音问。
疤面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落在心理学家脸上,又移开。“指令是系统运行的基准。”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沙哑的生涩感,但语调平直,没有起伏,“逻辑模块判定指令合理性后,执行层启动。情感与道德判断模块……在早期迭代中已被判定为效率低下且易引入变量,予以弱化或隔离。”
“即使指令要求你杀人?杀那些无辜的人?”老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无辜?”疤面似乎对这个词感到一丝困惑,他偏了偏头,像在检索某个不常用的数据库,“目标个体:张辰。身份:观察单元,后转为威胁变量。清除必要性:高。目标个体:虞倩。身份:引导辅助单元,情绪稳定性差,存在泄密风险。清除必要性:中高。目标个体:林薇。身份:技术执行单元,知晓核心数据链路。清除必要性:高。目标个体:方雪。身份:初级引导单元,后期效率低下且有脱离倾向。清除必要性:中。风险评估与收益计算支持上述清除指令。”
他将谋杀分解成一个个冰冷的参数和权重。审讯室里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包括你自己?清除指令也适用于你?”心理学家追问。
“当然。”疤面回答得理所当然,“任务单元在完成核心数据采集与回传后,即转为可回收资源或潜在风险源。根据任务环境变量(如被捕风险),启动预设清理程序是最优选择。我的存在价值在于执行指令的效率与准确性,而非个体存续。”
他谈论自己的消亡,就像谈论关闭一台不再需要的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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