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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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嫔妾乃深宫妇人,见识浅薄,安敢妄言朝廷大政?前次作画,实是因见陛下忧劳,感念陛下为民之心,故效仿古人‘画荻教子’之诚,聊表仰慕体恤之意,绝无半分逾越之心。漕运改制,关乎国本,自有陛下与诸位肱骨大臣权衡定夺,嫔妾……嫔妾只愿陛下圣体安康,勿要过于操劳。”姜止樾看着她伏低的脊背,半晌没有说话。
殿内静得只能听到冰盆里冰块融化的细微声响。
良久,他才淡淡道:“起来吧。朕不过随口一问,何必如此惶恐。”
云嫔依言起身,依旧低眉顺眼,不敢多看。
姜止樾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很好。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朕还有政务,晚些再来看你。”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藕香榭。
云嫔直到皇帝的仪仗远去,才缓缓直起身,只觉得腿脚有些发软,内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她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陛下那看似随意的问话,实则是最后的试探。
“主子……”霜雀上前扶住她,一脸后怕。
云嫔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无事。把那幅《漕河揽要图》找出来。”
“主子要做什么?”
“烧了。”云嫔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烧掉。”
她不能再留下任何可能引起猜忌的东西。经此一事,云嫔更加明白,在这后宫,尤其是想在多疑的帝王身边扮演“解语花”,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解语”的前提,是绝对的“安分”。
——
姜止樾踏进锦姝这时,脸上还带着在澄心堂议事的沉郁。他没让宫人通传,径直走了进去。
锦姝正坐在窗边的矮榻上,手里拿着一把小银剪,修剪一盆兰草的枯叶。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见是他,便放下剪子,微微一笑:“来了?脸色这么差,又被那帮老臣气着了?”
语气自然熟稔,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妻子见到劳累归家的丈夫。
姜止樾没接话,走过去瘫坐在她对面的榻上,长长吁出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一个个吵得我头疼。道理讲不通,利益掰不清,恨不得把折子摔他们脸上。”
锦姝起身,从旁边的冰鉴里取出浸着的湿帕子,递给他:“擦把脸,降降火气。”又转身倒了杯温热的菊花茶推到他面前,“跟他们置什么气,章程又不是一天能定下来的。”
姜止樾接过帕子覆在脸上,冰凉的感觉让他舒坦了些,声音闷闷地从帕子底下传来:“你是没看见,提到动他们漕运上的好处,那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祖宗成法、民生艰难都成了幌子。”
锦姝重新拿起银剪,继续修剪兰草,语气平和:“动了人家的钱袋子,还能指望人家笑脸相迎?你又不是第一天当皇帝。”她侧头看他一眼,带着点调侃,“怎么,在别处听了些软语宽慰,到我这儿反倒受不住大实话了?”
姜止樾扯下脸上的帕子,瞪她一眼,眼神里却没什么怒气,反而有些无奈:“你倒是会戳我心窝子。”他端起菊花茶喝了一口,眉头舒展开些,“还是在你这儿自在,不用听那些拐弯抹角的话。”
“云嫔不是最善解人意么?没给你宽宽心?”锦姝手下没停,状似随意地问道。
姜止樾哼笑一声,带点嘲弄:“解语花?心思比花蕊还绕,画个漕河图试探我。问她点实在的,又吓得跪地表忠心,没劲。”
他放下茶盏,身体向后靠去,看着锦姝专注修剪兰草的侧影,“还是跟你说话痛快,不累。”
锦姝剪掉最后一片枯叶,放下工具,拿过布巾擦手,语气淡然:“人家在宫里讨生活不容易,既要显得懂事,又怕行差踏错,自然活得小心。你何必去吓唬她。”
“我可没吓唬她,”姜止樾挑眉,“是她自己心思重。”他顿了顿,看着锦姝,“锦姝,若是你,你会如何看这漕运之事?”
他问得随意,仿佛只是夫妻间的闲谈。
锦姝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起蒲扇给他扇着风,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竹影上,声音很轻,却清晰:“我若是个男子,定要去漕河上亲眼看看。看看所谓的险滩究竟多险,看看纤夫的脊背是否真的压成了弓,看看沿河百姓锅里的米,到底有几分是靠这漕运得来的。坐在宫里听两边吵架,吵到明年也吵不出真相。”
姜止樾闻言,猛地转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化作更深的疲惫,他握住她摇扇的手,叹道:“知我者,锦姝也。可惜……我暂时还离不得这。”
“那就派你信得过的人去看,”锦姝回握他的手,指尖温暖,“眼睛亮一点,心正一点的。总比在这里猜来猜去强。”
姜止樾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是真正放松的笑意,他伸手将锦姝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低声道:“好,听你的。”
锦姝在他怀里失笑,轻轻推他:“没个正形,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看见就看见,”姜止樾浑不在意,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
夕阳的余晖将相拥的身影拉长,漱玉轩内,药草清香与茶香交融,只剩下安宁。
——
临京
鸣翠话音刚落,许嫔握着白瓷汤匙的手猛地一沉,勺底磕在碗沿,发出一声轻响。
她垂眸看向碗中澄澈的燕窝,方才还温润的目光瞬间凝了层冷意——红花性烈,最能损胎,竟有人敢在御膳房送来的补品里动手脚,是算准了她行事低调,还是料定太后与皇后的照拂有疏漏?
“太医那边盯着些,别声张。”许嫔缓缓放下汤匙,指尖在微凉的碗壁上轻轻摩挲,“去查御膳房今日负责炖制燕窝的宫人,还有送过来的路径,谁经手过,都记下来。”
鸣翠刚领命转身,殿外忽然传来小宫女轻细的通报声:“主子,淑妃娘娘宫里的嬷嬷来了,说娘娘特意让送些新制的酸梅汤过来,解暑开胃。”
许嫔指尖的凉意还未散去,闻言微微颔首:“请她进来。”
不多时,淑妃宫里的李嬷嬷便提着食盒进来,福身行礼时语气热络:“许嫔主子安好,娘娘说近日暑气重,知道您怀着身孕容易犯恶心,特意让小厨房熬了酸梅汤,加了些冰糖,酸甜正好,您尝尝?”
食盒打开,清甜的酸香扑面而来。许嫔让鸣翠接过,温声道:“有劳嬷嬷跑一趟,也替本嫔谢过淑妃娘娘。”她目光扫过李嬷嬷鬓边沾着的薄汗,又添了句,“天气热,嬷嬷也坐下来喝杯茶再走。”
李嬷嬷笑着应了,坐下接过茶盏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案上未动的燕窝,眉头微蹙:“主子这燕窝怎么没动?御膳房今日送来的补品,可是按娘娘特意吩咐的方子炖的,说是最养胎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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