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浒好汉联合担保

　　姑苏城北，灵剑宗驻地的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如铁。

　　六位宗门长老分坐两侧，正中主位空悬——那是宗主闭关前的惯例。林晓站在堂下，身上尘土未净，衣袍数处破损，但脊背挺直如松。

　　“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等大错？”左侧首位，须发皆白的执法长老李严声音冷硬如石，“未经宗门许可，擅自引动玄墓山封印，释放虎魂气息。按宗规，当废去修为，逐出门墙！”

　　堂中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

　　林晓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李严的目光：“弟子知罪。但当时情况危急，幽冥道意图唤醒上古妖尊残魂，若不阻止，姑苏城数十万百姓将遭灭顶之灾。弟子权衡之下，只能行险一搏。”

　　“行险一搏？”右侧一位面容和善的女长老轻声开口，她是传功长老苏月，“林晓，你且详细说说，当时究竟是何情形？”

　　林晓从怀中取出那枚已经黯淡的寻妖盘，又从袖中取出几片黑色晶石的碎片：“这是弟子在祠堂密室所得。此物乃妖尊残魂容器，以七星引煞阵抽取地底妖气滋养。幽冥道三人意图以活人献祭，加速残魂苏醒……”

　　她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从发现阵法异常，到深入密室，再到与幽冥道交手，最后不得已引动虎魂气息扰乱阵法。叙述间，她不时望向堂外——陆明正在那里等候，却因身份不够不能入内。

　　待林晓说完，堂中长老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妖尊残魂……”一位身材矮胖的长老喃喃自语，“第二卷中确有记载，但宗门前辈当年已将其彻底镇压，怎会……”

　　“恐怕并非彻底。”林晓接话道，“弟子在密室中感应到，那残魂虽破碎，却仍有意识存留。幽冥道不知从何处得知唤醒之法，已在姑苏布局多时。”

　　李严冷哼一声：“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擅作主张！虎魂何等凶物？八十年前，我宗七位高手联手才将其镇压。你今日引动其气息，若封印因此松动，这罪责你担得起吗？”

　　“弟子愿承担一切后果。”林晓的声音清晰坚定，“但请诸位长老明鉴：当时若不出此下策，此刻妖尊残魂恐已部分苏醒。届时再想阻止，代价只会更大。”

　　“强词夺理！”李严拍案而起，“你——”

　　“李长老且慢。”苏月抬手制止，转向林晓时目光柔和了些，“你说幽冥道有三人，为首者戴青铜鬼面。可还有其他特征？”

　　林晓仔细回忆：“那人功法诡异，能操控他人心神，将同伴炼为傀儡。他所用法术多带阴邪之气，应是专修鬼道之流。此外，他在阵法崩溃前，曾以自身精血献祭，试图强行唤醒残魂。”

　　几位长老交换了眼神，神色更加凝重。

　　“精血献祭……这是幽冥道‘鬼面使者’的独门秘术。”堂中最年轻的一位长老沉声道，“若真是他们，事情就麻烦了。幽冥道百年前曾被各派联手剿灭，余孽隐遁不出。如今重现江湖，必有图谋。”

　　李严眉头紧锁，似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重新坐下，语气稍缓：“即便如此，林晓违规之举也不能不罚。苏长老，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苏月沉吟片刻：“按宗规，擅动封印者确应严惩。但林晓事出有因，且成功阻止了妖尊残魂苏醒，功过相抵，可酌情减轻处罚。不如……罚她闭关思过三月，期间不得离开宗门驻地。”

　　“太轻了！”李严摇头，“至少应禁足半年，并罚没三年宗门供奉。”

　　正当长老们争论时，堂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守门弟子高声道：“武松师兄等人求见！”

　　堂中一静。苏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让他们进来。”

　　门开，五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武松——灵剑宗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三十出头，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他身后跟着两男两女，都是宗门精锐。

　　“弟子武松，携赵青、周明、白雨、柳随风，拜见诸位长老。”武松抱拳行礼，声音沉稳有力。

　　李严皱眉：“你们来此作甚？长老会议事，弟子不得擅闯。”

　　“弟子知罪。”武松不卑不亢，“但闻林师妹为救姑苏，犯险破阵，身受责难。我等特来陈情。”

　　“陈情？”李严眯起眼睛，“你们要为何情？”

　　武松抬头，目光扫过林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林师妹所作所为，我等已从陆明师弟处得知详情。她虽擅自行动，但实为形势所迫。且她成功破坏了幽冥道大阵，救姑苏于危难，此为大功。”

　　赵青上前一步——他是宗门中阵法造诣最高的年轻弟子：“诸位长老，弟子查看了祠堂遗址。那七星引煞阵设计精妙，若非林师妹及时破坏，此刻妖尊残魂恐已部分苏醒。而她以虎魂气息扰乱阵法，虽是险招，却是当时唯一可行之法。”

　　周明接话：“弟子查验了现场残留的妖气。确有两股强大妖魂气息交锋的痕迹，一股来自地底深处，一股来自玄墓山方向。两股气息相互牵制，已达成暂时平衡。短期内，二者皆难以作乱。”

　　白雨和柳随风也纷纷开口，从各自擅长的领域为林晓辩护。五人显然早有准备，言辞条理清晰，论据充分。

　　林晓看着他们，眼眶微热。她与武松等人虽同属灵剑宗，但平日交流不多，没想到他们会在此时挺身而出。

　　苏月长老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你们的意思是……”

　　武松抱拳道：“弟子恳请长老会从轻发落林师妹。如今幽冥道再现，妖尊残魂散落，虎魂封印可能松动，姑苏城危机四伏。当此之时，正需林师妹这样熟悉情况之人主持大局。”

　　李严脸色变幻，显然在权衡。他虽严厉，但并非不明事理。良久，他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们五人联名担保，老夫便不再坚持重罚。”

　　他转向林晓：“但规矩不可废。林晓，罚你禁足一月，在此期间，需协助宗门追查幽冥道踪迹，并监视妖气动向。一月之后，视你表现再定后续处置。你可服气？”

　　“弟子服气，谢长老宽宥。”林晓躬身行礼。

　　“先别急着谢。”李严神色严肃，“武松，你们五人既然主动介入此事，便与林晓一同负责追查幽冥道。记住，此事关系重大，若有发现，必须立即上报，不得擅自行动。”

　　“弟子遵命！”六人齐声应道。

　　长老会结束后，六人走出议事堂。夕阳西斜，将庭院染成金色。

　　陆明迎了上来，见林晓神色尚可，松了口气：“如何？”

　　“禁足一月，戴罪立功。”林晓简单说道，随即转向武松等人，深深一揖，“多谢诸位师兄师姐今日仗义执言。”

　　武松摆摆手：“同门之间，何须言谢。况且你做的没错——若换作是我，在那等情形下，恐怕也会做出同样选择。”

　　赵青笑道：“林师妹那招‘以妖制妖’着实精妙。我研究阵法多年，从未想过可以如此破局。”

　　“只是权宜之计。”林晓苦笑，“如今虎魂气息已被引出，虽暂时与妖尊残魂相互牵制，但绝非长久之计。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彻底解决之法。”

　　周明点头：“我已安排弟子在祠堂遗址和玄墓山两地布下监视法阵。一旦有异常，我们会第一时间知晓。”

　　白雨补充道：“幽冥道那边也不能放松。我已传讯江湖上的朋友，留意戴青铜鬼面之人的踪迹。”

　　柳随风最后开口，她话不多，但每句都切中要害：“林师妹，你说那鬼面人最后以精血献祭，试图唤醒残魂。此法损耗极大，他即便不死，也必元气大伤。短期内应不会有大动作，但这正是我们追查的好时机。”

　　林晓看着眼前五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原本以为自己要独自面对这一切，如今却有这些可靠的同伴并肩作战。

　　“诸位，”她郑重说道，“此事凶险，幽冥道诡计多端，妖魂之力难以揣测。你们本不必卷入其中……”

　　武松打断她：“林师妹此言差矣。灵剑宗弟子，护佑苍生是本分。姑苏城有难，我等岂能坐视？况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幽冥道百年前作恶多端，我宗多位前辈曾陨落其手。此仇此恨，宗门从未忘记。如今他们重现江湖，正是清算之时。”

　　夜幕渐临，六人移步至武松的居所商议。这是一处清幽小院，院中有一石桌，正好围坐。

　　赵青先展开一幅姑苏城地图：“祠堂遗址在此处，玄墓山在城南三十里。两地之间，地脉走向如何？”

　　林晓取出寻妖盘，虽然已经受损，但仍有微弱的感应能力。她将灵力注入盘中，骨针开始缓缓转动，最终指向东南方向。

　　“妖气脉络从此处向东南延伸。”林晓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但奇怪的是，这条线并非直指玄墓山，而是绕了一个弯。”

　　武松俯身细看：“这个弯曲处……是哪里？”

　　众人凑近地图。周明眼尖，指着一点：“这里是旧城区，多年前曾是姑苏最繁华之地，后来一场大火，烧毁了大半。如今人烟稀少，多是废墟。”

　　“废墟……”林晓若有所思，“幽冥道最喜在这种地方活动。祠堂不也是废弃之地吗？”

　　白雨站起身：“我明日便去旧城区探查。若有异常，立刻回报。”

　　“小心为上。”武松叮嘱，“若幽冥道真在那里有据点，必是龙潭虎穴。”

　　柳随风突然开口：“林师妹，你说那黑色晶石是妖尊残魂的容器。晶石碎裂后，残魂散落何处？可有办法追踪？”

　　这个问题正中要害。林晓沉思片刻：“残魂已碎，难以整体追踪。但我破坏了七星引煞阵，残魂失去了妖气滋养，会本能地寻找新的‘宿主’或‘容器’。最可能的目标……”

　　她与武松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说道：“玄墓山虎魂！”

　　赵青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妖尊残魂会试图吞噬虎魂，以补全自身？”

　　“或者相反，虎魂会吞噬残魂碎片。”林晓神色凝重，“无论哪种情况，都会诞生一个更可怕的存在。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所有残魂碎片，将其重新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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