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纳流与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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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四年的春风吹过河套,融化了大地的冰雪,也带来了南国战乱后的第一波涟漪。赤壁之战虽已落幕,但其引发的动荡才刚刚开始显现。曹操北归,孙权与刘备围绕着荆州的归属,表面同盟,暗地里的较劲已然开始。烽火暂熄,权谋继起,遭殃的,永远是底层的黎庶。先是三三两两,而后是成群结队。衣衫褴褛的流民,携家带口,面黄肌瘦,沿着崎岖的小道,渡过尚未完全解冻的黄河支流,向着传闻中“有田可分、有法可依”的北地艰难跋涉。他们大多来自荆州北部、豫州西部,这些在曹、孙、刘势力夹缝中饱受战火蹂躏和各方压榨的地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移民潮,逐鹿城决策堂内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府主,此乃良机!”杜畿主管民政,对此最为敏感,“此辈皆是无地流民或不堪豪强盘剥之农户,正可充实我河套劳力,开垦更多荒地!”
“然其来路不明,数量庞大,恐有奸细混杂其中,若安置不当,易生事端。”刘圭从情报安全角度提出担忧。
李顺则更直接:“一下子来这么多人,粮食、住处都是问题!万一曹操趁机捣乱,里应外合,如何是好?”
张明远仔细听着各方意见,目光沉静。他深知,这既是一场考验,也是一次壮大自身的绝佳机会。关键在于如何消化。
“文侯(杜畿)所言不差,此确为充实我根基之良机。伯道(刘圭)与李将军之虑,亦在情理之中。”他缓缓开口,定了调子,“故而,对流民,我们的方针是:大开方便之门,严定接纳之规。”
他下达了清晰的指令:
“于黄河几处主要渡口及边境要道,增设接应营地,提供粥棚、医药,先保住性命。”
“由民政司牵头,监察司、内卫配合,制定《流民安置甄别条例》。所有流入者,必须登记造册,详查籍贯、来历、技能。以家庭、乡里为单位,分散安置于各屯堡,勿使聚集成势。”
“设立‘观察期’。在此期间,内卫暗中查访,甄别良莠。对于身怀技艺之工匠、识文断字之士人,可优先录用,量才使用。对于普通农户,按《垦田令》授田,但同时需承担相应的劳役(如修渠、筑路),使其尽快融入。”
“若有形迹可疑、或散播谣言、煽动是非者,”张明远语气转冷,“一经查实,无论是否细作,皆依《大同律》严惩不贷!我‘玄鼎’能容落魄求生之民,绝不养心怀叵测之徒!”
命令如山,一套接纳、甄别、安置、融合的流程迅速建立起来。河套这台精密的机器,再次高效运转,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开始吸纳、净化着南来的流民。
然而,外部的泥沙俱下,往往也会搅动内部的沉渣泛起。
随着大量流民的涌入,以及“玄鼎”掌控地域和人口的扩大,一些新的问题开始暴露。部分早期追随者,尤其是少数出身黑山旧部、被安置在地方上担任中低级官吏的头目,眼见府库日渐充盈,商贸日益繁荣,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靠近边境的“安丰县”,便发生了这样一桩事。县令是原黑山军的一名小头目,名叫赵大胆。他见南来流民为求早日安定,往往携有些许财物,便动了歪心思。他联合县中户曹吏员,在给流民登记授田时,故意刁难,暗示需“孝敬”才能顺利办理,甚至暗中侵吞了一些本该分配给流民的农具。
流民初来乍到,敢怒不敢言。但此事却被一名同样新近北来、被分配到该县担任文书工作的寒门士子记录在案。这名士子曾受徐庶在弘文馆讲学之感召,对《大同律》极为推崇,见此事违背法度,便设法将情况直接捅到了郡监察官那里。
消息层层上报,最终摆在了徐庶的案头。
徐庶看完卷宗,面无表情,只对下属吩咐了一句:“查。一查到底,无论涉及何人。”
监察司的干吏如同无声的暗流,迅速潜入安丰县。调查进行得隐秘而高效,赵大胆等人的罪行很快水落石出,证据确凿。
徐庶没有片刻犹豫,立刻下令逮捕赵大胆及相关涉案吏员,并上报张明远,请求在安丰县公开审理此案。
公审之日,县衙外人山人海。赵大胆被押解上台,起初还依仗着自己是最早追随府主的“老人”,试图狡辩,甚至隐隐流露出希望李顺将军能为他说情的侥幸。
徐庶端坐主位,面色冷峻如冰。他并未急于宣判,而是命人将《大同律》中关于贪墨、勒索的条款,以及《流民安置甄别条例》的相关规定,当众高声宣读。
然后,他目光如炬,直视赵大胆,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赵大胆!你可知,你勒索的,是何人之财?你侵吞的,是何人之器?”
他不等回答,声调陡然拔高:“你勒索的,是背井离乡、前来投奔我‘大同’之同胞的血汗积蓄!你侵吞的,是府主与万千将士浴血奋战、方才创造出来,用以安顿新生、开启希望的根基之物!”
“你口口声声念着旧日功劳,”徐庶的语气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不知,正是你这等行径,在一点点蛀空我等昔日抛头颅、洒热血所扞卫的基业!在玷污‘玄鼎’二字在万千府民心中的分量!法不容情,功不抵过! 今日若不严惩你,明日便会有十个、百个赵大胆站出来!届时,我等与那中原横征暴敛之官府,还有何区别?!”
他猛地抓起惊堂木,重重拍下!
“依《大同律》,安丰县令赵大胆,贪墨勒索,罪证确凿,判:革去一切官职,家产抄没,赔偿受害者,本人……斩立决!一应从犯,依律严惩!”
判决下达,赵大胆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台下民众,尤其是那些曾受过刁难的流民,先是震惊,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徐青天!”
“府法如山!”
消息传开,不仅在流民中引起巨大反响,更在“玄鼎”内部,尤其是那些手握权力的早期功臣中,产生了深远的地震。许多人暗自警醒,收起了刚刚萌生的骄纵之心,更加谨慎地对待手中的权力。
李顺得知此事后,沉默了许久,最终只对亲卫说了一句:“告诉下面那些兔崽子,都把招子放亮些!谁再敢伸手,不用徐御史动手,老子先剁了他的爪子!”
纳流与清源,双管齐下。
“玄鼎”以博大的胸怀接纳八方流民,又以铁腕无情的手段清除内部滋生的腐恶。这场风波,非但没有动摇其根基,反而像一次彻底的清创,让机体的活力更加旺盛,也让《大同律》的威严和“公平”的理念,更加深刻地烙印在每一个新老府民的心中。
南来的流民,在这片新的土地上,看到了秩序,感受到了(相对而言的)公平,也看到了触犯律法的可怕下场。一种新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在恐惧与希望的交织中,开始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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