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出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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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嫔垂眸:“陛下好耳力,正是《流水》。嫔妾见此处荷塘景致清幽,一时技痒,不想冲撞了陛下。”“此曲应景。”姜止樾目光落在她恬静的侧脸上,又看了看她手边的琴,“朕记得,你舞技在京中颇绝,不知琴艺也如此精湛。”
“陛下谬赞了。”云嫔谦逊道,“嫔妾闲来无事,胡乱学了些,不及大家万一。只是觉得琴音能静心,尤其烦闷时,弹上一曲,仿佛胸中块垒也能随流水逝去些许。”
她话语自然,并未刻意提及前朝,却字字句句都仿佛说到了姜止樾的心坎上。
姜止樾果然神色微动,看了她片刻,忽然道:“起来吧,陪朕走走。”
“是。”云嫔温顺应道,示意霜雀抱着琴退下,自己则落后半步,跟在皇帝身侧。
两人沿着回廊缓步而行。
姜止樾并未多说朝政之事,只随口问了些云嫔在行宫是否习惯,读了什么书之类的话。
云嫔一一应答,言辞得体,既不卖弄,也不沉闷,偶尔提及书中看到的关于各地风土的趣闻,见解虽不深刻,却也清新别致。
走到回廊尽头,姜止樾停下脚步,望着远处苍翠的玉泉山,忽然问道:“你方才说,琴音可静心。若心绪如这潭水,被风吹皱,又当如何?”
云嫔略一思索,轻声道:“《幽兰操》有云,‘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水皱因风,然其本质仍清。静心非是止水,而是如兰在谷,持守本馨。风过后,水自平;烦扰过,心自安。陛下为天下计,宵衣旰食,偶有烦忧亦是常情,但龙章凤姿,自有韬略乾坤,些许波澜,终会平息。”
姜止樾闻言,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的疲惫似乎散了些许,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你倒是会说话。”
当晚,内务府记档,陛下宿于藕香榭。
消息传开,行宫内暗流微涌。
云嫔的解语花之名,悄然传开。而远在宫中的春和殿,也很快收到了青絮递来的消息。
瑾昭仪看着信笺上“云嫔承宠,帝心甚悦”几字,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发白,随即又缓缓松开,将信纸凑到烛火前点燃。
跳动的火苗映在她幽深的瞳孔里,明明灭灭。
“很好。”她低声自语,看着信纸化为灰烬,“不枉本宫一番苦心。”
她走到摇篮边,看着沉睡中脸色依旧苍白的儿子,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延哥儿,你也要快点好起来……母妃能依靠的,只有你和阮姐儿了。”
而景宁宫鸣珂殿内,许嫔每日看书、习字、安胎,对外界消息似乎充耳不闻。只是宫女偶尔会发现,主子对着窗外那株日益茂盛的石榴树出神的时间,渐渐长了些。
行宫的夏日,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暗潮悄然涌动。
——
“主子,咱们再不出手那云嫔可便要风头夺了去了。”秀菊闷闷出声,往日里陛下隔三差五的去妍嫔这,如今中途云嫔又得了宠,便又分了宠爱出去。
妍嫔垂眸似是没听见这话,手上依旧捣鼓着茶叶。
“主子。”秀菊又急了。
妍嫔这才停下动作抬头看她,“急什么,陛下喜欢的除了我这张脸,不是还喜欢我的温顺乖巧嘛。”
她这张脸足以让皇帝流连忘返了。
“难不成咱们什么都不做嘛?届时回了宫,昭容娘娘怕不是又要训斥主子您了。”秀菊蹙眉。
妍嫔继续低头,将碾好的茶末轻轻拨入青瓷盏中,头也没抬,声音像浸了山泉的凉玉:“训斥?如今她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来管我。”
秀菊一愣。
妍嫔又用银勺点了点一旁冰鉴里镇着的梅花露,语气平淡无波:“许嫔迁居景宁宫,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令,拨了双倍的宫人,太医日日请平安脉。江昭容先前在石榴树下说的那些话,怕是早已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凤仪宫和慈宁宫。
她如今最该想的,是如何把自己摘干净,而不是来管我得宠与否。”
她将调好的茶汤推到秀菊面前,示意她尝尝,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冷峭的弧度:“云嫔得宠,是瑾昭仪乐见其成,甚至一手推动。我们若此刻跳出去与她相争,才是真正的不智,既得罪了春和殿,又在陛下跟前落了个善妒不容人的印象。”
秀菊看着自家主子平静无波的脸,忽然有些明白了。主子并非不争,而是看得更远,争得更隐晦。
“那……咱们就眼睁睁看着?”
妍嫔终于抬起眼,眸中水光潋滟,却带着洞悉的了然,“陛下喜欢的,是鲜活解语的花,而不是工于心计的棋。
云嫔这‘解语花’的名声越是响亮,陛下对她‘通透’的期待便越高。可这民生多艰的实情,岂是她翻几本杂书、弹几首曲子就能真正体察入微的?姿态做多了,总有失宜的时候。”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烈日晒得有些发蔫的花木,声音轻柔却笃定:“更何况,瑾昭仪要的,是一个能固宠、能潜移默化维系顺国公府圣眷的臂膀。可陛下……最忌讳的,就是后宫与宫外牵扯过深,更厌烦妃嫔妄议朝堂之事。那‘解语花’若想妄言朝局,便是自寻死路。”
她回眸一笑,艳光逼人,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我们何必去做那出头鸟?且让她们风光着。你瞧着吧,这‘解语花’开得越盛,离被风吹折的时候,也就不远了。”
她理了理鬓角,语气重新变得娇柔:“去问问御膳房,陛下昨日赞过的那道冰碗可还有?若还有,便说我这边小厨房新做了荷花酥,想请陛下得空时来尝尝鲜。”
她不争朝夕之宠,她要的,是长久立于不败之地。
云嫔倚仗瑾昭仪,看似得了捷径,实则将自身绑在了顺国公府这艘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她,只需让陛下记住她的容颜,记住她的温顺,记住她这里永远有一份恰到好处的舒心与闲适。
——
藕香榭内,冰盆散着丝丝凉气。
云嫔坐在窗下,手中虽拿着绣绷,心思却早已飘远。
昨夜陛下宿在此处,虽未再多谈烦心之事,但眉宇间偶尔流露的沉郁,她看得分明。
霜雀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道:“主子,奴婢听小太监们议论,近日前朝因漕运改制之事争执不下,陛下颇为劳神。尤其是以潞州莫氏为首的几家大族,反对之声甚烈。”
云嫔指尖的针微微一顿。“潞州莫氏……”她沉吟着,“我记得,顺国公府在漕运上亦有经营,与这陈氏似是盟友?”
霜雀点头:“正是。两家利益相交,关系紧密。”
云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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